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短暂的宁静被那半枚突如其来的青铜钥匙打破。
林锋然握着那冰凉而神秘的残钥,脑海中那幅破碎星辰和青铜巨门的惊鸿一瞥久久不散,心中充满了更多的疑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扇光门,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它似乎不仅仅连接着那个被影教觊觎、略显畸形的现实世界,其深处,还可能链接着更古老、更可怕、被层层封印的秘辛。
“此物……”
年轻的守夜人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那半枚钥匙,眉头紧锁,“其上的气息……非常古老,甚至……早于‘守夜人’的记载。它与‘门’共鸣,却又似乎被‘门’所排斥……奇怪。”
连守夜人都感到困惑?林锋然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层。
他尝试着将一丝能量注入钥匙,钥匙表面的古老符号微微亮起,与他的光化身体产生共鸣,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反应。
那扇青铜巨门的幻象也没有再次出现。
“暂且收好,或许日后有用。”
守夜人沉吟道,“当务之急,是你需尽快熟悉并掌控现在的状态。‘门’虽暂时平静,但危机四伏,你身为‘闸口’,任何疏漏都可能酿成大祸。”
林锋然深以为然。
他现在就像个突然继承了亿万家产却不知道钱该怎么花的婴儿,空有力量却无法有效运用。刚才击退那利爪更多是本能反应,若是再来一次,未必能如此顺利。
在守夜人的指导下,他开始了艰难的“适应训练”。
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困难和……刺激。
他首先要学习的,是如何精准地控制体内那浩瀚却缥缈的力量流。
这力量仿佛有自己的意志,时而温顺如溪流,时而狂暴如海啸。他好几次试图凝聚出一把光剑,结果能量失控爆开,把自己炸得光芒四溅,魂体震荡,差点直接消散,吓得江雨桐小脸惨白。还有一次他想尝试短距离“瞬移”,结果一头撞在祭坛坚不可摧的壁面上,撞得眼冒金星(如果魂体有眼睛的话),引得角落里疗伤的黑衣人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守夜人则始终面无表情地在旁边看着,只在最关键时刻出言指点一两句,语气依旧冷硬:“意念需纯,掌控由心,而非力搏。”
“你如今是规则的一部分,而非力量的奴隶。”
除了掌控力量,他还需要学习感知“门”的状态。他将意识缓缓融入光门,那一刻,他仿佛化身千万, simultaneously (同时)感知到了门后那破碎山河的景象:某处城墙下,明军小队正在与几只钻出地缝的扭曲阴影生物浴血奋战;某个村庄的废墟中,幸存者正在哭泣着挖掘亲人的遗体;更远处,混沌的边界模糊不清,隐约有更大的阴影在蠕动……
这种全局性的、身临其境般的感知带来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头晕目眩,难以承受。他不得不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在守夜人的冷喝中稳住心神,慢慢学习如何过滤信息,如何聚焦重点。
日子就在这种枯燥、痛苦却又充满挑战的练习中一天天过去。
于谦的效率极高。短短数日内,一队队精锐的、经过严格筛选、对于谦和皇帝(或者说“守门人”)绝对忠诚的士兵悄然进驻了地下空间的外围区域。他们穿着特制的、能一定程度上隔绝能量探测的灰暗铠甲,手持劲弩利刃,在外围通道和洞窟中构建起了严密的防线和哨卡,代号“磐石营”。
于谦甚至调来了几架小型床弩和特制的、刻有简易辟邪符文的铜钟,布置在关键节点。整个地下空间被迅速打造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军事堡垒。
黑衣人的伤势在守夜人提供的特殊药散和自身强悍体质下快速恢复,已经能够重新履行护卫职责。他和江雨桐成了林锋然与外界(主要是于谦)沟通的桥梁。
于谦无法长时间离开大同军政中枢,便通过加密的信鸽和心腹传递消息,将外界的局势变化及时传来。
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是,于雷厉风行,以清查王振余党、整肃军纪为名,迅速控制了大同镇的局面,郭敬被软禁,其党羽被清洗大半。朝廷那边,在孙太后和于谦一系官员的运作下,初步稳定了下来,虽然暗流依旧汹涌。
坏的是,石亨果然逃回了京师,并且恶人先告状,反而污蔑于谦勾结妖人、挟持太上皇(朱祁镇)、图谋不轨。朝中支持他的声音不小,双方正在激烈博弈。
而“影教”则如同人间蒸发,再无大规模活动,但其隐藏得更深,威胁并未解除。
这一日,林锋然正在守夜人的监督下,尝试着将一丝力量延伸出光门,去感知更远处混沌边界的情况。经过多日练习,他对力量的掌控已娴熟了许多,虽然距离如臂指使还差得远,但至少不会随便爆炸了。
他的意识如同触角,小心翼翼地穿过光门,掠过破碎的山河景象,向着那模糊混沌的边界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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