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静心苑,为薛慕华苍白的面容镀上一层金边。韩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这位身负重伤的老者,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薛慕华虽面色惨白,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明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姑娘大恩,老朽没齿难忘。薛慕华靠在床头,声音虚弱却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带着不似重伤之人的沉稳。
韩爽微微一笑:前辈客气了,路见不平,自当相助。我们府内有精通医理的大夫,定能让您早日康复。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前辈若不嫌弃,可在寒舍暂住休养。
当韩文柏,韩文松和李氏闻讯赶来时,堂屋内已挤满了韩家众人。老者虽伤势不轻,但那通身的气派与眉宇间的浩然正气,让人一见便知绝非等闲之辈。韩文柏注意到老者床头摆放的药囊上绣着一个古朴的字,针脚细密,一看便是名家手笔。
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韩文柏拱手问道,眼中带着商人的谨慎与好奇。
薛慕华微微摇头,刚要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苏墨快步走进堂屋,身后跟着药童小安,手里捧着药箱。
回老爷,这位老先生的伤势颇为奇特。苏墨眉头紧锁,剑伤在右肩,但毒性已侵入经脉,若非老先生内功深厚,恐怕...我跟着父亲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毒药。
韩爽注意到父亲和祖母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而母亲李氏已经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袖。
待苏墨再次确认薛慕华伤势稳定后,韩爽才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将家人请到堂屋。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透过窗纸,在众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爹,娘,大伯,祖母,韩爽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关于这位薛前辈的身份,我必须告知诸位实情。
堂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韩文松放下手中的茶盏,李氏紧张地攥紧了佛珠,连平日里最沉稳的韩文柏也坐直了身体。
韩爽的目光在家人脸上缓缓扫过,最后停在薛慕华身上。老者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位...薛前辈,乃是药王谷谷主,薛慕华。韩爽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虽轻,却在堂屋内激起了一圈无形的涟漪。
药王谷?韩文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可是那个...医术通玄、活人无数的药王谷?他的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祖母王氏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她双手合十,嘴唇颤抖:阿弥陀佛,竟是薛神医...老身年轻时曾听人说,药王谷谷主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之能...
韩爽转向薛慕华,恭敬地问道:薛前辈,晚辈所言可实?
薛慕华微微颔首,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老朽确实忝为药王谷谷主,让小友见笑了。
药王谷谷主!韩文柏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中吼出来的,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薛慕华,那可是...那是传说中的存在啊!
韩爽趁机跪倒在薛慕华床前,额头触地:弟子韩爽,请薛前辈收我为徒,传授医术。
堂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薛慕华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小友...为何?
韩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弟子自幼喜欢医术,常思医者仁心。若能得前辈指点,不仅可照顾家人,更能济世救人。
韩文松想要阻止,却被妻子李氏轻轻拉住衣袖。祖母王氏已经双手合十,闭目默念。
薛慕华凝视着韩爽许久,忽然朗声大笑:好!好!好!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却掩不住内心的欣慰,老朽行走江湖数十载,今日收你为徒,乃天意也!
于是在韩家众人的见证下,堂屋中央摆上了香案。韩爽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神色庄重地走到薛慕华面前。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古画中的场景。
弟子韩爽,今日拜入药王谷薛慕华先生门下,愿执弟子礼,谨遵师训,刻苦钻研医术,悬壶济世,光大师门!请师父饮茶!
韩爽声音清越,姿态恭谨,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拜师茶。茶香四溢,与屋内淡淡的药香交织在一起。
薛慕华接过茶盏,轻呷一口,朗声笑道:好!好徒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薛慕华的关门弟子!他亲手将韩爽扶起,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木、刻着繁复药草纹路的令牌,此乃我药王谷弟子令,见此令如见谷主亲临,你收好。
拜师礼成,薛慕华面色明显好转,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他修书一封,用特制药水书写后,交给早已候在院中的药王谷信鸽。那只通体雪白的鸽子振翅高飞,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夜幕降临,韩家上下沉浸在喜悦中。然而,当韩爽侍奉薛慕华服下汤药后,趁着左右无人之际,她神色凝重地开口:师傅,您伤势已稳定,徒儿本不该多问。但您身受如此重的剑伤,对手绝非寻常之辈...
薛慕华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茶水溅出几滴,在青瓷茶盏边缘留下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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