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爽意 第63章 醉仙楼的机缘

现在的京城正热闹非凡。韩爽一行五人，脚步轻快地来到了赫赫有名的“醉仙楼”门前。

这座醉仙楼，足有三层之高。飞檐翘角犹如飞鸟展翅，轻盈而又不失庄重，在阳光的照耀下，屋檐上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尽显气派非凡。正值午时，门口人来人往，车马络绎不绝。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停下，车夫小心翼翼地扶着主人下车，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纷纷踏入醉仙楼。楼内更是热闹，人声鼎沸，仿佛一片欢乐的海洋。跑堂的伙计们就像灵动的精灵，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往来，他们的吆喝声、食客们的谈笑声、杯盘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繁华的市井交响乐。

“几位客官，里面请！”一个机灵的伙计，眼睛如同鹰隼般敏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韩爽一行人，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上下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虽衣着不算顶华丽，但气质不凡，尤其是为首的少女，眼神清亮而沉稳，透着一股不寻常的韵味，他丝毫不敢怠慢。

韩爽微微颔首，脸上带着礼貌而又自信的微笑。她并没有像普通食客一样直接去寻空座，而是不紧不慢地对伙计道：“麻烦通传一下贵店掌柜，小女子有一笔生意想与他谈谈。”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伙计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再次仔细打量了韩爽几眼，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连忙说道：“姑娘稍候，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说完，他匆匆转身，朝着后堂跑去。

不多时，一位身着绸衫、面容精干、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从后堂走出。他就是醉仙楼的掌柜张掌柜，目光在五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韩爽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客气：“鄙姓张，是这醉仙楼的掌柜。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韩爽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声音清晰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张掌柜有礼。小女子姓韩，听闻醉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菜品精良，客似云来。小女子家中偶得几道祖传秘方，所做菜式别具风味，或可为贵店锦上添花，吸引更多食客。故而冒昧前来，想与掌柜的谈一桩合作。”

“哦？合作？”张掌柜挑了挑眉，眼中兴趣浓了几分，但更多的是谨慎。毕竟，对于醉仙楼这样的名店来说，任何新的尝试都需要慎重考虑。他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不知韩姑娘所说的合作，是何种方式？又是什么新奇菜式？”

醉仙楼能在京城立足，靠的就是不断推陈出新，他对新菜式自然十分敏感，心中暗自揣测着韩爽所带来的菜式会是什么样的。

韩爽不慌不忙，只见她轻轻抬起衣袖实则是从空间意念取出，拿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单子。这张单子上的字迹工整而娟秀，上面列出了几道菜名和简要特色，例如她刚才提到的“翡翠白玉卷”、“金丝翡翠”，还有一道“花开富贵”实则是改良版的锅包肉，造型如盛放牡丹，以及一道用特殊香料腌制的“秘制烤羊排”。

“掌柜的可以看看。小女子不才，愿将这几道菜式的做法传授给贵店的大厨。”韩爽说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期待。“合作方式嘛，小女子不收取固定费用，只希望贵店每售出一道这些菜式，能分给小女子一成的利钱。为期一年。一年后，菜谱尽归贵店所有。”

张掌柜接过单子，仔细看着上面的描述。他的眉头时而微微皱起，时而舒展开来，越看眼神越亮。这些菜名听着就新颖独特，描述的口感也颇具吸引力，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食客们品尝这些菜式时赞不绝口的样子。尤其是这种分成模式，不用他先期投入大量银钱买断方子，风险小，若菜式果真受欢迎，双方都能得利，这无疑是一个双赢的合作方案。

“韩姑娘这提议倒是新鲜。”张掌柜沉吟道，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其中的利弊。“不过，口说无凭，姑娘总得让鄙人和后厨的大师傅们亲眼见识一下，尝过味道，才好决定是否合作吧？”

“这是自然。”韩爽早有准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笃定。“若掌柜的方便，小女子现在就可以借用贵店厨房一用，现场制作一两道菜请诸位品鉴。食材费用，可由小女子先行垫付。”

张掌柜见韩爽如此自信，心中又信了几分。他当即拍了拍桌子，说道：“好！姑娘爽快！请随我来后厨！”

韩爽对韩钧等人点点头，示意他们稍等。韩恺紧张地搓着手，心中既期待又担心，他小声地对旁边的苏墨说：“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成功，要是能谈成这合作，那可就太好了。”苏墨微笑着安慰他：“放心吧，韩爽姑娘那么有本事，肯定没问题的。”王师傅则神色平静，对韩爽充满信心，他相信韩爽的能力。

韩钧找了个靠窗的雅座坐下，目光却不时瞥向后厨方向，心中也在默默期待着韩爽的表现。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阵奇异的香气从后厨飘出。这香气如同有魔力一般，混合着肉香、果香和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味道，引得大堂里的食客都忍不住吸着鼻子张望，纷纷猜测着是什么美味佳肴。

又过了一会儿，张掌柜满脸红光地引着韩爽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啧啧称奇的大厨。这些大厨们一边走一边议论着：“这味道，真是绝了！”“从来没尝过这么独特的菜式。”

“妙！真是太妙了！”张掌柜激动地对韩钧等人说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韩姑娘这手艺，简直是绝了！那‘金丝翡翠’外酥里嫩，口感层次丰富，咬一口，仿佛能感受到多种味道在口中绽放；‘翡翠白玉卷’清爽鲜美，造型别致，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我们醉仙楼合作定了！”他当即与韩爽签订了契约，按了手印，约定明日便派人来学习那几道菜式的详细做法。

首战告捷，韩爽心中欢喜，但面上却依旧沉稳，她微微欠身，说道：“多谢张掌柜信任，小女子定当全力传授菜式做法。”一行人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醉仙楼。

接下来，他们按照计划去了牙行。牙婆见是几位年轻主顾，热情地介绍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仆役的情况。

韩爽目标明确，要一个识文断字、手脚麻利、性子稳重的少年小厮，伺候韩钧笔墨兼跑腿；还要一个老实本分、厨艺尚可的婆子，负责厨房和浆洗。苏墨和王师傅也帮着相看，他们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被带来的仆役，询问着他们的情况。

最终，他们挑中了一个名叫“观墨”的十五岁少年，原是附近小镇书香门第的家生奴，因主家败落被发卖。观墨眼神清正，透着一股书卷气，他恭敬地向韩爽等人行礼，说道：“小人识得字，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公子。”还有一个姓郭的四十来岁的妇人，人称郭婶，丈夫早逝，无儿无女，做得一手好家常菜，人也看着干净利落。郭婶笑着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厨房和浆洗的事儿都打理得妥妥当当。”

韩爽付了银钱，办了手续，带着新买的两人返回静心苑。

回程途中，几人再次路过醉仙楼附近时，恰巧看到几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说笑着从楼里出来，被小厮们簇拥着上了豪华的马车。其中一人尤为显眼，约莫十**岁年纪，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矜贵与漫不经心，身着云锦长袍，腰佩美玉，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那是宰相家的三公子，林修远。”王师傅在一旁低声提醒，他在京城多年，认得这些权贵子弟。“旁边那几个，也都是官宦之家出身。”

韩钧闻言，目光不由在那林修远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科举在即，他对朝中重臣及其家眷自然格外关注。

只听得林修远身边一个蓝衣公子笑道：“修远兄，今科秋闱，以兄台之才，必是桂榜题名，说不定还能争一争那解元之位！”

林修远嘴角微勾，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傲气：“科考之事，尽力而为罢了。不过家父日前倒是提点，今科策论，恐重实务，尤关注边患与漕运。那些只会死读诗书的酸儒，怕是难得考官青眼。”

另一人附和：“正是！听说北境近来不太平，西戎和北狄也蠢蠢欲动，陛下为此甚是忧心。若能在策论中对此有所见解，必能脱颖而出。”

这几句话顺着风隐隐传来，韩钧听得心中一动。边患、漕运……这确实是当下朝廷关注的焦点。他暗自记下，这对他的备考方向颇有启发。

韩爽也听到了只言片语，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兄长，又瞥向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暗道：京城果然处处是信息，也处处是阶层。他们如今只是刚刚站稳脚跟，未来的路，还需步步为营。

带着新契约和新仆役，以及偶然听来的科考信息，韩爽一行人回到了静心苑。小小的宅院，因为增添了人气和希望，似乎也变得愈发温暖明亮起来。韩爽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智慧，一定能在这座庞大的帝都，为家人争得一席之地。而那个在街上惊鸿一瞥的宰相公子，以及他随口透露的信息，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与他们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