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剑宫,玉衡峰,一阵龙吟之声隐隐传来,回荡在山峦之间。
白婷婷丹田深处的灵台愈发凝实,竟隐约浮现出金龙虚影。
她双眸倏然睁开,眼中灵光流转,周身的灵气波动变得更为磅礴浩瀚,整个人的气质都愈发脱俗。
筑基境后期,成!
“师兄师兄!”她欣喜不已,步履轻快得来到李不言洞府门口,无比熟练的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虽然李不言每一次都会给她的小脑袋一记铁拳,教导她“进来前先敲门”,可她从未放在心上。
“师兄,我……”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旷的洞府寂静无比。
白婷婷愣了一瞬,不死心地四处翻找起来,衣橱被拉开,床底下也探进头去张望,甚至跑到旁边的小厨房,不做迟疑地掀开了那口锅盖。
“师兄,你在哪呢?”她提高嗓音,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洞府,却只带回空洞的回响。
白婷婷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腮帮子微微鼓起,自言自语地嘟囔:“哼!肯定又一个人偷偷溜下山玩去了,可恶!居然不带我。”
直到夜幕笼罩,她才悻悻然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嗔怪地瞪了一眼李不言门前的那株老桃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去踹了一脚,老桃树纹丝未动,似也在沉默。
第二天清晨,白婷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推开了李不言洞府的门。
可是想象中的铁拳并没有到来,房间依旧是空荡荡的,一股莫名的慌乱感愈发清晰。
她连忙转身便朝着萧雨眠清修的洞府跑去,在门外恭敬地唤了数声“师尊”,里头却如李不言洞府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师尊,弟子冒犯了。”白婷婷推门而入,室内也是空荡荡的,唯有中央的玉案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素笺,墨迹犹新。
上书“婷婷亲启”四个清逸的字,她急忙拿起展开,正是萧雨眠的笔迹。
“婷婷,恭喜你突破成功哦,为师甚慰。”
“只是你师兄耍小脾气离家出走了,为师得去逮他回来,你师姐这段时间应该也在外历练,近日玉衡峰上只你一人,要照顾好自己哦。”
“若是觉得山中寂寥,可回天观城散心,届时为师自会去接你。”
白婷婷,本是大楚王朝四公主,只不过年幼时便被萧雨眠看中,带回了玉衡峰修行。
无极剑宫倒没有什么斩断凡俗的规矩,再加上国都天观城离此不远,每逢佳节或是重要日子,萧雨眠倒是常常带上她回去探望小住。
只是她却其实极少主动回去,皇宫对于白婷婷而言,更像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远不及玉衡峰自由自在。
她那几个兄长,每每都想为她寻一门亲事,让她从心底感到疲惫和厌烦。
读完信,白婷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默默将信笺仔细折好,收进袖中,然后缓步走回了自己冷清的洞府。
接下来的几日中,白婷婷倒是好好修炼着,打坐吐纳,研习法术……日子在重复中枯燥流逝。
直到这一日,白婷婷倒是早早站在老桃树下等候,毕竟,今日可是千灯佳节。
直到夜幕降临,山下沔阳郡早已是灯火通明,笙歌鼎沸,白婷婷终究是一个人,没能抵挡住那份孤寂,信步走下了山。
长街之上,千盏明灯将夜空映照得恍如白昼,家家户户透出温暖光亮,听着这些团聚的欢声笑语,白婷婷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上了一根根细小的针。
她独自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边缘,抿紧了嘴唇,眼底深处,是羡慕与落寞。
……
“你说婷婷没有回来?”萧雨眠的眸光一滞,微笑的嘴角都僵住了。
她本以为白婷婷会回天观城过千灯节的,却被大楚皇后告知白婷婷这段时间并未归家,匆忙的告别后,师徒两人连忙踏上了回宗的脚步。
阔别许久,再度看到熟悉的一切,李不言却来不及感悟了,两人快步行到白婷婷洞府前,沉默片刻,抬手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扉。
“婷婷,我们回来了。”
门内一片沉寂,无人应答。
萧雨眠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奇怪,我怎会闻到一股酒气?”
李不言闻言,也是细细一嗅,果真闻到了一丝苦涩的酒香,正从门缝中悄然逸出。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不妙的预感,萧雨眠指尖灵光微闪,房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室内的画面让二人瞬间怔在原地,在昏暗的洞府中,白婷婷独自一人瘫坐在地,完全不在意散乱的发丝,双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润。
她的身边还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空了的酒坛,她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半空的酒坛,眼神迷离地望向门口闯入的光亮,似乎一时无法看清。
李不言心头猛地一紧,蓦然忆起许多年前,这丫头好奇心作祟,偷偷撬开了萧雨眠珍藏的灵酒,只小心翼翼尝了一口,便皱着一张小脸,连声嚷着“难喝死了”,自此对酒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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