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北疆，开局召唤霍去病 第139章 绝境·霸王不屈

那道乌光箭矢带来的死亡威胁，如同冰水浇头，让杜杀满腔的暴怒瞬间冷却，转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警惕的愤怒。他死死盯着侧方山林那箭矢来袭的方向，灰白色的眸子锐利如鹰，试图穿透层层林木，找出那个藏头露尾的偷袭者。

然而，山林寂静，唯有风吹叶响，那股凌厉如刀锋的气息若隐若现，飘忽不定，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根本不存在。对方显然是个极其高明的弓箭手，深谙隐匿与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道理，根本不给杜杀锁定位置的机会。

“鼠辈！”杜杀低吼，声音因压抑的怒火和身陷泥沼的憋闷而显得嘶哑。他不敢再轻易将背后暴露给那个神秘的弓箭手。

而此刻，对于刘睿而言，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无疑是绝境中透下的一线天光！

他原本已准备拼死一搏，甚至动用玄水珠这最后的底牌，但杜杀被弓箭牵制，注意力分散，给了他宝贵的喘息之机！

“呃……啊！”

刘睿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不顾左胸肩胛处那冻彻骨髓的剧痛和疯狂侵蚀的阴寒内力，拼命催动几乎快要停滞的霸王内功。一丝丝微弱的、却依旧炽热霸道的金色内力，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中最后一点星芒，顽强地在近乎冻结的经脉中重新流淌起来。

淤泥没至他的胸口，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要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他心中那股源自霸王传承的、永不屈服的意志，在此刻被激发到了极致！

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这句传承中蕴含的精神意念，如同洪钟大吕在他脑海中炸响！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宏图霸业未展，还有系统奥秘未解，还有承诺要守护的人！

“给……我……起！”

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仅存的右手猛地插入身旁相对粘稠但尚未完全液化的泥浆中，五指深深抠入，借助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配合着体内那丝重新燃起的内力，竟硬生生地将深陷泥沼的上半身，向上拔起了数寸！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的所有力气，也牵动了沉重的伤势，让他再次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淤血，眼前金星乱冒。但他终究没有继续下沉，甚至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活动的空间！

另一边，慕容雪在林婉儿的搀扶下，勉强从浅水区站起。她看到刘睿在泥沼中挣扎求生，看到杜杀被神秘弓箭手牵制，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帮助刘睿脱离那片死亡泥潭！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柄掉落在一旁的长剑上，又看向困住杜杀和刘睿的沼泽，以及沼泽边缘那些坚韧的藤蔓和芦苇。

一个想法瞬间成型。

“婉儿，帮我！”慕容雪强忍着内腑的不适和虎口的剧痛，快步冲到沼泽边缘，用长剑飞快地砍削着那些粗长的藤蔓和坚韧的芦苇杆。

林婉儿虽然不明所以，但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用她微弱的气力拉扯、收集。

慕容雪动作迅捷，将砍下的藤蔓快速编织、连接，试图制作一条简易的绳索。她的手因为受伤和急切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救刘睿的希望！

杜杀虽然大部分注意力被神秘弓箭手牵制，但眼角的余光依旧留意着场中的情况。他看到刘睿竟能在重伤和泥沼双重困境下挣扎求生，看到慕容雪在制作绳索，心中杀意再次沸腾。

他不能容许任何变数发生！必须先杀掉刘睿！

“小子，纳命来！”

杜杀眼中凶光一闪，竟暂时不再理会那潜在的弓箭手威胁。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内力疯狂运转，那暗红色的血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隔空指力，而是将阴寒内力高度凝聚于掌心，使得那只手掌的颜色变得近乎紫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更加刺骨的寒意！

他在蓄力！准备发动一击必杀的绝招！即便因此可能加速下沉，即便可能暴露破绽给暗处的弓箭手，他也要先彻底碾碎刘睿！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从杜杀身上弥漫开来，牢牢锁定了泥沼中的刘睿。那气息仿佛带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带着尸山血海的景象，冲击着刘睿的心神。

刘睿刚刚争取到的一丝喘息之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死亡阴影。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那紫黑色的手掌冻结、撕裂！

不能坐以待毙！

刘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不再试图向上挣扎，反而将体内那丝微弱的霸王内力，不再用于对抗阴寒掌力和泥沼，而是全部凝聚起来，灌注到自己的右臂之中！

同时，他探入怀中的左手，紧紧握住了那枚玄水珠。冰凉的触感传来，这一次，他不再是本能地握住，而是主动地、尝试性地，将自己那丝炽热霸道的霸王内力，分出一缕，小心翼翼地探入玄水珠内部！

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他别无选择！他需要力量！需要变数！

就在霸王内力触及玄水珠核心的刹那——

“嗡！”

玄水珠在他掌心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冰凉的奇异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反涌而出，顺着他手臂的经脉，瞬间流遍全身！

这股能量并非内力，却带着一种至阴至柔、包容万物又深邃如渊的特质！它没有驱散杜杀那阴寒的掌力，反而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将那些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强行吸纳、包裹、消融！

虽然无法立刻根除，但那冻结经脉、侵蚀心脉的剧痛，竟骤然减轻了数分！而更让刘睿震惊的是，这股冰凉的能量与他至阳至刚的霸王内力相遇，并未发生预想中的激烈冲突，反而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短暂的平衡！

阳中蕴阴，刚中带柔！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更加圆融、更加深沉的力量感，从他体内诞生！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潜力！

而外界，杜杀的绝杀一击，已然准备完毕！

“血煞掌！”

杜杀狂吼一声，紫黑色的右掌猛地向前推出！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撕裂空间的暗色流光，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邀请，无视空间的阻碍，直射刘睿的头颅！这一掌，蕴含了他毕生修为的精华，是他陷入沼泽前，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他自信，即便是一般的先天境高手，仓促间也未必敢硬接！更何况一个重伤垂死的后天境小子！

死亡，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刘睿动了！

他原本因挣扎而扬起的头颅猛地抬起，那双原本因痛苦和失血而有些涣散的眸子，此刻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那光芒中，既有霸王传承的煌煌霸道，又隐隐带着一丝玄水珠的幽深冰寒！

面对那足以将自己撕成碎片的暗色流光，他没有试图躲避——在泥沼中也根本无处可躲！他做出了一个让杜杀瞳孔骤缩的举动！

他扬起了仅能活动的右臂，五指紧握成拳！拳头之上，淡金色的霸王内力与一丝微不可察的玄色流光交织缠绕，形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却又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能量漩涡！

他没有选择防御，而是选择了——对攻！

将刚刚因玄水珠异动而诞生的、那丝微弱却奇特的融合力量，连同他全部的生命力与不屈意志，尽数灌注于这一拳之中！

拳锋所向，正是那道死亡流光！

“霸——王——破——阵！”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怒吼，从刘睿胸腔中迸发而出，声震四野！这是他结合自身领悟与绝境压力，自创的，超越了原有霸王戟法框架的——拳招！

以拳代戟，破阵杀敌！

一道凝练的、金黑交织的拳印，如同逆流而上的陨星，悍然撞向了那道暗色流光！

“轰隆——！！！”

两股极端力量碰撞的核心，爆发出了一声远超之前的恐怖巨响！仿佛平地惊雷，震得整个沼泽的泥浆都为之沸腾、翻滚！

狂暴的能量风暴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疯狂席卷！慕容雪和林婉儿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泥浆被炸上高空，如同下了一场泥雨。

杜杀闷哼一声，身处爆炸中心边缘，又被泥沼限制，即便以他的功力，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体又下沉了一小截。他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灰白色的眸子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那小子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力量？！竟然正面挡住了他的血煞掌？！虽然那拳印在碰撞后便迅速溃散，显然刘睿已是强弩之末，但……这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

泥雨纷飞中，刘睿的身影重新显现。

他依旧深陷泥沼，模样凄惨到了极点。右臂衣袖尽碎，手臂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他大口大口地咳着血，血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和冰碴，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但他，还活着！

他挡住了！以重伤濒死之躯，硬生生挡住了血手人屠杜杀的绝杀一击！

他抬起头，染血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杜杀，嘴角甚至艰难地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杀不了我！

杜杀被这眼神彻底激怒了，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羞辱！他狂吼着，不顾一切地想要再次凝聚内力，哪怕拼着沉入沼泽底部，也要将刘睿挫骨扬灰！

然而，就在他因暴怒而气息剧烈波动，防御出现一丝空隙的刹那——

“咻——！”

第二道乌光，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再次从山林中电射而出！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他的咽喉，而是他因挣扎和愤怒而微微仰起的——眉心！

时机把握之精准，角度之刁钻，比第一箭更胜一筹！

杜杀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重！

他狂吼着，奋力偏头，同时凝聚尚未完全成型的掌力向上拍去！

“噗嗤！”

乌光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带走了一小块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半张狰狞的脸庞！

虽然再次避开了致命一击，但杜杀的心，却沉了下去。

暗处的弓箭手，实力远超他的预估！而且，对方极其耐心，一直在等待他最松懈、最被动的时刻！

他低头看了一眼已然没至胸口的淤泥，又看了一眼虽然濒死却眼神桀骜的刘睿，再感受着额角火辣辣的疼痛和山林中那若有若无的冰冷锁定……

一股久违的、名为“退意”的情绪，第一次在他心中滋生。

继续纠缠下去，就算能杀了那小子，自己也很可能被这神秘的弓箭手重创，甚至……陪葬在这肮脏的泥沼之中！

得不偿失！

他血手人屠杀人是为了利益和快意，不是为了同归于尽！

杜杀死死盯着刘睿，那目光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但他终究没有再出手。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开始尝试以一种更巧妙、更节省力气的方式，运转内力，对抗泥沼的吸力，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而刘睿，在轰出那超越极限的一拳后，已然油尽灯枯。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头，不断下坠、下坠……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仿佛看到慕容雪终于将那条藤蔓编织的绳索奋力抛向了自己，听到林婉儿带着哭腔的呼喊……

随后，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所有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