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元旦的魔都,空气中弥漫着节日特有的喜庆与松弛。位于市中心的嘉航娱乐公司总部,平日里忙碌肃静的走廊今日也装点一新,两侧悬挂着喜庆的中国结和滚着金边的红灯笼,温暖的灯光透过精致的灯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和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投下片片柔和的光晕。总裁办公室内,更是洋溢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热闹与温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璀璨的夜景,偶尔有一两颗提前燃放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一闪而过,将室内或坐或站的人们身影拉长又缩短,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欢聚助兴。
办公室中央那张宽大的实木茶几上,此刻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饮品,充满了生活气息——一大包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深褐色的壳油光发亮,有些已经被剥开,露出了金黄色的栗肉,堆在精致的白瓷盘里;旁边是一盘洗得晶莹剔透的奶油草莓,上面细细地撒了一层白糖,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一个造型古朴的保温壶敞着口,里面是杨咪亲自下厨熬煮的热红酒,肉桂、丁香和橙子的混合香气,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氤氲出甜丝丝的白雾,温暖了整个空间。曾大小姐(饰演)脱掉了平时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柔软的米色羊绒衫,随意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几份文件,但眼神已经放松下来,含笑看着闹成一团的众人。迪丽肉巴(饰演)则活泼得多,穿着一件亮红色的宽松毛衣,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正手脚并用地试图把一个剥好的橘子塞进刚刚进门的徐梓瑜嘴里。
徐梓瑜显然是刚从某个偏远的片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她身上还穿着便于旅行的浅蓝色宽松针织连衣裙,裙摆长及小腿,面料柔软,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感的身形。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的米白色羽绒服,还带着室外的寒意。她的齐颈短发有些被风吹乱的痕迹,用一个简单的深色发圈在脑后低低地挽了一下,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平添了几分慵懒。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尤其是眼角眉梢,还残留着长期拍摄积累的倦意,但在看到眼前这群熟悉而热情的朋友时,她那总是带着几分清冷和距离感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率先向上弯起了一个真切而柔软的弧度。
“梓瑜!你可算到了!咱们《谢文栋》剧组的杀青宴你因为在东北赶拍那场雪地追逃的戏没能参加,今天这顿跨年饭,你说什么也得补上!必须得喝两杯!”迪丽肉巴的声音清脆如铃,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她举着那瓣橘子,指尖还沾着些许白色的橘络。
经纪人张松笑着将徐梓瑜那个不大的行李箱稳妥地靠在墙角的绿植旁,接口道:“可不是嘛,赶上元旦假期,高速上堵得厉害,整整堵了四十分钟,我还担心赶不上呢。还好,曾总特意让人从‘北方面点’订的东北酸菜馅饺子刚送到,还烫着嘴呢,就等你来了。” 曾大小姐闻言,从文件上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着指了指自己沙发扶手旁的空位:“梓瑜,快过来坐这儿。刚才正和杨咪聊她的人生大事呢,就等着你这位‘过来人’回来,一起好好热闹热闹,给她参谋参谋。”
“人生大事?”徐梓瑜一边脱下厚重的羽绒服递给张松,一边带着些许好奇在曾大小姐指定的位置坐下。她刚坐定,就听到坐在主位沙发上的杨咪轻轻咳嗽了一声。杨咪今天穿了一件质感极好的米白色高领羊绒衫,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脸上画着淡妆,气色很好,脸颊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双手捧着一个印有公司Logo的马克杯,指节微微用力,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羞涩、坚定与些许不安的复杂光芒,语气带着刻意压制的雀跃,对围过来的众人宣布:“嗯…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跟你们说个事儿——我打算…打算跟刘子威结婚了。”
“刘子威?是咱们公司艺人经纪部那个负责统筹的刘哥吗?”祝晓晓(饰演)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草莓,睁大了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满脸的八卦和兴奋。
杨咪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尽量显得平静而务实:“是啊,就是他。子威是公司的老人了,对业务熟悉,人脉也广,在很多方面都能帮衬我,能帮我对接不少重要的资源。而且我也想了,结婚后,我个人的形象也需要适当调整,不能总是‘杨老板’这种偏强势、硬朗的标签。我计划后续多接一些温情路线的恋综,慢慢积累点‘温柔、有女人味’的口碑。甚至……”她顿了顿,声音稍微低了一些,带着点向往,“甚至婚礼那天,我都想办中式的,凤冠霞帔,盖上红盖头,好好体验一下那种传统婚礼里,新娘子该有的、羞答答的感觉。”
这番话,杨咪说得条理清晰,甚至带着点职业规划般的冷静。然而,听在徐梓瑜耳中,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她刚刚感受到的温暖氛围。她握着马克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紧,杯壁传来的热度烫得她指尖发麻,一股寒意却从心底升起——上辈子那些深深刻在记忆里的、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八卦和秘辛,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的默片,一幕幕飞速闪过脑海:那对表面恩爱、实则各玩各的顶流夫妻,最终因代言分配不均而在社交媒体上掀起骂战,撕得无比难看;那位精明干练的女总裁下嫁给自己平凡的助理,一度被传为佳话,最终却被爆出婚姻实为股权代持的协议,离婚时男方几乎卷走了她半壁江山……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被她那经过系统强化、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迅速抓取、拼接,再结合她两世为人的阅历和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推理能力一分析,杨咪这番话里反复强调的“资源帮衬”、“形象调整”,瞬间就与她记忆中那些“利益结合”、“各取所需”的婚姻模式高度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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