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时晏听到这个结论,倒不是很意外。
毕竟,从玄朝王陵的地宫大门,到这冥府档案馆里开启历史真相,他的血,已经快成万能钥匙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还要搭上钟离久的。
“看来,我们两个是彻底被捆死了。”他看着钟离久,语气里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
“谁跟你捆死了。”钟离久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种宿命般的绑定,并不反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甩开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石碑上。
“除了这个,还说了什么?”冥时晏问道。
“还说,”钟离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套星象推演,不仅仅是计算一个坐标那么简单。”
“它更像是一个……仪式。”
“仪式?”
“嗯。”钟离久点了点头,整理着脑海中那些古老的信息,“一个窥探‘过去’,定位‘现在’,锚定‘未来’的仪式。”
“根据上面的说法,‘典当原典’并非静止不动地存在于某个地方。它更像是一个在时间长河中漂流的‘概念’。想要找到它,就必须通过这个仪式,将我们自身的‘因果’与‘轮回’法则,与它的存在产生共鸣,从而在某个时间节点上,将它‘锚定’下来。”
这番话,听起来玄之又玄。
但冥时晏却瞬间就懂了。
简单来说,他们要找的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个“时间点”。
“典当原典”就像一艘在时间之海里航行的幽灵船,而他们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个仪式,测算出这艘船下一刻会出现在哪个港口。
“这仪式,有危险吗?”冥时晏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有。”钟离久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上面说,仪式的过程中,我们的神魂会短暂地脱离现实,进入一种‘超维’状态,去亲眼见证一段被法则掩盖的‘真实’。”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看到什么,经历什么,都是未知的。而且,一旦神魂在那个状态下受损,或者迷失在时间的洪流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没有说得太明白,但冥时晏知道,那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变成两个活死人。
“那就不做了。”冥时晏几乎是脱口而出。
破解诅咒固然重要,但还不能和钟离久的安危相提并论。
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为什么不做了?”钟离久奇怪地看着他,“都到这一步了,临阵脱逃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不能让你有危险。”
钟离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一暖,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
“冥大总裁,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我,钟离久,万物典当行的主人,什么时候成需要你保护的娇弱小花了?”
“我……”
“别忘了,在南城大学,是谁逆转因果,把那个邪神信徒的魂给揪出来的?”
“在归魂之门,是谁跟你谈条件,让陆之道那老狐狸乖乖听话的?”
“我承认,你打架是很厉害。”钟离久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玩弄因果,操纵法则,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这个仪式对我来说,或许有风险,但还没到能要我命的地步。”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源自典当行传人的自信与骄傲。
冥时晏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写满了“你别小看我”的眼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依附于任何人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底线。
她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远远超过了他这个“鬼王”的。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地吸引他。
“好。”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但语气里依然带着一丝不放心,“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感觉不对,立刻就退出来。诅咒的事,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知道了,啰嗦。”钟离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了扬。
被人这么紧张地关心着,感觉,似乎还不错。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冥时晏问道。
“现在不行。”钟离久摇了摇头,“我们得先出去。这个仪式,必须要有星盘作为‘载体’才能进行。而且,我需要把石碑上这些复杂得要死的星图和公式,全部记下来。”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石碑上的信息量,庞大到足以让一台超级计算机都当场死机。
“我来记公式和算法。”冥时晏主动说道,“我的神魂强度比你高,处理这些逻辑性的东西更快。”
“那我来记星图。”钟离久也分配好了任务,“我对图像的记忆力更好。”
两人说干就干,立刻分头行动。
冥时晏闭上眼,将自己的神念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贴在了石碑之上,开始疯狂地复制和解析那些如同天书般的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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