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铭章将守住藤县,寄希望于汤恩伯的援兵上,宋剑飞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王铭章不禁眉头微皱,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一次,我部承蒙第五战区李宗仁司令长官收留,守卫藤县,我是必须要执行的。
我对汤司令的为人和行事作风确实知之甚少。还望兄弟不吝赐教,给我详细讲讲。”
宋剑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淡淡地回应道:“你可以不了解他,但你总该了解光头吧。”
听到“光头”这个名字,王铭章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显然他对这个称呼所指代的人并无好感。
宋剑飞见状,心知肚明,继续说道:“而汤恩伯就是光头最忠实的一条狗,对光头的指示言听计从,唯命是从。
所以,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当你在藤县陷入危机时,汤恩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会选择按兵不动,坐视不理。”
宋剑飞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王铭章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神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默默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闷声不响地吃着菜,心中却在急速思索着。
是啊,如果按照宋剑飞的说法,在没有汤恩伯援兵的情况下,自己的藤县究竟能够坚守多久呢?
一天?还是两天?这个问题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王铭章意识到,这是一个必须慎重考虑的问题,他需要重新审视当前的局势和自己的应对策略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仿佛那酒杯有千斤重一般。
他凝视着杯中的酒液,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不过是一支杂牌军罢了,本就是光头(蒋介石)想要铲除的对象。
按照老弟你这么说,为了我这样一支本就该被清除的杂牌军,而去损失他的兵力,汤恩伯肯定是会见死不救的。
老弟,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宋剑飞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直言不讳地回答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事情的结局必,也定会如我所言那样发展。”
王铭章听完宋剑飞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也就是说,我将会成为一支孤立无援的军队,除了你之外,恐怕不会再有人出手相救了。”
话虽如此,但王铭章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那杯中的酒是他最后的勇气和决心。然后,他放下酒杯,斩钉截铁地说:“不过那又如何呢?我们川军出川之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抗战了。我这三千多兄弟,就算全部战死在藤县,只要能为李司令长官争取到一段台儿庄布防的时间,哪怕是一天,我也死而无憾了!”
宋建飞见状,急忙开口劝解道:“事可为则当为之,事不可为则应果断放弃,王哥哥切不可意气用事,还望留存有用之身,莫做无谓的牺牲啊!”
王铭章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缓缓说道:“若依宋司令所言,人人皆欲保全身家性命,我等皆因怕死而不为抗战捐躯,他人亦如此,那么我华夏大地岂不是要沦陷敌手,亡国灭种矣!”
宋剑飞闻听王铭章这番话语,不禁面红耳赤,他深知自己方才所言有些不妥,于是赶忙躬身施礼,诚恳地说道:“老哥哥教训得是,小弟惭愧。就为老哥哥这句话,小弟定会陪伴老哥哥坚守藤县。直至城池陷落,再无坚守之可能时,恳请老哥哥率军突围而出,与小弟一同撤退。”
言罢,宋剑飞转头看向那本原先主人家留下的黄历,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月十五日。”
他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据我所知,明日小鬼子便会倾巢而出,对藤县发动全面进攻。以敌军之兵力、兵器与您所部相较,若汤安伯果真按兵不动,不肯发兵驰援,那么老哥哥能够坚守住藤县三天,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三天对于李宗仁司令长官在台儿庄上的布置,虽然还是有些紧迫,但也基本能够实现了。”
王铭章满怀希望地说道:“可是那些可恶的鬼子绝对想不到,今天竟然会突然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来!这简直就是给他们来了个当头一棒啊!
你的出现,直接把他们四面合围藤县,突击我东门的计划给彻底粉碎了!
只要我们大家都抱着坚定不移的决心,死死守住藤县五到六天绝对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就能够为李司令长官,争取到更多宝贵的时间,那么整个战局都会因为我们,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话语中,不仅流露出对收留他的李宗仁的深深感激之情,更充满了对宋剑飞能够留下来与他并肩作战、血战到底的殷切期盼。
然而,宋剑飞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面对王铭章的期望,他并没有给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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