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父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临走前,魏兴国留下了一张纯黑色的卡,只说额度无限,请九爷务必收下。
钟离久指尖夹着那张卡,对着光看了看,随手就扔进了柜台抽屉里。
她嘴上说着不要钱,但送上门的辛苦费,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毕竟,监督魏家行善也是个力气活。
至于那个被现实轰击得世界观崩塌的高明,早已趁着无人关注,夹着尾巴溜走了。
想必从今往后,南城玄门会少一个招摇撞骗的“大师”。
店内,重归寂静。
钟离久伸了个懒腰,感觉有点累。
今天又是看戏,又是做法,何况还搭进去一颗用自身灵气温养的糖炒栗子。
腹中空空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饿了。”
她侧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侧的冥时晏。
“我也想吃面了,给我煮一碗,再煎个荷包蛋。”
冥时晏:“……”
他,冥界鬼王血脉的继承者,南城经济的无冕之王,此刻的身份竟是……厨子预备役?
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那碗已被魏承德吃的还剩一半的阳春面上,又缓缓移回到钟离久那张脸上。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写满了三个大字:我、饿、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进了那个专为她而设的小厨房。
算了。
她高兴就好。
不多时,厨房里飘出诱人的葱油香气。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被端到钟离久面前,面条之上,稳稳地卧着一个边缘微焦、蛋黄半凝的金黄色荷包蛋。
钟离久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入口中。
“手艺不错。”她含糊不清地评价,“有当厨子的潜质,以后我的一日三餐,就包给你了。”
冥时晏嘴角抽了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钟离久呼噜呼噜地解决完一整碗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这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她瘫回摇椅里,摸着微鼓的小腹,开始认真思考一个关乎着未来的严肃问题。
店里,缺个打杂的。
从前只有她、一只猫和一条蛇,清净自在。
现在,多了个冥时晏。
保镖、司机、厨子……功能齐全,性价比极高。
可他终究是执掌商业帝国的冥总,总不能真让他一直在店里扫地擦灰、端茶送水。
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而且,随着典当行的名声传开,上门的客人会越来越多,麻烦事也只会越来越杂。
得招个伙计。
一个能处理杂事,接待客人,整理货架的伙计。
她自己是绝对懒得动的。
咪咪除了卖萌和吃,指望不上。
墨影太高冷,更不可能干这种活。
那……
钟离久的目光,忽然飘向了店内一处阴暗的角落。
那里,立着一个半透明的少年身影,正手足无措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校服,面容清秀,只是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是个新死不久的鬼。
刚刚就是被魏承德做饭的香气引来的,胆子又小,只敢缩在角落里,偷偷嗅着那能让鬼魂都为之垂涎的人间烟火气。
钟离久打量了他几眼。
魂体干净,没有半分怨气戾气,看来是阳寿刚尽,倒是个老实的鬼。
“喂,穿校服的那个。”钟离久冲他招了招手。
少年鬼魂吓了一跳,身体都抖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发现了。
他惊恐地看着钟离久,又看了看旁边气场冷得吓人的冥时晏,以为他们是要收了自己,吓得转身就想跑。
“站住。”
钟离久淡淡地开口
少年鬼魂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他快哭了,转过身,对着钟离久“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仙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路过,闻着太香了,就……就进来看一眼,我马上就走!我什么都没干!”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那叫一个卑微。
“行了,别磕了,我又不吃鬼。”钟离久被他吵得头疼,“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少年鬼魂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小声回答道:“我……我叫林安。是……是南城一中的学生。前天晚上,我为了救一个被车撞的小女孩,自己……自己被车撞死了。”
原来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少年。
钟离久了然。
这种阳寿刚尽,又心有善念的鬼,一般都会被地府的鬼差,优先引渡,安排个好去处。
怎么会还在阳间逗留?
“鬼差没来找你吗?”她问。
林安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鬼差?是什么?我死后,就一直在这里飘着,不知道该去哪,也不敢回家,怕吓到我爸妈。”
钟离久皱了皱眉。
不对劲。
按理说,像林安这种情况,死后十二个时辰内,就该有勾魂鬼差来接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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