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北境边关,祁家军大营。
时值深秋,塞外的风已然带上了凛冽的寒意,卷起黄沙,拍打着军帐。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祁砚之刚刚与麾下将领议完事,眉宇间带着连日征战未褪的疲惫与凝重。北狄此番进攻异常凶猛,虽暂时被击退,但军中伤亡颇重,尤其是药材,消耗巨大,后续补给迟迟未至,让他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少将军,将士们的伤亡数字又上升了。副将赵拓匆匆入帐,声音低沉,特别是药材...李军医说,若再无补血生肌的良药,恐怕...
祁砚之挥手打断,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何尝不知军中缺药的窘境?连日来,他已下令缩减自己的配给,将有限的药材优先供给重伤将士。帐外,隐约可闻伤兵营传来的呻吟声,每一声都如重锤般敲在他心上。
“报——!少将军,京城有加急信件和物资送到!” 亲兵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
祁砚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时节,从京城来的加急物件?他迅速整了整衣袍,示意亲兵快些进来。
祁砚之精神一振:“快送进来!” 这个时候从京城来的,莫非是朝廷的补给?
然而,当亲兵抬进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官方辎重箱,而是几个看起来颇为普通、却打包得极其严实仔细的木箱,以及一封带着熟悉清雅字迹的信时,祁砚之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那字迹,是韩爽的。
当几个看似普通却包裹严实的木箱被抬入帐中,祁砚之的目光瞬间被那封火漆封口的信笺吸引。那熟悉的清雅字迹,无需拆开便知是谁所书。
退下吧。他挥退亲兵,双手微微颤抖着拆开信封。
他挥退亲兵,迫不及待地拆开火漆封口的信笺。信纸上是韩爽那娟秀中带着一丝韧劲的字迹:
“砚之哥哥亲启:
见字如晤。
京城秋深,不知边塞风寒可曾刺骨?家中一切安好,祖母父母身体康健,兄长安心备考,铺面田庄俱已理顺,勿念。
日前听闻北边战事吃紧,将士伤亡,药材短缺,心内忧急如焚。恨不能身生双翼,亲赴前线,略尽绵力。然力有未逮,唯有尽我所能,筹集些许伤药,快马加鞭送至君处,盼能解燃眉之急
读着读着,祁砚之的眉头渐渐舒展,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韩爽不仅详细询问了边关情况,更在信中透露了她为筹措药材所做的努力。她不仅想到了他,更想到了他麾下的每一位将士!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担忧与支持,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令人动容。
此次送去的药材,与之前留给你的大致相同。绿色瓷瓶为‘止血散’,药效迅猛,可用于紧急止血;白色瓷瓶为‘生肌膏’,于伤口愈合有奇效,可防溃烂;红色蜡丸为‘护心丹’,乃吊命之用,若遇重伤垂危,服之可续一时之气,争取救治时机。 所有药材,皆是我按古方精心调配,反复验证,效用当可信赖。数量有限,望能用在最紧要之处。
另,组建自家商队之事,已与家人商议,俱表支持。此举非为一己之私,实为能更迅捷、稳妥地支援前线,亦为家族长远计。若军中有所需,或有何物需从内地采买转运,日后商队建成,便可更为便宜行事。望你在前线,务必以自身安危为要,谨慎行事。我与家人,在京城盼你早日凯旋。
爽儿 手书”
信不长,却字字句句敲在祁砚之心上。他仿佛能看到韩爽在灯下蹙眉写信的专注神情,能感受到她字里行间那份深切的担忧与无声的支持。她不仅想到了他,更想到了他麾下的将士!这份心意,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令人动容。
他放下信,快步走到那几个木箱前。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药瓶药盒,每个瓶身上都贴着韩爽亲手书写的标签,注明名称和用法,细致入微。他拿起一个绿色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浓郁而纯正的药香扑鼻而来,与他之前随身携带的那瓶一般无二,甚至似乎品质更佳。他知道这药的效力,曾在一次小规模冲突中,亲眼见过它如何迅速止住了一个亲兵喷涌的伤口。
止血散、生肌膏、护心丹...祁砚之喃喃念着信中提及的药材名称,眼前仿佛浮现出韩爽在灯下仔细分装药瓶的身影。她总是这样,看似柔弱,实则坚韧;表面温婉,内心却有着不输男儿的决断。
来人!祁砚之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提高,将这些药材立刻送往军医处!
当他亲手打开木箱,整齐码放的药瓶药盒映入眼帘,每个瓶身上都贴着韩爽亲手书写的标签,字迹工整清晰。他拿起一个绿色瓷瓶,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与他之前随身携带的那瓶一般无二,甚至药香似乎更为浓郁纯正。
绿色瓶止血,白色瓶生肌,红色丸吊命...祁砚之喃喃重复着信中的说明,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仿佛能看到韩爽伏案疾书的样子,能感受到她书写时那份专注与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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