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游山玩水！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487章 协办大学士

上江的春寒还未散尽，陈珏指尖摩挲着那封鎏金边框的邀请函，宣纸细腻的触感间，字里行间的谦卑几乎要透纸而出。

“窃闻玉修先生文耀大华，学贯古今，《天民》一书洞彻寰宇，百济学子莫不翘首以盼…… 愿以薄礼相迎，恭请先生莅临游学，为小邦开蒙解惑，实乃百济之幸。”落款处 “百济国司谏院、司宪府联名” 的朱印鲜红夺目，旁边还附了一行小字，“朴正泰、崔轲宪谨奉”。

陈珏忽然想起五年前的耀世华典，那个身着百济传统服饰的青年，以一首 “潮涌汉江连华土，文星跨海照孤邦” 斩获最佳绝句奖，领奖时的激动神色，直言： “此生原为大华藩篱，求闻大道”。想来这朴正泰，便是当年那个赤诚青年。而司宪府监察崔轲宪，他亦有耳闻，百济称其 “性刚直，敢犯颜直谏”，传闻曾因弹劾本国守旧派大臣，险些被罢官流放。

指尖敲击着桌面，陈珏陷入沉思。

国内天民学派的版图已稳定在六省之地，天民体系日趋完善，但世家的隐性阻挠、全民娱乐的侵蚀，让学派发展陷入了微妙的停滞期，恰似登顶后遭遇的平流层，再难有突破性进展。而穿越五年来，他始终困于大华疆域之内，对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知之甚少，百济虽是卫戍国，却终究是异国他乡，此行或许能为天民学说的实践提供新的参照。

更重要的是，连日来被《天民》销售的冷清与外部势力的暗涌所扰，这场游学倒不失为一场难得的放松。

“备文，向朝廷报备游学之事。” 陈珏对亲自送来邀请函的宁如月道：“就说百济国遣使邀访，愿往彼国交流学术，兼观外域风土，为大华教化远播尽绵薄之力。”

文书递至京城时，养心殿内正进行着一场关乎邦交的讨论。

刘永昌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学界泰斗主动愿意出使附属国游学，这倒是古今未有之事。”

李禹风躬身道：“陈珏此举实属难得。历来大华泰斗非年过半百不能称之，皆是故土难离，视出国为苦差。如今陈珏愿往百济，正好借其声名彰显我大华文教之盛，让周边藩属知晓，我大华不仅国力强盛，文脉更是绵延不绝。”

张云澈补充道：“如今国际局势微妙，西方诸国在东海蠢蠢欲动，百济作为我大华东部门户，其态度至关重要。陈珏此去，既能试探百济对我大华的忠诚度，亦可借机观察其国内动向 ，听闻百济进来守旧派与开放派争斗激烈，让陈珏这颗‘钉子’钉进去，或许能探得更多虚实。”

皇帝颔首，目光扫过殿内大臣：“两位学士所言极是，而且这两派之争，本就是源与他天民学派。陈珏身为天民学派学统，其影响力足以牵动百济舆情。他年轻气盛，又无老儒的迂腐，正好顺水推舟，准他所请。传旨：赐陈珏国书，依仗，封协办大学士；另遣一营羽林卫随行护卫，务必确保其安全。”

圣旨传至上江天民总部时，陈珏正在与宁如月核对《天民》刊印的校样。鎏金圣旨展开的瞬间，内使高声宣读完旨意，满室皆静。

“协办大学士” 虽为加衔，无实际执掌，却已是文臣序列中的高阶荣誉，大华开国以来，未满三十便得此衔者，唯有陈珏一人。而一营羽林卫随行，更是远超寻常学官出使的规格，明着是护卫，实则是大华朝廷借陈珏之行，向百济乃至周边藩属彰显宗主国的威仪。

陈珏接过国书与印信，指尖触及冰凉的玉质印钮，神色依旧平静的改变了称呼：“臣，陈珏，谢陛下隆恩。”

内使躬身退至一旁，宁如月上前半步，不动声色的将一个信奉落在了内使的衣袖中，带事了，才低声道：“先生，协办大学士的衔位，是陛下将你与朝廷绑在了一处。此行既是游学，亦是邦交，一言一行皆代表大华体面，不可不慎。”

陈珏颔首，将国书收入锦盒：“我明白。皇室借我显威，我借皇室之势行事，各取所需罢了，所以我才领了这个衔位。” 他抬眼看向宁如月，“百济那边，你可有进一步消息？”

“韩公刚传来消息。” 宁如月轻声说道：“百济守旧派头目、大提学金承焕，近日频繁与西方诸国驻百济商馆接触，似在密谋阻挠你讲学。据说他们以‘维护祖制’为名，煽动了不少乡绅学子，声称要‘驱离异端学说’。”

“西方商馆？” 陈珏摩挲着信函边缘，眸色微沉：“看来韩公所言不虚，守旧派背后确实有外力支持。”

“而且一藩属小国，竟然敢私自联系他国，看来百济确实需要敲打一番。”

“还有一事。” 宁如月补充道：“金陵传来消息，西方某国的‘远洋商贸船队’近日频繁在沿海游弋，名义上是通商。”

陈珏点了点头，转头对李儒梦吩咐：“学派事务暂由林公总领，各地私学按既定章程授课，不必因我游学而乱了章法。”

李儒梦上前一步，眼中带着担忧：“玉修，百济局势复杂，你务必保重。若有紧急情况，立刻传信回来，我们会想办法的。”

“放心。” 陈珏轻笑一声：“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是一场游学，掀不起太大风浪的。”

三日后，上江港外锚地汽笛长鸣。

三艘涂着银灰色舰身的舰船列成纵队，舰艏悬挂的大华黄龙旗在海风中招展，这是朝廷调拨的外交舰队：旗舰 “明德” 号轻巡洋舰居中，两侧辅以 “昭武”“靖安” 两艘驱逐舰，舰体上层建筑巍峨，三联装主炮指向天际，尽显大舰巨炮时代的雄浑气魄。虽说是外交出访，但其搭载的 152 毫米主炮与鱼雷发射管，足以应对东海之上的任何突发状况。

看着这明显过于巨大的舰炮，看惯了导弹雷达的陈珏，稍微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