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误入外星观测站 第2章 暗流深潜

“孤狼号”侦察艇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能源输出，仅依靠惯性和小功率姿态调整引擎，悄无声息地滑向“回声峡谷”外围那片密集的陨石带。舷窗外，巨大的、如同被巨斧劈开过的暗红色岩壁在星云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狰狞的轮廓，峡谷深处一片漆黑，仿佛通往地心。

艇舱内气氛凝重。夜枭坐在主控位，双手在虚拟操控界面上快速滑动，监控着传感器上每一个细微的波动，规避着盖亚巡逻队可能存在的巡逻路径和远程扫描波束。磐石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武器控制台前，面无表情，但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灵瞳则闭着双眼，双手轻放在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球形感应器上，她的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与飞船、与外面的虚空融为一体，通过其独特的“共鸣”能力感知着更隐蔽的能量流动和生命迹象。

陆清玄（玄）坐在靠后的位置，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扩散开来，与灵瞳的感知形成互补，甚至更加深入地探查着周围环境的能量脉络。他能清晰地“看”到，在峡谷入口附近，至少有四艘盖亚“扞卫者”级护卫舰呈菱形布防，强大的能量屏障如同无形的墙壁，封锁了所有常规进入途径。更远处，还有数个隐藏在地形褶皱中的自动防御平台，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盖亚的守备，果然森严如铁桶。

“接近目标入口，准备切换至潜行模式。”夜枭的声音压得很低，打破了舱内的寂静。“磐石，检查装备。灵瞳，重点感知入口附近有无生命信号或能量陷阱。”

“武器系统在线，突击装备检查完毕。”磐石沉声回应，声音如同岩石摩擦。

“入口区域……没有明显的生命波动。”灵瞳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有一种很奇怪的‘空洞感’，就像……那里的空间本身是‘饥饿’的。能量背景也很紊乱，干扰很强。”

“远古水脉入口，地质结构不稳定，有异常能量反应是正常的。”夜枭解释道，但眉头也微微蹙起，“大家提高警惕。玄先生，你怎么看？”

陆清玄睁开眼，目光锐利：“灵瞳感知到的‘空洞’与‘饥饿’并非错觉。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确实异常薄弱，且有残留的……吞噬特性。需以凝练之气护体，避免被空间褶皱所伤。”他所说的“凝练之气”，自然是指高度凝聚的灵力或神识。

夜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显然将陆清玄的提醒记在了心里。“按照计划，我们将在距离入口三公里处的这个岩石阴影区弃船，徒步前往入口。‘孤狼号’会启动自动隐匿程序，在此待命。”

侦察艇最终悄无声息地悬停在一块巨大陨石的阴影中。四人换上适应真空和极端环境的轻便宇航服（陆清玄的由“星火”提供，经过改装，更便于活动），携带必要的装备，通过气密舱门，跃入了冰冷的虚空。

失重环境下，他们依靠宇航服背部的微型推进器，如同幽灵般在嶙峋的巨石间穿梭。陆清玄并未完全依赖推进器，他巧妙地将自身灵力与微弱的星际引力场结合，移动起来更加飘逸灵动，仿佛本就属于这片星空，看得夜枭和磐石眼中异彩连连，唯有灵瞳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目标入口。那是一个隐藏在巨大岩壁底部的、不起眼的裂缝，仅容一人勉强通过。裂缝深处漆黑一片，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和灵瞳所描述的那种“空洞感”。

“我先进。”磐石言简意赅，端起一把造型粗犷的多管能量枪，打开头盔上的强光探灯，率先侧身挤进了裂缝。灯光照亮了内部，是一条向下倾斜、布满尖锐岩石的狭窄通道，空气（如果有的话）中弥漫着尘土和岩石风化物的味道。

夜枭紧随其后，然后是灵瞳。陆清玄最后进入，在进入前，他悄然在入口处弹指布下了一个微小的警示禁制，若有能量或生命体通过，他能第一时间感知。

通道内比外面更加黑暗和压抑。岩石犬牙交错，脚下是松散的砾石，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宇航服的环境监测仪显示，这里的辐射水平略高于背景值，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通讯信号变得极差，只能依靠短距离激光通讯保持联系。

“保持队形，注意脚下和头顶。”夜枭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略显沉闷。

四人沉默前行，只有推进器轻微的喷射声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通道蜿蜒向下，似乎没有尽头。随着深入，那种“空洞”和“饥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甚至连磐石这样的硬汉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

灵瞳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低声道：“这里的‘声音’……很悲伤，很混乱……好像有很多……碎片在哭泣……”

陆清玄的神识感知更为清晰。他“看”到，这条通道并非完全自然形成，岩壁上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人工开凿痕迹，但年代久远到难以想象。更重要的是，通道深处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布满了细小的、如同疤痕般的空间裂隙，那些“空洞感”正是源自这些裂隙对周围能量和物质的微量吞噬。这确实是一条危险的道路。

行进了约莫一个标准时后，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洞穴。洞穴中央，竟然有一片不大的、已经彻底干涸的地下湖床，湖底是龟裂的淤泥。洞穴的另一头，有三个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通向何方。

“地图上标记这里是‘三岔口’。”夜枭停下脚步，调出存储在战术目镜中的简易地图，“根据前辈的记录，左边通道通往一处死胡同，中间通道疑似通往更深处的地质活动区，风险极大。只有右边这条，理论上可以绕到遗迹核心区域的下方。”

“走右边。”陆清玄突然开口，语气笃定。

“为什么？”夜枭看向他。磐石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直觉。”陆清玄无法详细解释自己神识感知到右边通道深处隐隐传来的一丝与星尘之核同源的、极其微弱的牵引感，只能用这个模糊的理由。

灵瞳却点了点头，轻声道：“右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更……‘干净’一些。左边和中间的……很‘嘈杂’，很……‘危险’。”

夜枭看了看陆清玄，又看了看灵瞳，沉吟片刻。她信任灵瞳的能力，而陆清玄的“直觉”显然也非空穴来风。“好，听你们的，走右边。提高警惕。”

就在他们准备转向右边通道时，异变突生！

“咔嚓……窸窸窣窣……”

一阵细微但密集的、仿佛无数节肢动物爬行的声音，突然从中间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深处传来！而且声音正在迅速靠近！

“有东西！”磐石低吼一声，瞬间举枪对准中间洞口，庞大的身躯挡在了其他人面前。夜枭也立刻拔出能量手枪，神色凝重。灵瞳则脸色煞白，下意识地靠近陆清玄，颤声道：“好多……冰冷的……饥饿的……意识……”

陆清玄眼神一凝，神识瞬间聚焦于中间洞口。他“看”到了——那是一片如同潮水般用来的、拳头大小、外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蝎形生物！它们数量极多，复眼中闪烁着赤红的光芒，口器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些生物的能量波动十分奇特，带着明显的机械改造痕迹，但又拥有生命体的活性，似乎是某种生物与机械的融合体！

“是盖亚的‘清道夫’机器人！生物与机械的混合体，用于清理未知环境中的威胁和杂物！它们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数量这么多！”夜枭失声道，语气中带着震惊。

“没时间分析了！准备战斗！”磐石咆哮道，多管能量枪已经开始预充能，发出低沉的嗡鸣。

眨眼间，第一波“清道夫”蝎子已经从洞口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四人扑来！它们速度极快，而且似乎能适应低重力环境，在洞壁和洞顶飞快爬行！

“开火！”

磐石扣动扳机，粗大的能量光束如同火龙般扫出，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蝎子汽化！但更多的蝎子悍不畏死地继续涌上！它们甚至能喷射出带有强腐蚀性的酸液和干扰能量武器的电磁脉冲！

夜枭也冷静地射击，精准点杀试图从侧翼靠近的蝎子。但蝎子的数量实在太多，眼看就要形成合围！

就在这时，陆清玄动了。他没有使用任何显眼的法术，而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高度压缩的灵力，身形如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闪动。他的每一次点出，都有一道无形无质的剑气精准地没入蝎子身体内部的结构弱点，或是能量核心，或是神经中枢。被击中的蝎子瞬间僵直，然后无声无息地碎裂成一堆零件，效率高得惊人！

他甚至能预判蝎子喷射酸液和脉冲的轨迹，提前闪避或用微弱的灵力场将其偏转。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跳一场死亡之舞，与磐石狂暴的火力覆盖形成了完美的互补。

灵瞳则躲在陆清玄和磐石的火力掩护后，双手紧握那个蓝色感应球，额头渗出冷汗，似乎在用自己的能力干扰着蝎子群的协同进攻，让它们的行动出现了一丝混乱。

然而，“清道夫”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中间洞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继续僵持下去，他们的弹药和体力迟早会被耗光！

“不能恋战！向右边通道撤退！”夜枭当机立断。

“我断后！你们先走！”磐石怒吼着，换上一个更大的能量弹匣，火力全开，暂时压制住了蝎潮。

陆清玄一把拉住有些脱力的灵瞳，对夜枭喝道：“走！”

夜枭不再犹豫，率先冲向右边通道入口。陆清玄带着灵瞳紧随其后。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通道的瞬间，陆清玄回头，屈指一弹，一道蕴含着他一丝本源道火的灵符悄无声息地射向中间洞口的上方岩壁。

“轰！”

灵符触壁即燃，爆发出并非高温，而是强烈精神干扰的无声波动！这股波动对机械体效果有限，但对那些拥有生物脑的“清道夫”蝎子却造成了短暂的混乱，让它们的攻势为之一滞！

利用这宝贵的间隙，磐石且战且退，最后也冲进了右边通道。陆清玄立刻在通道入口处连续布下几道简单的幻术和阻碍禁制，虽然无法完全挡住蝎潮，但至少能延缓它们的速度，并起到预警作用。

四人沿着新的通道狂奔了数百米，直到再也听不到蝎子爬行的声音，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刚才……那是什么？”灵瞳心有余悸地问道，脸色依旧苍白。

“像是盖亚的自动化防御系统的一部分，但……似乎失控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变得极具攻击性。”夜枭一边检查装备，一边面色凝重地分析，“这遗迹，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磐石检查了一下能量弹药，消耗了近三分之一。“通道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节省弹药。”

陆清玄则微微皱眉。他布下的警示禁制没有被触发，说明蝎子没有追来，或者被幻术迷惑了。但他心中那股不安感却并未消散。那些“清道夫”的出现，太过突兀。是盖亚布置的防御？还是遗迹本身存在的“守护者”？亦或是……其他也盯上这里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通道深处，那丝微弱的牵引感依旧存在，但似乎……更加清晰了。

“休息五分钟，然后继续前进。”夜枭下达指令，“我们离目标应该不远了。”

黑暗的通道向前延伸，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而他们刚刚经历的袭击，或许只是这场深潜之旅的第一个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