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驶离枯树岭时,车轮碾过最后一截布满碎石的土路,傅承渊终于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连续两天的高强度战斗让这位习惯了运筹帷幄的集团继承人也露出了疲态,眼底的红血丝像细密的蛛网,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依旧稳如磐石,仿佛刚才被枯树精扫中胸口吐鲜血的人不是他。
“师傅,油量还剩三成,前面就是红岩谷。”傅承渊瞥了眼仪表盘,声音沉稳得听不出波澜,“过了峡谷再走三个时辰到青石镇,正好休整一晚——我可不想带着一身稻草屑去见隐世学者。”他说着,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后背,试图缓解肌肉的酸痛,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嘴角抽了抽。
我在后座看得清楚,忍不住打趣:“傅总,您这演技不行啊,刚才跟黑衣人打架的时候多威风,现在怎么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傅承渊回头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威胁,语气却没什么底气:“要不是你刚才在稻草人堆里差点摔个狗吃屎,我能分心被枯树精打中?”
“我那是为了保护幽冥古卷!”我立刻反驳,紧紧抱住怀里的玉盒,“再说了,最后还不是我摇响镇魂钟帮你解围?”
“好了,别嘴贫了。”师傅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那枚镇阴钉,沉声道,“红岩谷不简单,古籍记载这里是上古神魔大战的战场,枯骨埋于岩层之下,煞气比枯树岭重十倍。谷内多溶洞,极易藏匿阴邪,我们必须格外小心,最好不要停留超过一刻钟。”
师傅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和傅承渊的斗嘴兴致。车厢里的气氛重新变得凝重,只有越野车的引擎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驶入红岩谷的那一刻,我瞬间明白了“煞气”二字的含义。两侧的山体全是暗红色的岩石,阳光照射在上面,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凝固的鲜血在流淌。峡谷狭窄,风穿过谷道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路边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白骨,有的嵌在岩石缝里,有的半埋在沙土中,让人不寒而栗。
“这地方也太压抑了吧,感觉空气都带着血腥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傅承渊的方向靠了靠,“傅承渊,你开慢一点,小心前面有塌方——我可不想被埋在这鬼地方。”
傅承渊点了点头,脚下轻轻踩了踩刹车。就在这时,他突然指着前方的岩壁,语气凝重:“师傅,初一,你们看那上面。”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红岩壁上,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壁画的颜色已经有些褪色,边缘甚至出现了剥落的痕迹,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图案: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牛羊等祭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虔诚又诡异的笑容,嘴角咧得极大,像是面具般僵硬。壁画的最上方,画着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每个头颅都面目狰狞,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像是在俯瞰众生,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壁画看起来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师傅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壁画前仔细观察,手指轻轻抚摸着岩壁上的纹路,“上面的祭祀仪式很诡异,不是普通的祈福祭祀,你看他们的手势,像是在施展某种召唤术,目标应该就是这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我和傅承渊也下了车,走到壁画前。壁画的线条粗犷而狰狞,尤其是那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仿佛要从岩壁上走下来一样,看得人心里发毛。我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壁画,却被傅承渊一把拉住。
“别碰!”傅承渊的声音带着警惕,“谁知道这上面有没有什么邪术。”
“我就是好奇嘛。”我撇了撇嘴,缩回手,“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怪物的眼睛好像在动?刚才我看它的时候,它的目光好像跟着我转了一下。”
傅承渊皱了皱眉,仔细观察着壁画上的怪物:“应该是光线的问题,红岩谷的光线变化快,岩石的阴影容易产生视觉错觉。”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师傅从背包里拿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旋转,转速快得几乎成了一道虚影,边缘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不对劲。”师傅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这壁画上附着很强的煞气,而且还有一股微弱的邪气在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沉睡,正在被唤醒。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不要久留。”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峡谷里的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卷起地上的碎石和沙尘,朝着我们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脸,等风稍微小了一些时,却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壁画上的颜色突然变得鲜艳起来,像是被重新上色一般,那个三头六臂的怪物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顺着岩壁缓缓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像是鲜血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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