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一听祁同伟提到“非法拘禁、刑讯逼供”,心里猛地一沉,暗叫不好。他脸上瞬间堆起夸张的冤屈和愤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污蔑:“胡说八道!这纯属是胡说八道!”
他挥舞着手臂,情绪显得十分激动,“祁厅长,是哪个狗R的王八蛋在背后给我们市局泼脏水、捅刀子?我们京州市局上下,一直以来可都是在祁厅长您和省厅的坚强领导下,兢兢业业,秉公执法,年年都被评为先进、授予文明单位称号!”
“这种污蔑,不仅是对我们全体干警辛勤付出的否定,更是对省厅领导权威的挑战!”
他嘴上义正词严,心里却飞快地锁定了目标:肯定是郑乾和张宝宝那两个小兔崽子!
昨天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应该多扣他们几天,让他们在市局的审讯室里好好“清醒清醒”,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他转念又是一阵疑惑:郑乾和张宝宝是怎么绕过层层关卡,直接把状告到省厅祁同伟这里的?
按正常流程,老百姓报案都是先打报警电话,接警中心根据案情分派到辖区派出所或分局,只有涉及重大、复杂或跨区域的案子,经过分局甚至市局研判后,才有可能上报省厅协调或督办。
省厅通常不直接受理具体案件,更别说这种看似普通的纠纷了。这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而且能量不小!
祁同伟看着赵东来表演式的愤慨,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语气平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不是胡说八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等人从你们市局‘请’过来之后,我们省厅亲自组织审讯,是非曲直,自然一清二楚。怎么样,赵局长,要不要一起听听?”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炸得赵东来头皮发麻。他急得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连忙上前半步,语气近乎恳求,差点说错了话:“祁厅长!别!千万别!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容我狡……啊不,容我解释!容我好好解释一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编织一个合理的说辞:“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市局也是接到了相关线索,才依法请郑西坡、还有他儿子郑乾、以及那个张宝宝同志来局里协助调查。这完全是正常的办案程序,绝不存在什么非法拘禁!”
“哦?”祁同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用一种玩味的、审视的目光看着赵东来,摆明了不信,等着看他如何继续编下去。
赵东来被祁同伟看得心里发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祁厅长,您也知道,大风厂那个老板蔡成功,在出事前,曾经有一笔三十万的款项,转到了郑西坡的个人账户上。这本身就很可疑,对吧?”他试图先抛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切入点。
“嗯,然后呢?”祁同伟不置可否,淡淡地催促道。
“然后我们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呀!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是吓了一大跳!”赵东来做出十分震惊和痛心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夸张起来,“我们发现,这个蔡成功,为了达到骗取大风厂工人股权的目的,竟然和原大风厂的工会主席郑西坡勾结在一起,精心策划了一出所谓的‘青林矿事件’,欺骗工人代表,目的就是逼他们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
他越说越顺,仿佛自己都快要相信了这个故事:“事后,蔡成功因为担心事情败露,更是利用金条、名贵手表、高端化妆品、名牌包包等各种方式,向郑西坡行贿,总额高达两百万元之巨!祁厅长,您说这性质恶劣不恶劣?”
祁同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他歪着头,用一种极其讽刺的语气反问道:“向一个退休的老工会主席,行贿两百万元?蔡成功是钱多得没处花,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赵局长,你这故事编得……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在座各位的智商了?”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经看穿了赵东来所有的谎言。
赵东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还是强撑着辩解:“是啊!我们刚开始也不敢相信!要不是那三十万的转账记录铁证如山,我们怎么也摸不到郑西坡这条线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祁厅长,想不到郑西坡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退休老头,居然利用工人的善良和信任,和奸商蔡成功联手,干出这种骗取工人股权的勾当,实在是……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祁同伟的反应,心里却七上八下!
祁同伟听着赵东来越编越离谱的“故事”,脸上的讥讽之意愈发浓重。
他轻轻哼了一声,打断道:“是吗?” 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可据我所知,郑乾和张宝宝跑到我们省厅来报案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样。他们声称,你们市局的人可不是什么‘请’,而是拿着《拘传证》,直接上演了一出逮捕的戏码!这和你说的‘协助调查’,差别是不是有点大啊,赵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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