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轮回指南：从入门到入土 第255章 霸王之威

在那队楚军骑兵的护送下，陈默——或者说，身体与记忆正艰难融合的项默——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越着巨鹿战后的血腥屠场。越靠近楚军主力的临时营地，战争的痕迹越是触目惊心。破损的战车、倒毙的马匹、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空气中那几乎凝固的、混合着血腥、汗臭和硝烟的死亡气息，无不昭示着不久前那场大战的惨烈。

楚军士兵们正在忙碌地打扫战场，他们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和胜利者的骄横。收缴着还算完好的秦军制式兵器铠甲，将重伤未死的秦军伤兵毫不犹豫地补刀，偶尔发现一些藏匿的秦军小军官，便会引来一阵哄抢和戏谑般的殴打，最后再砍下头颅准备请功。秩序中透着野蛮，胜利的喜悦下是**裸的丛林法则。

项默（以下统称项默）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小范围的注意。有相熟的底层军官看到他活着回来，隔着老远挥手呼喊，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项默凭借着身体残留的本能，勉强点头或者挥手回应，心中却是一片冰冷。这些鲜活的面孔，在接下来的楚汉战争中，又能剩下几个？

营地的核心区域设在一处稍微高敞的土坡上，这里原本可能是一个秦军的指挥所，此刻插满了迎风招展的楚军旗帜，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面绣着巨大“项”字、边缘还有些许焦痕的王旗。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士兵们个个挺胸抬头，眼神锐利，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彪悍之气。

护送他的屯长在辕门外下马，向守门的军吏通报。军吏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但眼神的项默，确认身份后，挥手放行。

【叮！进入高危区域“霸王主营”。检测到超高能量个体“项羽”位于核心大帐。环境气场：霸者领域（效果：下属智商-10%，服从度 50%，吐槽**-99%）。请宿主谨言慎行，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肌**子。】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项默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纷乱的现代思绪和作为“陈默”的吐槽本能，努力让自己进入“项默都尉”这个角色。他整理了一下破损的衣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这很难。

他被引至中军大帐外。帐帘掀开一角，一股混合着皮革、汗水、酒气和某种霸道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帐内光线有些昏暗，但依旧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大帐中央，一个身影如山岳般矗立。

即便只是看到一个背影，项默的心脏也忍不住猛地一缩。

那人身材极为魁梧雄壮，即使穿着甲胄，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他并未戴头盔，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带着战后的凌乱，却更添几分狂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吸走了帐内所有的光线和空气，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让帐内其他几位看似身份不低的将领都显得黯淡无光。

这就是项羽！

项默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瞬间绷紧，一种混合着敬畏、崇拜和深深畏惧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起。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项羽似乎正在听取汇报，一个将领正在躬身说着什么，语气恭敬无比。

“……章邯已派人送来降书，王离所部尽数被歼，缴获兵甲粮草无算……各诸侯军皆已前来拜见，恭贺上将军神威……”

项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露出线条刚硬、如同刀削斧劈般的侧脸轮廓和那双即便在阴影中也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不耐烦。

项默被军吏引着，在靠近帐门的位置跪下，沉声道：“末将项默，归来复命！”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虚弱，略显沙哑。

帐内的交谈停了下来。项羽缓缓转过身。

正面面对这位历史上的传奇霸王，项默感受到的压力呈几何级数倍增。项羽的面容并不算特别英俊，但眉宇间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那双深邃眼眸中燃烧的自信与野性火焰，足以让任何与之对视的人心生寒意。他的目光扫过项默，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皮肤。

“项默？”项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并不响亮，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还活着。很好，我楚军健儿，岂能轻易折损。”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但仅仅是这句简单的认可，就让项默感到周围的将领似乎都松了口气，连带着看他的目光也温和了些。可见项羽在军中的绝对权威。

“末将无能，陷于敌阵，力竭昏迷，未能追随大将军左右直至最终……”项默按照记忆中的套路，准备请罪。

项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巨鹿一战，我楚军将士人人用命，皆有功勋。你既杀敌负伤，便是有功。起来说话。”

“谢大将军！”项默这才起身，垂手站立，依旧不敢抬头。

项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评估他的伤势和状态，然后问道：“你部伤亡如何？可还有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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