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时晏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钟离久。
而钟离久,也正用一种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他们不再是之前那种虚幻的神魂状态。
而是变成了初代鬼王和那位初代典当行传人的样子!
他们,竟然和自己的先祖,在这一刻,灵魂重叠了!
“我……”
钟离久,或者说,此刻的初代典当行传人,看着下方那个浴血奋战的男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不来,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胡闹!”初代鬼王,也就是此刻的冥时晏,厉声喝道,“这是我的战争!与你无关!快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戈,再次将邪神几根袭来的触手斩断。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飞快地流逝。
而眼前这个怪物,却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知道,今天,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不能让这个女人陪着他一起死。
“走?”钟离九苦笑了一声,“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缓缓地抬起右手。
在她的手心,一个古朴的巴掌大小的店铺模型,正静静地悬浮着。
那店铺模型看起来和南城市中心那家“九爷古董店”,一模一样。
只是,它此刻散发出的那股古老而浩瀚的法则之力,要浓郁万倍不止。
这,才是“万物典当行”的本体!
一个,从天地初开就存在的,活着的法器!
“你疯了!”冥时宴看到那个店铺模型,脸色剧变,“你敢动用它的本源之力,会死的!”
“死?”钟离久笑了,那笑容,凄美而决绝,“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你!”
冥时宴急得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脾气。
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我说。”
钟离久开口。
“这个孽畜是不可能被杀死的。它的根源在于那扇‘门’。只要门还在,它就能无限重生。”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它连同那扇门一起封印。”
“用什么封印?”冥时宴沉声问道。
“用一个文明。”钟离久看着脚下这片燃烧的大地,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然。
“以你玄朝千万子民之魂为锁!”
“以你玄朝万载文明之身为笼!”
“什么?”冥时宴听此大惊。
用他所有的子民,用他亲手建立的整个文明,去当封印的材料?
这……
“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是,有舍才有得。”
“这是我们身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必须背负的宿命。”
冥时宴沉默了。
他看着那些还在拼死抵抗的士兵,看着那些在废墟中哭喊的子民,心如刀割。
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他们信任他,崇拜他,将他视为神明。
而他,现在却要用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存在,去完成一场惨烈的封印。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别忘了。”冥时宴打断了他,“你不仅是玄朝的王,更是冥府的君主。你的责任,是守护阴阳两界的平衡,而不只是一个王朝的兴衰。”
“做出选择吧。”
冥时宴闭上了眼。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不忍与挣扎都已消失不见。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重如万钧。
它代表着一个文明的终结,也代表着一个王的新生。
“光有‘锁’和‘笼’,还不够。”初代典当行传人继续说道,“还需要一个‘镇’。一个,能永生永世镇压住这个封印的狱卒。”
“我来当。”冥时宴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钟离久摇了摇头,“你不行。你死了谁来执掌冥府?谁来维系轮回?”
“那谁来?”
“我来。”
“你?”初代鬼王再次愣住了。
“对。”初代典当行传人点了点头,“我的典当行,是因果法则的化身。用它的本源之力来镇压这个封印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冥时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典当行是你的命!动用它的本源你会魂飞魄散的!”
“我不会魂飞魄散。”钟离久看着他,笑了笑,“我或许会陷入永恒的沉睡,也或许会陷入轮回。”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有一个人能真正地杀死这个孽畜,我才能苏醒。”
“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冥时宴怒吼道。
“有区别。”
“至少,我还能在时间的夹缝里,看着你。”
“……”
冥时宴看着她,这个让他恨了一生,也爱了一生的女人。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
就像,她也阻止不了他一样。
他们,是同样的人。
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可以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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