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杀死一团雾 第50章 画风逐渐抽象

导演按下红色按钮的瞬间，7号观察室内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是灯光似乎闪烁了一下，频率快得像是抽搐。

“嗯？”缃珩揉了揉眼睛，“我怎么感觉……墙皮在跳踢踏舞？”

墨恒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不是视觉误差。空间参数出现异常波动，规则层面正在被干扰。”

话音刚落，众人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在石心眼里，对面墙壁上的污渍缓缓蠕动，组合成了一张嘲讽的鬼脸。他闷哼一声，拳头捏得咯咯响。

在汐的感知中，空气中流动的不再是消毒水味，而是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还夹杂着悲伤的鲸歌。她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近沐秋。

沐秋则看到铁架床的栏杆上开出了细小的、不断滴落黑色汁液的花朵，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珀莉兴奋地指着天花板：“哇！电路板！活的！它在对我抛媚眼！”

墨恒和简璃面前的数据流开始乱码，逻辑公式在空气中跳舞，试图拼凑出“1 1=3”的真理。

而缃珩……

他眨了眨眼，看着身旁的青思渊。在他眼里，青思渊那头暗红色的短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发梢泛着淡淡的琉璃光泽，冷白的肤色透出暖意，连那双向来沉寂的绯红眼眸，都变成了清澈的翠绿色，正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看着自己。

“老青？”缃珩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你……去染发了？还戴了美瞳？”

被“认知扭曲”的青思渊，在缃珩的感知里，赫然变成了他自己（缃珩）理想中、或者说潜意识里最觉得亲近和安心的模样——一个融合了青思渊本质与缃珩自身特质的，看起来既强大又温柔的矛盾体。

青思渊（本体）看着缃珩那明显不对劲的眼神，眉头微蹙。他能感觉到一股外来的力量在扭曲缃珩的感知，但具体扭曲成了什么，他无法确定。

“我没有。”他冷静地否认，试图将缃珩拉回现实。

但在缃珩耳中，这声音也带着他自己（缃珩）特有的清亮和活力。“你还不好意思承认？”缃珩笑嘻嘻地，伸手想去戳“对方”的脸，“这样也挺好看的，就是感觉……有点ooc（out of character）了。”

青思渊：“……”

他抓住了缃珩不安分的手腕，触感冰凉。这真实的触感让缃珩恍惚了一下，眼前的“暖男版青思渊”影像闪烁了片刻，但很快又被扭曲的认知覆盖。

“别闹。”青思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现在确定，这认知扭曲力场对缃珩的影响最大，而且效果极其……诡异。

另一边，石心终于忍不住，对着墙上那张“鬼脸”一拳砸了过去！“轰！”墙壁被他砸出一个凹坑，碎石飞溅。

“石心！冷静！”墨恒试图阻止，但他眼中的数据流正在试图组成一个“阻止=背叛”的等式。

汐被血腥味熏得干呕，沐秋紧紧抱着她，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安抚。

珀莉已经开始试图跟“活”的电路板交流技术难题了。

整个7号观察室，画风彻底抽象了起来。唯一还算正常的，可能就只有力量层级过高、认知难以被完全扭曲的青思渊，以及……虽然被扭曲但扭曲方向过于清奇的缃珩。

导演在监控后看着这混乱的一幕，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就是这样！迷失吧！疯狂吧！在扭曲的认知中自相残杀吧！”他陶醉地摇晃着酒杯。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

只见屏幕上，被扭曲认知的缃珩，非但没有恐惧或攻击他人，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青思渊身边，嘴里还在碎碎念：

“老青，你说这墙是不是欠揍？要不咱们帮石心一起拆了它？”

“老青，汐好像不舒服，你能不能……呃，用你那个‘安静’的力量，把难闻的味道‘静音’掉？”

“老青，珀莉好像在和天花板谈恋爱，这算不算办公室恋情……哦不对，这里算病房恋情？”

青思渊一边要维持着隔绝力场（认知扭曲力场也属于一种能量干扰），一边要防止石心真的把墙拆了，一边还要应付身边这个把他当成“贴心棉袄”的缃珩，饶是他心性再沉稳，额角也隐隐有青筋跳动。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喋喋不休的缃珩拉到自己身前，双手固定住他的肩膀，绯红的瞳孔近距离逼视着他，试图用自身强大的存在感冲破那层扭曲的认知：

“看清楚，我是谁？”

缃珩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一愣，看着眼前这双熟悉的、带着压抑怒火的绯红眼眸，脑子里“暖男版青思渊”的影像剧烈闪烁起来，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真实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虽然很冷），和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与扭曲的认知疯狂冲突。

他张了张嘴，眼神有些迷茫，下意识地喃喃道：

“你是……会拆家的……冷面热心……田螺……姑娘？”

青思渊：“……”他现在很想把导演揪出来拆了。

监控后的导演，看着屏幕上那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上演起了“霸道总裁（误）纠正小娇妻（大误）认知”的诡异戏码，一口红酒直接喷在了屏幕上。

“（无法描述的怒吼）！这认知扭曲力场是哪个傻子开发的？！为什么对这家伙的效果是恋爱脑滤镜加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