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越说越激动,指着窗外那片属于凛冬王朝的区域:
“林家妹子她们,在烈风城那是实打实地带着全城百姓跟二十万狼狄拼命,这才守住了城,救了数百万人的性命!
这功劳,这担当,比多少只会之乎者也、满口仁义道德的酸儒强出千百倍!
北境百姓拥戴她,那就是民心所向!民心就是最大的礼法!”
他这番掷地有声,却又直指核心的言论,让观景台瞬间安静下来。
李世民被他这番连珠炮似的话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碍于风度,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得微微蹙眉,维持着涵养道:
“永乐帝稍安勿躁,朕并非此意…朕只是说,这条路…确实会比常人更难走些…”
“难?有啥难的!”
朱棣显然没打算就此打住,他大概是觉得刚才那碗酒不够劲,又自顾自倒了一碗。
仰头灌了一口,抹了把嘴,脸上带着一种“咱就是要说道说道”的执拗。
见朱棣这样,陆怀瑾和始皇帝嬴政突然心中一跳。
仿佛上次朱棣口无遮拦说出“秦二世而亡”的震撼场面还历历在目。
两人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不约而同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或酒杯,摆出了一副静待好戏开场的“吃瓜”姿态。
李世民被朱棣这浑不吝的态度顶得有些胸闷,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更理性的方式阐述自己的观点:
“永乐帝,治国非是沙场冲锋,光有一腔热血与勇力是不够的。
礼法秩序维系天下,女子为帝,于旧制不合,必然引来诸多非议与动荡,朕是担心林城主…”
“担心啥?”
朱棣酒意上头,加上性格使然,根本不给李世民把话说完的机会。
他蒲扇般的大手又是一挥,声音洪亮:
“旧制?不合旧制就得改!咱爹当年定下的规矩,不合时宜了,咱也得琢磨着改!
唐皇陛下,你咋也跟那些酸儒一样,抱着老黄历不放呢?”
朱棣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在李世民略显憋屈的脸上扫过,带着几分不解和直白的质疑:
“再说了,你们李唐自家的事儿…”
此言一出,陆怀瑾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心中警铃大作:
“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嬴政,发现这位始皇帝冕旒下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显然也想起了上次的“前车之鉴”。
并且对即将发生在李世民身上的事情,抱有了某种“不能我一个人心塞”的期待。
李世民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强自镇定:“我李唐何事?”
朱棣嘿嘿一笑,带着点“你可别怪我揭老底”的意味,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欠”:
“唐皇陛下,您啊,就是有时候想太多!
要咱说,这女子当皇帝,有没有能耐,能不能坐稳,历史早有明证嘛!”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连嬴政都微微侧目,似乎想知道这个粗豪的后来者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只见朱棣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几乎是在嚷嚷:
“远的不说,就说您李唐自家的事儿!”
他的手指仿佛是要戳到李世民鼻子前(当然,中间还隔着桌子的距离呢):
“史书上可是记载了,你们李唐江山,后来不也被一位姓武的皇后给夺了去,自己当了皇帝?
还改国号叫了‘周’,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女皇帝!
瞧瞧人家!改唐为周,堂堂正正登基当了多少年皇帝?
好像年头还不短哩!
你这会儿说女子称尊亘古未有、艰难百倍…嘿,你们自家不就出了这么一位‘亘古未有’的吗?”
“哐当!”
李世民手中的茶杯终于没能拿稳,失手掉在了身前的玉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温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但他浑然未觉。
朱棣掰着手指头,故作回忆状:
“咱记得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人家那可是‘政启开元,治宏贞观’!这评价,可不低啊!
把你们李唐的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条,国力蒸蒸日上,后来不还是还给你们老李家了嘛!”
朱棣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注意到李世民瞬间僵硬的脸色和长孙皇后掩唇的惊愕。
他仿佛一个在茶馆里说书说到**的先生,唾沫横飞:
“这说明啥?说明女子不仅能当皇帝,还能当得挺好!
比不少浑浑噩噩的男皇帝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朱棣则是最后总结陈词,对着李世民,语气那叫一个“推心置腹”:
“所以啊,唐皇陛下,您就别替林家妹子瞎操那份儿心了!
人家武…呃,那位前辈,早就把路给蹚出来啦!
证明这条路,走得通啊!
不仅能走通,还能走得风光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旁的房玄龄等大唐重臣,也是个个面色剧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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