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太监,品级不低,深夜密会白莲教香主!
赵化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瞬间将慈宁宫上空的疑云点燃,化作熊熊烈焰,烧得林锋然五脏俱焚!他最不愿看到、最不敢想象的猜测,似乎正被一步步证实!母后身边的心腹太监,竟然与意图颠覆江山的邪教妖人暗中勾结!这已经不是权力斗争,这是叛国!是滔天大罪!
一股混杂着被至亲背叛的剧痛、江山倾覆的恐惧和滔天怒火的狂潮,瞬间淹没了林锋然。他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门框,才没有栽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迹。
“看清是……是谁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回陛下!雨夜昏暗,距离又远,无法完全确认面容!”赵化跪在地上,声音急促,“但根据轿子规制和抬轿人的身形步态,以及眼线模糊看到的袍服颜色和补子……极像……极像是慈宁宫管事太监,刘保!”
刘保!太后身边最得用的几个大太监之一!地位仅次于杜安!杜安刚死,刘保就深夜出宫密会白莲教?!这绝不是巧合!
“好……好得很!”林锋然气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杀意,“朕的母后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杜安刚淹死,又一个刘保跳了出来!下一个是谁?!是不是要等白莲教杀进紫禁城,朕才能看清身边都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控。如果连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太监都成了白莲教的人,那太后本人……他不敢再想下去!那个从小疼爱他、教导他、如今却越来越看不透的母亲,难道真的……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赵化连连叩首,“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明刘保与白莲教密谈的内容,以及……慈宁宫是否知情!”
林锋然剧烈地喘息着,强迫自己冷静。对,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必须冷静!他深吸几口气,眼中血丝遍布,声音如同淬了冰:“给朕盯死刘保!盯死那处别院!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还有,加派人手,暗中监控慈宁宫所有出入人员,特别是刘保的心腹!但绝不可惊动太后!朕……朕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臣遵旨!”赵化领命,匆匆消失在雨夜中。
赵化走后,林锋然浑身脱力,靠在门框上,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襟。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和孤独。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细作乱,如今连最应信任的母亲身边也出现了叛徒……这江山,这皇位,仿佛坐在了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
江雨桐默默走上前,将一件干燥的披风轻轻披在他颤抖的肩上,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沉静的眼眸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理解。
林锋然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此时此刻,在这杀机四伏的深宫,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是唯一可以稍稍依靠的港湾。他抓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沙哑:“你都听到了……朕……朕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的母后……都……”
“陛下!”江雨桐打断他,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急切和坚定,“事未查明,切勿妄下断论!刘保是刘保,太后是太后!纵是刘保有罪,亦未必牵连太后娘娘!此刻陛下若先乱了方寸,才是正中奸人下怀!”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几乎被愤怒和痛苦吞噬的林锋然。是啊,现在一切还未有定论,自己不能先入为主!万一这是敌人的离间计呢?万一母后也被蒙在鼓里呢?
“你说得对……”林锋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是朕……失态了。”
这一夜,林锋然彻夜未眠。他守在乾清宫,如同困兽般焦灼地等待着赵化的进一步消息。雨声敲打着屋檐,如同催命的鼓点。他脑中不断闪过刘保的身影、慈宁宫的轮廓、白莲教的阴影,以及母后那张日益模糊的脸,心乱如麻。
直到天快亮时,赵化才带着一身疲惫和雨水回来复命。
“陛下,刘保在别院停留了约半个时辰后离开,直接回了慈宁宫,并无异常。那白莲教香主沈文,则在刘保离开后不久,也悄然离去,我们的人正在跟踪。别院内外戒备森严,无法靠近窃听,谈话内容……未知。”赵化的声音带着沮丧。
谈话内容未知!这是最关键的信息缺失!林锋然的心沉了下去。对手太过狡猾谨慎。
“继续盯!朕就不信,他们能一直不露马脚!”林锋然咬牙切齿。
接下来的几天,是在一种极度压抑和紧张的气氛中度过的。朝堂上,关于内廷“不肃”的弹章依旧不断,但林锋然已无心理会,全部留中。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监控刘保和慈宁宫上,同时加紧了对京城防务和京营的整顿,以应对白莲教可能发动的袭击。
然而,刘保和慈宁宫那边却异常平静,仿佛那夜的密会从未发生过。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感到不安。
林锋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像在黑暗中与无形的敌人搏斗,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对母后的猜疑和失望,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几次想去慈宁宫请安,借机观察,却又怕打草惊蛇,更怕……面对可能残酷的真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