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渡莲者为药 第16章 毒素暂缓

他看了看忘尘手里端着的药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软了下来：“没想到你还真把药熬好了，倒是聪明。”他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凉，刚好能喝。

只是汤药入口，依旧是熟悉的苦涩，苦得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却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忘尘接过空药碗，盯着李莲花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样子，才放心地转身去洗碗。

李莲花喝了两口茶压了压嘴里的苦涩，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梨膏方糖，塞进嘴里。

这糖是之前在镇上买的，味道其实算不上好，却比苦汤药强些，能稍微缓解一下嘴里的苦味。

他靠在躺椅上，目光追着忘尘的身影，无意间瞥见他缠着手帕的手心——那手帕边缘好像沾了点血迹？

李莲花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忘尘的手：“忘尘，手怎么了？可是熬药时被烫伤了？我帮你上药。”

忘尘急忙摇头，还往后缩了缩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怕李莲花担心。

李莲花却没放开他，只是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语气带着点无奈，却又满是温柔：“下次受伤了要跟我说，不许自己扛着，懂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糖，

是之前给忘尘买的，一直放在身上，塞进他嘴里。

忘尘含着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比梨膏方糖甜得更清爽。

他抬头看着李莲花，见对方眼底满是关切，便用力点了点头，把“下次一定说”记在了心里。

夜色漫进莲花楼时，李莲花刚洗漱完躺下。

他原本想闭目梳理片刻内力，却忽然察觉丹田处那股熟悉的滞涩感轻了些。

以往如附骨之疽的毒素，像是被温水浸过的冰块，虽依旧存在，却少了几分尖锐的刺痛，连气息流转都顺畅了些许。

他指尖抵着小腹，凝神感受片刻，确认不是错觉。

看来白天熬的那副新药方起了作用，虽效果微弱，却实实在在是在缓解。

李莲花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盘算：再按这个方子吃几次，或许能把毒素压得更稳些，也能多撑些时日。

一夜无梦，天刚蒙蒙亮，李莲花便起身收拾。

他去马市租了匹马，挑了马匹中最温顺的那匹，又走到二楼，见忘尘还蜷在被子里睡得沉，便轻轻将人抱起——孩子身子轻，抱在怀里不费劲。

忘尘迷迷糊糊间往他怀里蹭了蹭，李莲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用披风把人裹紧，翻身上马往清凉山去。

马蹄踏过晨露未干的草地，一路颠簸却平稳。

等抵达清凉山脚下时，太阳已升得老高。

李莲花抱着忘尘下马，刚往山里走了几步，就觉得周遭的景致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他循着记忆往深处走，直到抵达一处断崖，低头往下看时，眼神骤然一凝。

崖下那片凹地，正是之前忘尘和“狐狸精”发现烧鸡的地方。

只是此刻凹地里空荡荡的，烧鸡早已不见踪影，只孤零零躺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的布料有些旧。

李莲花盯着布娃娃看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

结合之前的童谣和种种线索，他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算算日子，距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还有三天，时间还算充裕。

“走了。”李莲花转身，重新把忘尘抱起来，翻身上马往回走。

忘尘这会儿已经醒了，靠在他怀里，小脑袋转来转去，满脸无忧无虑的模样。

李莲花低头看了眼怀里晃来晃去的小人儿，听着他的动静，原本沉下去的心思也松了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臂又紧了紧，加快速度往镇子方向赶：“咱们得快点，再耽误下去，回去该赶不上做午饭了。”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今天该给忘尘做些什么——孩子最近好像长了点肉，或许可以做他爱吃的红烧肉。

等回到莲花楼前时，日头已过正午。

李莲花刚翻身下马，就看见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人在门前来回踱步，眉头皱得紧紧的，手里还攥着个布袋子，一副急得团团转的模样。

他把忘尘抱下来，牵着马走过去，声音温和：“这位兄台，可是有什么事？”

中年人听见声音，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了李莲花一番，眼神里带着试探：“您、您是李大夫吧？”

他之前在镇上听过人说，莲花楼里住着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只是没见过本人。

李莲花点头，没否认：“正是。找我何事？”

中年人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语气急切：“李大夫，您可算回来了！我家老爷子病了，镇上的郎中都瞧不好，我听人说您医术好，想请您去看看，救救我爹！”

“稍等片刻，我去拿药箱。”李莲花应下，一边往楼里走，一边随口问，“不知老爷子是什么病症？”

中年人跟在他身后，急忙解释：“我也说不清楚！这几天我爹总是恍恍惚惚的，嘴里还念叨着‘她回来了’‘别找我’之类的话，一开始我没在意，以为是老糊涂了。结果昨天他去地里干活，走着走着突然愣神，一脚踩空摔了，把腿给摔折了！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的。”

李莲花垂眸听着，手里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收拾，很快就收拾好药箱背在肩上。“头前带路吧。”

中年人连连点头，急忙转身引路。

李莲花走到忘尘身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放软：“忘尘，咱们得先去给爷爷看病，你再忍忍，等回来我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

忘尘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了亮，听见“红烧肉”三个字，用力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拉住李莲花的手，乖乖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落下。

李莲花跟着中年人来到他家，屋里躺着一位老人家，此刻正发热。

李莲花诊脉过后开始医治，老人腿骨断裂，因为不及时所以引起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