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寒冰,瞬间冻结了萧铭四人的神魂。那简单的四个字“扰人清静,当诛”,仿佛蕴含着天地法则,宣判了他们的命运。
萧铭脸上的怨毒与狠戾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求饶,或是搬出背后的靠山,但在凌暮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注视下,竟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另外三名金丹修士亦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在那股无形的、远超他们理解层次的威压之下,他们连调动体内残存灵力的勇气都丧失了。
凌暮并未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月白的道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然而,随着他话音落下,洒落竹海的皎洁月华,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骤然变得明亮而……冰冷。
点点月辉,如同拥有了生命与意志,轻柔地飘向萧铭四人。那月光看似柔和唯美,但落在萧铭四人眼中,却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还要恐怖千万倍!
“不……前辈饶命!我乃执法堂副堂主萧……”萧铭终于挤出一丝嘶哑的求饶,试图以身份换取一线生机。
然而,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些飘落的月华,如同最纯净的圣火,又如同最无情的时光之沙,轻轻触碰到了他们的身体。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萧铭四人,连同他们破损的阵旗,以及他们残存的恐惧与悔恨,就在这清冷的月华之下,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字迹,无声无息地,由实化虚,由虚化无,彻底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仿佛他们从未存在于这片竹海,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迟昭站在一旁,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知道凌暮很强,深不可测,但亲眼目睹其举手投足间,便让四名金丹修士(其中还包括一名金丹后期)彻底人间蒸发,这种视觉与心灵上的冲击,依旧无比强烈。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差距!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金丹期与蝼蚁并无区别。
月华恢复如常,竹海依旧静谧,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惊动外门的围杀与反杀,只是一场幻梦。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以及迟昭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魔元,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凌暮缓缓转过身,看向迟昭。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几粒微尘。
“可有感悟?”他问道,语气如同在询问今日的天气。
迟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沉声道:“弟子看到了力量的鸿沟,也看到了……自身道途的渺小与无限可能。” 他目睹了凌暮的绝对强大,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追求力量的决心。那月华涤尘的手段,玄奥莫测,也为他打开了另一扇窥视力量本质的窗户。
凌暮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力量之用,存乎一心。过犹不及。”他点到为止,并未深究,转而道:“执法堂副堂主之子……麻烦虽小,其根须却已触及宗门肌理。”
迟昭心中一动:“师尊的意思是,萧铭之事,并非偶然?其背后还有人指使?”他早就怀疑,萧铭一再针对他,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恩怨和执法堂的面子。
凌暮目光投向云缈宗深处那连绵的殿宇楼阁,夜色中,那些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云缈立宗万载,枝繁叶茂,亦难免蛀虫暗生。有人对‘骸殿’之力,或是……对我,产生了兴趣。”
他的话语平淡,却让迟昭心头剧震!
有人盯上了骸殿本源?还是盯上了凌暮本身?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他此刻的处境,远比想象中更加危险!他这具承载了骸殿本源的“容器”,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吸引着无数贪婪或忌惮的目光。而凌暮,这位看似超然物外的护道者,似乎也并非完全置身事外,同样被卷入了一场他尚未看清的漩涡之中。
“弟子该当如何?”迟昭问道。他知道,凌暮既然点明,必有后续安排。
凌暮收回目光,看向他:“实力,是应对一切的根本。外门已非久留之地,风波将起,你需要更快地成长。”他屈指一弹,一枚非金非木、刻有复杂云纹的令牌飞向迟昭。
“此为‘云海秘境’入门令牌。三日后,秘境开启,持此令可入。其内虽有风险,却也是机缘所在,于你磨砺修为、寻找淬炼魔元乃至祭炼‘墨斩’所需材料,大有裨益。”
云海秘境!迟昭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云缈宗掌控的一处重要试炼之地,每隔数年才开启一次,只允许金丹期及以下弟子进入。其中不仅灵气浓郁远胜外界,更生长着无数外界难寻的灵草异果,栖息着各种奇异妖兽,甚至隐藏着古修遗留的洞府遗迹,是宗门精英弟子争夺资源、突破瓶颈的重要场所。入门资格极为难得,通常需要极高的贡献点或宗门大比排名才能获得。
凌暮直接给了他一个名额。
“多谢师尊!”迟昭接过令牌,入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空间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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