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北疆，开局召唤霍去病 第137章 初刃·血手

杜杀踏水而来，身形快如鬼魅，身后拖曳出一道血色残影。湍急的溪流在他脚下仿佛化作坦途，每一步踏下，水面便轰然炸开一团水花，阴寒刺骨的气劲将冰冷的溪水都冻结出细碎的冰晶。

人未至，那凝练如实质的杀气已然扑面，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刺向刘睿的眉心、咽喉、心口诸般要害！

刘睿瞳孔骤然收缩。

快！太快了！

这不仅仅是轻功的速度，更是出手时机的狠辣与精准。杜杀选择在他们三人刚刚渡河，身形未稳，气息浮动的瞬间发动雷霆一击，将猎杀的经验发挥到了极致。

避无可避！

刘睿眼中厉色一闪，体内奔腾的霸王内力再无丝毫保留，轰然爆发！他双脚猛地沉入河底，踩碎数块滑腻的鹅卵石，硬生生稳住下盘，双手紧握的长戟发出一声低沉嗡鸣，戟身之上，隐隐有淡金色的豪光流转。

“破！”

面对那足以开碑裂石、阴毒无比的血手印，刘睿不退反进，腰身拧转，全身力量贯于双臂，长戟划破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一式最为刚猛直接的“横扫千军”，悍然迎向那只暗红色的手掌！

以霸对狠！以刚克毒！

“铛——！”

一声绝非血肉之躯碰撞应有的、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巨响，骤然在溪流上空炸开！

戟刃与肉掌交击之处，竟爆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呈环形向四周急速扩散！气浪所过之处，水面被狠狠压下，旋即又猛地炸起无数水柱，如同下了一场暴雨。

刘睿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混合着一种阴寒刺骨、如同毒蛇般刁钻的气劲，沿着戟身疯狂涌入自己双臂！

“哼！”

他闷哼一声，身形剧震，脚下不受控制地向后“蹬蹬蹬”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河底坚实的砂石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河水被搅得一片浑浊。双臂酸麻刺痛，几乎失去知觉，经脉之中更是如同被无数冰针刺入，那阴寒内力疯狂侵蚀，让他气血运行瞬间滞涩，胸口一阵发甜，喉头涌上一股腥味，已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好恐怖的血手印！好诡异的阴寒内力！

刘睿心中骇然。他自获得霸王传承以来，内力之刚猛雄浑，同阶之中从未遇到过对手，即便是越级挑战，也往往能凭借霸道的功体占据上风。然而此刻，杜杀这看似随意的一掌，不仅力量远超于他，其内力的阴毒属性更是完全克制了他的刚猛路数！

若非霸王内功本质极高，坚韧无比，恐怕方才那一掌，就足以震碎他的经脉！

反观杜杀，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便已稳稳站定。他那只暗红色的右手缓缓收回，掌心处，竟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连皮都没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灰白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能硬接老夫七成力的一掌而不死，只是轻伤……”杜杀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小子，你这内力，刚猛霸道，迥异寻常，是何来历？”

他行走江湖数十年，杀人无算，见识过的内功心法不知凡几。但像刘睿这般，至阳至刚，却又带着一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煌煌大势的内力，却是闻所未闻。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江湖散修或者小门小派能拥有的传承！

刘睿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运转内力驱散双臂的酸麻和经脉中的寒意，目光死死锁定杜杀，并未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对方并非真的好奇，而是在试探，在寻找他功法中的破绽。

“不说？”杜杀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无妨，待老夫打断你的四肢，废掉你的武功，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话音未落，他身形再动！

这一次，不再是直线冲击，而是如同鬼魅般绕着刘睿游走，步伐飘忽不定，带起道道残影。那只暗红色的手掌时而成爪，撕裂空气；时而成掌，拍出阴寒掌风；时而成指，点向刘睿周身大穴！

招式狠辣刁钻，变幻莫测，将血手印的阴毒诡谲展现得淋漓尽致。

刘睿精神高度集中，将灵觉提升到极致，手中长戟舞动开来，化作一团凛冽的寒光，将自己和身后的慕容雪、林婉儿牢牢护住。

“叮叮当当——！”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碰撞声在溪流上空连绵响起。

戟影掌风不断交击，气劲四溢，将周围的河水炸得不断翻涌。刘睿将霸王戟法施展到极致，时而如长江大河，攻势连绵；时而如霹雳惊雷，猛劈猛砍。

然而，差距实在太大。

杜杀的内力修为远胜于他，战斗经验更是天壤之别。刘睿的戟法虽精妙霸道，但在杜杀看来，却显得稚嫩了许多，许多变化都被其轻易看穿、破解。

往往刘睿竭尽全力的一戟，杜杀只需随手一拍、一引，便能将力道化解，那阴寒的内力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透过戟身传来，侵蚀着他的经脉。

短短十数息间，两人已交手超过三十招。

刘睿身上已多了数处伤痕。左肩被掌风扫过，衣衫破裂，留下一个暗红色的掌印，火辣辣地疼，阴寒内力不断向体内渗透；右腿被指风擦过，留下一道血痕，行动已见迟缓。

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呼吸粗重如风箱。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和霸王的强悍功体在强行支撑。

“刘兄！”

慕容雪看得心急如焚，她几次想挺剑上前相助，但杜杀那恐怖的气场和两人交手时溢散的可怕气劲，让她根本无法靠近！她毫不怀疑，自己若贸然闯入战圈，恐怕瞬间就会被那四溢的掌风戟影撕碎！

林婉儿更是紧紧捂住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刘睿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心中充满了无力与悔恨。

“小子，你的韧性，倒是出乎老夫的意料。”杜杀游刃有余，声音冰冷，“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他似乎已经摸清了刘睿的底细，不愿再浪费时间。身形陡然一顿，不再游走，而是正面面对刘睿。他周身那股惨烈的杀气骤然内敛，全部凝聚于右掌之上。

那只暗红色的手掌，颜色陡然加深，变得如同凝固的鲜血一般，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连他脚下的河水，都开始凝结出薄薄的冰层！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致命的危机感，如同冰水般浇遍了刘睿全身！

刘睿瞳孔猛缩，心脏剧烈跳动。他知道，杜杀要动用真正的杀招了！

这一掌，他很可能接不下！

生死一线间，刘睿的头脑却异常清明。硬拼必死无疑！必须想办法！

他的目光急速扫过周围，湍急的河水，河岸旁茂密的林木，陡峭的山坡……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杜杀那双灰白色的、毫无生气的眸子上。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猛地一咬牙，非但没有后退蓄力，反而做出了一个让杜杀和身后二女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主动散去了周身大部分防御气劲，将残存的、所有的霸王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长戟之中，整个人与长戟仿佛化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璀璨金芒，以一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惨烈姿态，直刺杜杀的心口！

霸王戟法——破釜沉舟！

这一戟，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意志，乃至生命！气势之盛，竟一时间将杜杀那滔天的杀气都压了下去！

“垂死挣扎！”

杜杀灰白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屑。在他看来，刘睿这不过是狗急跳墙，意图搏命罢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种搏命，毫无意义。

他那只凝聚了全身功力的血手，不闪不避，带着冻结灵魂的阴寒，径直拍向刺来的戟尖！他要以最霸道的方式，碾碎对方最后的希望！

然而，就在血手即将拍中戟尖的前一刹那——

刘睿的眼中，猛地闪过一道奇异的、仿佛能勘破虚妄的精光！他灌注于戟身上的内力性质，发生了极其细微、却本质性的变化！那至阳至刚的霸王内力最核心处，一丝微不可察、却无比纯粹的“破灭”、“洞察”真意，被激发出来！

这并非霸王戟法本身的招式，而是刘睿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结合自身穿越者的灵魂特质与霸王传承的霸道，自行领悟出的一丝“势”！专破虚妄，直指本源！

杜杀那看似完美无瑕、凝聚到极点的血手印气场，在这丝奇异“势”的冲击下，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就是现在！

刘睿手腕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微微一抖，刺出的长戟轨迹发生了毫厘之差的变化，不再是直刺心口，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顺着那气场波动的缝隙，如同毒蛇出洞，直刺杜杀血手印力量运转的某个关键节点——其手腕神门穴！

“咦？！”

杜杀终于脸色微变！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这等绝境之下，竟能施展出如此精妙、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击！这已经超出了招式的范畴，触及到了“意”的领域！

这小子，绝不能留！

心中杀意暴涨，杜杀反应亦是快如闪电，拍出的血手掌势强行变化，化拍为拂，五指如勾，蕴含着更加阴寒歹毒的内力，闪电般抓向戟身，同时身形微侧，试图避开神门穴。

“嗤——！”

终究是慢了一线！

锋利的戟尖未能刺中神门穴，却擦着杜杀的手腕边缘划过，带起一溜血珠！

杜杀闷哼一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那股蕴含在戟尖的、奇异的“破灭”真意，却让他手腕处的气血运行微微一滞，血手印的运转出现了刹那的停顿！

而刘睿，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为了创造出那一丝机会，几乎散去了所有防御，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空门大开！

杜杀那原本拍向戟尖、因变化而威力稍减，却依旧恐怖的血手掌力，终究未能完全避开，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左胸肩胛位置！

“噗——！”

刘睿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弧线。他重重地摔落在数丈外的河滩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长戟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河水中。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只觉得半边身子都已失去知觉，左胸肩胛处如同被万载寒冰冻结，阴寒歹毒的内力疯狂侵入心脉，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开始模糊。

“刘兄！”

“刘大哥！”

慕容雪和林婉儿的惊呼声充满了绝望。

杜杀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手腕上那道浅浅的伤口，灰白色的眸子中第一次燃起了实质性的怒火和杀机。

他，血手人屠，竟然被一个后天境的小辈伤了！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但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他缓缓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在河滩上挣扎的刘睿身上，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小子，你很好……”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老夫改变主意了，不会立刻杀你。我要将你全身的骨头，一根一根捏碎，让你尝尽世间极痛，再废掉你的武功，让你像狗一样活下去！”

说着，他一步步，踏着河水，向着无力再战的刘睿，缓缓走去。

死亡的阴影，如同最浓重的墨汁，将刘睿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