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界,鸿蒙法阵核心所在。
空间泛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陈布在这片混沌虚空现身。
“总算…回来了……”
陈布长舒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弛。
他周身气息略有浮动,虽极力收敛,但那历经恶战后的肃杀之气,以及强行催动法力后残留的锋芒,依旧如同未散的潮汐,在鸿蒙法阵磅礴的力场中激起细微的感应。
陈布随手一挥,将小十九放出。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远处:“姐夫,他们…没追来吧?”
陈布闻言,呲了呲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容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痞气,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没有,放心,被我甩开了!”
他语气轻松,刻意略去了那反守为攻、喋血星河的惊险过程。
“哼!太虚界的人,简直欺人太甚!”
小十九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下稍安,随即柳眉倒竖,忿忿不平地跺了跺脚:“竟敢如此不讲规矩,以高境界欺压我们!我定要回去告诉大哥、二哥他们,为我们做主!”
她双手再次掐动灵诀,鸿蒙法阵之力应念而动,柔和的光芒包裹住二人。
下一刻,时空变换,周遭景象由法阵核心的浩瀚虚无,转为一片清幽雅致的庭院。
庭院不知其广,有仙泉汩汩,灵植遍地,亭台楼阁掩映在混沌云霞之中。
对于居住于此的太一、太乙等人而言,十年光阴,不过是品几壶混沌灵酿,论几句大道玄妙,甚或只是小憩片刻的短暂瞬间。
然而,就是这在他们看来弹指即过的时光,陈布和小十九,竟然回来了!
“咦?”
一声轻咦自庭院深处的亭台中传出。
率先察觉的是太乙,他一身青袍,面容俊朗,眼神灵动而深邃,仿佛蕴藏着世间万物的生灭之理。
他曾与陈布一同经历过被土球封镇的窘境,几乎在陈布二人出现的瞬间,他便感应到了。
“这才多久?已经从土球里出来了?”
太乙放下手中的玉杯,目光穿透庭院间的灵雾,精准地落在陈布和小十九身上。
几乎同时,太一也将目光投来。
太一气息渊深似海,关注点与太乙不同,那双仿佛能洞彻本源的眼眸在陈布身上一扫,眉头便微微挑起。
“太一境的气息残留?而且…是极其纯粹的单一枪道!妹夫,你这是与太一境的强者交手了?”
太一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枪绝那凝聚毕生修为的枪道意志,虽已被陈布以自身大道磨灭大半,但那最本源的锋锐痕迹,如同附骨之疽,极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清除,自然瞒不过太一这等存在的感知。
“大哥!二哥!”
小十九一见到这两位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兄长,一直强撑的委屈和后怕顿时涌上心头,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孩子,乳燕投林般飞掠过去。
她一把拉住太一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开始竹筒倒豆子般讲述起在中心混沌虚空的遭遇。
从如何发现混沌吞星兽,到太虚界五人如何蛮不讲理,如何言语侮辱,再到对方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以太一境后期强者为主攻,联手围攻陈布……
她讲得绘声绘色,尤其着重描述了陈布为了保护她,整个人被轰成血雾,血洒星河的惨烈景象(她虽没亲眼看到,但她认为就是那样的)。
“……他们根本不顾规矩,分明就是想致我们于死地!若不是姐夫拼死护着我,动用秘法破开封锁,我们恐怕就回不来了!”
小十九眼圈泛红,泫然欲泣,这番添油加醋的哭诉,听得一旁的陈布都有些汗颜,仿佛自己当时真的只是狼狈逃窜一般。
末了,小十九似乎才想起最重要的“证物”,她手腕一翻,一对古朴的磨盘出现在掌心。
磨盘一黑一白,缓缓旋转间,引动周遭阴阳二气,发出细微的嗡鸣,正是从那太虚界六子和小七手中夺来的“阴阳大磨盘”。
“大哥,帮我抹除上面的真灵印记!”
小十九将磨盘塞到太一手中,气鼓鼓地道:“这是我们的战利品!他们敢欺负人,就要付出代价!”
太一接过这对灵宝,入手便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精纯阴阳法则,微微颔首:
“阴阳大磨盘?倒是件不错的宝贝,正好契合小十九你参悟的鸿蒙阴阳大道。”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评价一件寻常物事,随即指尖一缕混沌色光华流转,轻轻拂过磨盘表面。
“嗡——”
磨盘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震颤,其上原本属于六子和小七的、与太虚界本源紧密相连的真灵印记,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拂去了尘埃。
按理说,中心域九大世界之间,确实存在一个不成文的默契。
同辈相争,同境交锋,哪怕打得真灵溃散,回归本源重塑,那也是各自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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