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焱在1995年时空的每一步挣扎、观察与发现,将这段惊心动魄的逃亡与探寻扩展到更丰富的细节层面:
---
凤凰城的光点与阴影中的低语
冰冷的追捕脚步声如同跗骨之蛆,在1995年这座陌生城市(他从演讲现场的零星信息和后来的判断,确认是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的巷道与阴影中紧紧咬在汪新焱身后。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暂时压制了穿越带来的剧痛和眩晕,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损耗是实实在在的。他像一只被猎犬追逐的幼兽,凭借着在绝境中磨砺出的求生本能和那丝微弱但异常敏锐的灵视回响,在狭窄的后巷、堆满垃圾桶的死角、以及晾晒着衣物的居民楼防火梯间亡命穿梭。
身后的黑西装们显然训练有素,绝非普通警察。他们动作迅捷而协调,利用便携式无线电进行着简短高效的通讯,滋滋的电流声和冷静的指令此起彼伏,如同织网般封锁着各个可能的路口,压缩着他的活动空间。他们的目光冰冷而精准,带着一种系统性的、排除威胁的冷漠。
他刚刚才在菲尔·施耐德那里窥见一丝惊天真相的边缘,那短暂接触带来的震撼如同在黑暗无光的矿井深处看到了一星倔强的火花,绝不能就此被无情掐灭!“破壁者”、“摇篮”……这些如同密码般的词语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既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灯塔,也是压在他心头、沉重无比的谜题。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答案!
在一次险些被两名黑西装前后堵在一条堆满废弃家具的死胡同里的千钧一发之际,汪新焱背靠着冰冷潮湿的砖墙,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清晰地听到巷口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沉稳而致命的脚步声。绝望中,他猛地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强行催动那因穿越和连续奔逃而愈发不稳定、甚至开始反噬的灵视能力。
他记得穿越那“时空疤痕”时的感觉,那种空间结构被扭曲、被撕裂的独特“触感”。也许……在这个时代,空间的“壁垒”并非完全牢固?也许他能找到一条现实结构的“缝隙”,哪怕只是暂时摆脱追兵,赢得一丝喘息之机!
他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将微微颤抖的右手按在身旁一面布满斑驳涂鸦和青苔的、冰冷粗糙的砖墙上。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正逐渐涣散的精神,努力回忆着穿越时空间折叠的诡异“质感”,想象着自己的身体要变得“稀薄”,要“挤”进现实与现实之间那看不见的夹缝里。
眉心的刺痛感瞬间变得剧烈无比,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在毫不留情地搅动他的大脑灰质,眼前金星乱迸,视野边缘开始发黑。鼻腔一热,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是鼻血。精神力正在以一种危险的速度透支,他甚至能感觉到某种源自灵魂层面的虚弱和撕裂感。
但就在他意识即将被剧痛和虚弱淹没的刹那,他感觉到手下的墙壁……触感变了!不再是坚硬冰冷的实体,而是仿佛按在了一层富有弹性、正在剧烈波动、温度异常的薄膜上!一种类似穿过粘稠胶体前的阻滞感清晰地传来!周围的空气也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如同玻璃将碎未碎前的呻吟!
“在那边!堵住他!”黑西装的低吼声已经近在咫尺,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了巷口。
没有时间犹豫了!汪新焱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和体力,朝着那“软化”、波动的墙面猛地一“撞”!
没有预想中头破血流的坚硬撞击,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陷入某种非牛顿流体般的粘滞和吸扯感!巨大的、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压力瞬间包裹了他,将他向内疯狂挤压、拉扯!光线、声音、方向感、甚至时间感再次变得支离破碎,比上一次通过固定“疤痕”穿越时更加猛烈、更加狂暴、更加不受控制!他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失控的、高速旋转的时空离心机,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哀鸣,灵魂仿佛都要被这狂暴的力量从躯壳里硬生生甩出去!
这一次的“自主”穿越极不稳定,充满了毁灭性的能量乱流。他仿佛在极短的瞬间,看到了无数断裂的、毫无逻辑的影像碎片: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原始森林、一望无际的冰封荒原上矗立着巨大的冰川、熙熙攘攘的、充满异域风情的古老集市上人们穿着奇特的服饰……最终,所有的混乱、噪音和撕扯感,都仿佛被一个强大的、如同宇宙磁极般存在的“坐标”所吸引、收束!
……
“砰!”
又是一次沉重的、结结实实的落地,但这次摔在了一片干燥、略带白天余温的……沙土地上?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仿佛散架般的疼痛,汪新焱艰难地抬起头,用手背抹去糊住眼睛的尚未干涸的血迹和呛进嘴里的沙尘。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开阔的、略显荒凉的郊外。远处是轮廓柔和、在暮色中呈现深紫色的低矮山丘,近处稀疏地长着一些仙人掌、牧豆树和其他他叫不出名字的耐旱植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如同吝啬的画家,将西边天际线染成一片短暂而绚烂的橘红、玫红与深紫交织的帷幕。空气干燥而清爽,带着沙漠植物特有的淡淡气味,与之前演讲厅的闷热污浊、地下通道的腥甜诡异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