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侯亮平被粗暴地按在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
还不等他适应这昏暗、压抑的环境,一束强烈的白光如同利剑般猛地从正前方射来,精准地打在他的脸上,瞬间剥夺了他的视觉,刺得他眼睛生疼,本能地紧紧闭上。
“侯亮平!”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强光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说说看,是不是你谋杀了刘新建?”
“刘新建?谋杀?!” 侯亮平猛地抬起头,试图看清说话的人,但强光让他眼前一片炫白,只能再次闭上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荒谬,“开什么国际玩笑!刘新建是被人狙击刺杀的,我当时在油气集团的大楼,多少人可以作证!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侯亮平,你老实一点!” 审讯的民警用力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试图用气势压倒他,“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现在问你的是经济问题!这个月17号,你名下的一张银行卡,有一笔来自境外的五十万美元汇款。请你解释一下,这笔钱的来源和用途!”
“境外收入?五十万?还是美元?我?” 侯亮平不顾强光的刺激,强行睁开一条缝,直视着光源的方向,仿佛想穿透那光芒看清后面的操纵者,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这绝对不可能!我侯亮平行得正坐得直,哪来的什么境外收入?”
“还在这里装糊涂!你自己的钱你会不知道?” 民警的声音更加严厉。
“我真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笔钱!” 侯亮平感到一阵冤屈和愤怒,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还不老实是吧?” 民警冷哼一声,念出一串数字,“……这个银行卡号,是不是你的?”
“我不记得了!” 侯亮平没好气地回答,“长官,没事谁会去记自己那一长串卡号啊?”
“京州银行的卡!” 民警语气笃定,带着一丝嘲弄,“侯亮平,我们查询过,这张卡就是你本人亲自在京州银行开的户!而且,你们京州,包括很多省直单位的工资代发业务,主要都是在京州城市银行办理的,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特意在京州银行单独开这张卡,用意何在?”
听到这话,侯亮平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感觉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张卡……好像是很久以前开的,后来就没怎么用了。但它确实是我的卡,是我的工资卡之一。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试图稳住心神。
“这张卡一直在你身上吗?由你本人保管?” 审讯民警紧紧抓住关键点,继续追问。
“是的,我的工资卡当然由我自己保管,我自己支配!” 侯亮平甚至故意带上了一点得意的语气,试图展现自己的坦荡,“不像你们现在,工资一发下来就得乖乖上交给老婆,是吧?” 他试图用这种调侃缓和气氛,也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确实有这份底气。钟家树大根深,根本不缺他这点工资。妻子钟小艾自身背景和能力都极强,更看不上这点钱。
钟家作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家族,家族成员自然有经商的,比如钟小艾的弟弟。更重要的是,钟家内部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家族基金,通过专业的运作和投资,每年都能产生巨额收益。
家族核心成员每年都能从基金中获得一笔可观的分红,那金额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然而,在这份“福利”中,侯亮平是一个例外。
他性格骄傲,坚持所谓的“原则”,主动拒绝从钟家基金中领取任何分红,以示自己的“独立”和“清白”。
当然,他也知道,钟家不可能给他一个‘外人’分红的!
甚至连他的儿子,原本姓侯,后来也因为种种家族内部的压力和考量,改成了姓钟,不过对外为了维护侯亮平的颜面,依旧声称姓侯。
这是他内心深处一个不愿触及的复杂心结。
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向明确的境外巨款,侯亮平在感到荒谬的同时,一股寒意也从脊背升起。
他意识到,对手不仅了解他的财务状况,甚至可能利用了他这张几乎被遗忘的银行卡,精心编织了一个难以辩驳的金钱陷阱。
“你的卡,你的账户,收到了一笔来源不明的境外巨款。” 强光后的声音带着冰冷的、仿佛已经盖棺定论的意味,“侯亮平,你现在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并且这笔钱的来源指向与刘新建被刺案有关联。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才是你目前唯一的出路!”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境外巨款!” 侯亮平激动地试图站起来,但被身后的民警牢牢按住,“你们不能凭空诬陷!既然有汇款记录,你们去查汇款来源啊!查清楚是谁汇的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他感到极度荒谬和不解。他在境外根本没有朋友或亲人,唯一有可能的……难道是钟家人?他们终于想通了,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补贴”?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定了,钟家不会用如此拙劣且危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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