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保镖看着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苏子昂,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将他扶起。
他们甚至不敢再抬头多看钟离久一眼,架着惨叫不止的苏子昂,以一种近乎逃命的姿态,冲出了这家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抖的古董店。
店里,重归寂静。
自始至终,冥时晏连眼皮都未曾抬起。
他依旧专注地对着那尊破鼎输送着力量,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不过是窗外飞过的一只苍蝇。
但他的唇角,却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细微弧度。
有趣。
他这位老板,可不是什么喜欢惹麻烦的善茬。
但当麻烦不长眼地找上门时,她的处理方式,倒是直接又霸道得……很合他胃口。
苏家,这只被她随手拎出来的“鸡”,想必能让南城许多聒噪的“猴子”都安静下来。
“吵死了。”
钟离久皱着眉,走回自己的摇椅,重新陷了进去。
她拿起那瓶已经没多少凉气的可乐喝了一口,被扰乱的心情才算平复些许。
“你说,这世上怎么总有那么多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蠢货呢?”
她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店里唯一的活人。
冥时晏终于缓缓收功,睁开了眼。
他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鬼王之力,已然彻底驯服。
他看着钟离久,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认真回答:“因为他们活得太顺遂,没遇见过能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恐惧的存在。”
“说得对。”钟离久赞同地点头,“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客串一次那个‘恐惧’本身了。”
她说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副随时能睡过去的样子。
“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昨天那个‘礼物’,你帮忙送到了吗?”
冥时晏颔首:“送到了。”
他没说自己是怎么送的。
他只是动用了冥氏集团总裁的一点微不足道的“特权”,让那颗漆黑的珠子,在无人察觉间出现在了苏子墨的病房,并悄然融入了他的身体。
从今天清晨开始,苏家大宅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没一件是好消息。
据说,苏子墨的病情毫无征兆地急转直下。
给他输液的护士,会莫名其妙地手滑摔碎药瓶。
负责监测他生命体征的精密仪器,会突然集体短路,冒起黑烟。
就连苏家的三长老亲自为他探查身体时,都被自己的一口浓痰呛住,险些当场窒息过去,成了玄门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大能。
而苏子墨本人,更是将“倒霉”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他躺在床上,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会毫无预兆地脱落,擦着他的头皮砸在枕边。
他喝口水,能精准地喝进一只挣扎的苍蝇。
他下床想上个厕所,都能因为地板上不存在的水渍而滑倒,摔断另一条腿。
现在的苏子墨,早已不是命格破碎那么简单。
他成了一个行走的人形霉运聚合体。
任何靠近他三米之内的人,都会被他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晦气所沾染,跟着倒霉。
苏家上下,已经将他视作瘟神,单独隔离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除了每日定时隔着老远扔饭进去的下人,再也无人敢靠近。
“那就好。”钟离久满意地弯了弯眼睛,“让他好好品尝一下,他亲手为自己酿造的‘福报’吧。”
她这人,向来记仇。
苏子墨用情咒折磨沈薇薇,让她不得安生。
那她就让苏子墨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永无宁日。
……
另一边,当苏子昂被架回苏家时,整个苏家大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苏振海看着自己那个被打成猪头,右臂软软垂落的亲侄子,胸中的怒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身侧那张名贵的红木茶几,在他盛怒的一掌下,应声化为粉末。
“区区一家古董店!竟敢如此张狂!真当我苏家在南城是纸糊的不成?!”
“家主!家主息怒啊!”
那两个随行的保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其中一人颤抖着,鼓起毕生的勇气,将钟离久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当听到“限他三天之内,亲自上门,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后果自负”这句话时,苏振海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狂妄!当真是狂妄至极!”
他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九爷古董店!我倒要亲眼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敢说出这等话来!”
“来人!”他暴喝一声,“召集所有好手!我现在就要去踏平那家破店!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给我抓回来,千刀万剐!”
“家主!万万不可!”
一直沉默不语的三长老,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他的脸色,比苏振海的还要难看。
“三长老,你这是何意?”苏振海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难道我苏家百年威名,还要怕一个开店的黄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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