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爬行,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仿佛随时都会罢工。窗外的云雾像被撕碎的棉絮,在山腰间翻滚缭绕,将两侧的林木勾勒成模糊的黑影。傅承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被雨水冲刷得湿滑的路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敢分心——作为傅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早已习惯在高压环境下保持冷静,哪怕此刻身处诡异的深山雨夜,也未显半分慌乱。
“师傅,油量只剩四分之一了。”傅承渊 glance 了一眼仪表盘,声音沉稳,“刚才路过的补给站已经废弃,下一个镇子恐怕还要走三个小时。”
师傅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调息,闻言缓缓睁开眼,目光扫过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雾气,沉声道:“不急,先找个地方避雨。这雾里藏着阴气,再往前开容易出意外。”他从背包里掏出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旋转,始终无法稳定,“看来这山里不干净,我们得格外小心。”
我坐在后座,怀里紧紧抱着装着第五卷残页的玉盒,指尖微微发凉。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像是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巨兽,让人心里发毛。
又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傅承渊突然减速,指着前方雾蒙蒙的轮廓:“师傅,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雨雾中隐约浮现出一片青灰色的屋顶,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坳里。“终于有落脚点了。”我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奔波让我身心俱疲,此刻只盼着能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
师傅却眉头紧锁,盯着罗盘沉吟道:“这个村子的位置很偏僻,地图上没有标注,而且阴气重得反常。但眼下雨大雾浓,也只能先去那里避一避了。”他转头看向傅承渊,“开车慢点,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
傅承渊点了点头,缓缓转动方向盘,越野车沿着泥泞的小路驶向村庄。越靠近村子,周围的空气就越阴冷,雨丝落在皮肤上,竟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村子里静得出奇,除了雨声,听不到任何鸡鸣狗吠,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沉睡。
村口的石碑上刻着“纸扎村”三个斑驳的大字,字体扭曲,像是被人强行刻上去的。傅承渊将车停在石碑旁,我们三人拎着背包下了车,雨水瞬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这名字真不吉利。”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走吧,进去看看。”师傅带头往前走,脚步沉稳。傅承渊跟在他身后,手里悄悄握紧了桃木剑,我则将镇魂铃攥在手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村子里的房屋都是老式的青砖灰瓦,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有些屋顶已经塌陷,露出黑漆漆的椽子。道路两旁散落着一些残破的纸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歪斜,在雨雾中显得格外诡异。傅承渊皱了皱眉,侧身避开一个倒在路边的纸人,低声道:“这村子怎么到处都是纸人?”
“纸扎村,顾名思义,应该是以扎纸人为生的村子。”师傅解释道,“不过看这景象,应该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们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终于在村中央找到了一家还算完好的客栈,客栈的招牌上写着“纸香客栈”,字迹模糊,却依稀能辨认出来。客栈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刺耳。
客栈里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纸浆味。柜台后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不知道在裁剪什么。“请问,还有房间吗?”师傅走上前,语气客气。
老头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嘴唇却红得诡异。“有,楼上还有三间空房。”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几位是要住店吗?”
“是的,麻烦给我们开两间房,再准备点热乎的饭菜。”傅承渊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
老头瞥了一眼钱,没有去拿,只是指了指楼梯:“楼上左数第一、二间就是。饭菜我这就去准备,稍等。”说完,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进了后厨,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们拿着钥匙上楼,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桌子,还有一把摇晃的椅子。墙壁上贴着已经泛黄的年画,画中的人物笑容僵硬,眼神空洞。傅承渊将背包放在桌子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对我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周围的情况。”
“小心点。”我叮嘱道。
傅承渊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我坐在床上,拿出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这个村子太诡异了,那个老头也透着一股邪气,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没过多久,傅承渊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这村子不对劲,我刚才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所有的房屋都是空的,但每间房子里都摆着一个纸人,而且纸人的五官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在朝拜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