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金光如破晓之日,骤然席卷整个渡厄斋,所过之处,残存的妖邪之气瞬间被涤荡殆尽,连空气中残留的血腥与腐臭,都被这温暖而霸道的气息冲刷干净。漫天飞舞的焦黑桂花花瓣,在金光中渐渐褪去阴霾,重拾几分金黄温润,落在满目疮痍的青石板上,像是给这场殊死搏斗,铺上了一层温柔的收尾。
傅承渊灵力耗尽,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黑色的妖毒顺着伤口隐隐蔓延,让他经脉传来阵阵蚀骨之痛,身体一软便要倒地。我抱着刚渡完神魂之劫、沉沉睡去的念初,快步冲上前,用未凝聚灵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他的腰肢,指尖触到他染血的衣衫,温热的血迹透过布料传来,烫得我心口发紧。“承渊,撑住!”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依旧坚定,另一只手快速凝聚起一缕温润的灵力,小心翼翼地覆在他的伤口上,暂时压制住妖毒与流血,“明月师叔就在密室,我带你过去疗伤,念初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傅承渊靠在我肩头,气息微弱却依旧沉稳,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我肩头,落在念初恬静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意,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没事就好……念初没事,你没事,就好。”他抬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念初的小脸,却因灵力耗竭而无力落下,我见状,连忙握住他的手,轻轻贴在念初柔软的脸颊上,“你看,念初睡得很安稳,他闯过第二重劫难了,他很勇敢。”
小白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浑身的毛发凌乱不堪,沾满了血迹与尘土,背上还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却依旧脊背挺拔,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傅承渊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温顺的呼噜声,像是在报平安,又像是在安慰我们。它眼底的凶光早已褪去,只剩下疲惫与忠诚,刚才浴血奋战的悍勇模样,与此刻温顺黏人的姿态判若两物,看得人心中一暖。
“初一,承渊,快带念初进密室疗伤!”明月师叔的声音从密室方向传来,她快步走出,手中捧着一个白玉药瓶,神色凝重却难掩欣慰,“念初刚渡完神魂之劫,神魂与血脉还未完全融合,身体极度虚弱,需立刻用千年雪莲与上古灵泉滋养;承渊中了黑鸦妖尊的妖毒,若不及时解毒,妖毒会侵入丹田,损耗本源灵力;还有小白,身上伤口太深,也需好好调理。”
师傅、清风、玄虚三位师叔伯也缓缓走来,三人皆是满身伤痕,气息奄奄。师傅的拂尘早已被妖力震得断了几根拂丝,肩头被狐妖的妖力击中,衣衫破碎,露出的肌肤上青紫一片;清风师叔仅剩的右臂上,又添了几道深痕,九阳真火的灼热气息在他周身微弱起伏,显然灵力耗损到了极致;玄虚师叔依旧捂着左眼,嘴角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周身冰系灵力紊乱,连站立都需微微借力。可即便如此,三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目光落在念初身上时,满是慈爱与期许。
“太好了,念初成功渡过神魂淬炼之劫。”师傅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却带着释然,“神魂碎片已然汇聚,虽尚未与血脉完全融合,但只要好好调理,不出半月,便能稳固神魂,届时便可着手准备第三重劫难——血脉归一。只是,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黑鸦妖尊虽死,但其麾下残余的妖物未必会善罢甘休,更重要的是,他燃烧妖魂施展禁术时,已然向三界散发了金乌神魂觉醒的气息,那些蛰伏千年、与金乌神君为敌的上古妖类,必定会闻风而来,一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清风师叔靠在一旁的桂花树上,单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咧嘴一笑,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嬉闹,却难掩疲惫:“师傅,您就是想太多,眼下最要紧的是疗伤休整,那些妖物就算要来,也得先养好伤再说。再说,咱们有念初这金乌神魂加持,还有傅小子和初一这对势均力敌的小两口,再加上我这九阳真火,还怕那些妖邪不成?不过话说回来,傅小子,你刚才与黑鸦妖尊缠斗时,那招金乌破邪术耍得真漂亮。”
傅承渊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闭上眼,任由我扶着他往密室走,经脉中的妖毒与剧痛让他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哼——这便是傅承渊,成熟稳重,哪怕身受重伤、灵力耗尽,也绝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半分脆弱,所有的痛苦,都默默扛在肩上。
密室之内,冰魄水晶依旧悬浮在水晶台上,散发着温润的清寒之气,与念初周身的金乌暖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幕,温柔地滋养着念初脆弱的神魂。九转还魂草、千年雪莲、上古灵泉依旧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千年雪莲的花瓣上,还凝着淡淡的冰珠,散发着纯净的灵力气息。明月师叔快步走到水晶台旁,小心翼翼地取出千年雪莲的一瓣花瓣,又舀了一勺上古灵泉的泉水,用灵力轻轻炼化,化作一缕淡白色的药液,小心翼翼地滴在念初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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