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93章 主犯最终落网

萧政刚走出监牢，宋妍和陆清颜慢步追上他，一左一右拉着他的手臂。

陆清颜问了一句，“萧政，为何不继续逼问巴赫鲁?”

宋妍今日在监牢中见到萧政残忍的一面，以兄弟情义威逼巴赫鲁认罪，这是不一样的萧政。“萧郎君，这是为何?只差一步便能逼问出巴赫鲁背后之人！”

萧政长叹一声，望着后衙一地干草，“巴赫鲁先是北漠草原的英雄，再是铁勒奸细，今日行刺失败，只求速死，能认下这些年在颍州犯下的死罪，已属不易。若再一味逼迫，他定会咬舌自尽。”

此时纪方朔来到萧政面前，满脸愁容，“萧世子，巴赫鲁背后之人如何追查?”

“诱杀！”

这是萧政的回答。萧政凑到纪方朔耳边轻语两句，脸上露出几分微笑。

纪方朔忍不住点头，“如此甚好！本长史即刻去办！”

宋妍好奇地发问，“什么好主意?说出来一起听听！”

萧政摇着头，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去一趟城北望书巷，不知玉香回到秦府后打更人郭巡过得如何?”

“打更人！郭巡！”宋妍点着头，“现在即刻出发！”

萧政冲着宋妍摆手，低声说道，“阿妍，你回萧府一趟！”交给宋妍一个包袱，“这是五名刺客的圆月弯刀，待回京后将其回炉重造，可另铸一把无坚不摧的横刀。”

宋妍接过包袱，笑着点头，恭敬地拱手作揖，“小女子遵令！”

萧政、陆清颜和宋妍在府衙大门前分开，宋妍骑马回萧府，萧政和陆清颜各自骑马前往城北望书巷，今日街市上人流比平日少。

路清雅呵呵一笑，侧头望着萧政，柔声问，“萧政，今日颍州城好安静啊。一个打更人有什么好看的?”

“郭巡不止是打更人，更是曾经收留玉香的人。现下玉香已回到秦府，郭巡是否会失落?”这就是萧政的逻辑。

陆清颜一时想不通，一个是秦府的丫鬟，一个是城北望书巷的打更人，这两人能凑在一起，岂不是怪事，确切来说，郭巡应是收留玉香的救命恩人。

萧政一路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直到城北望书巷一处庭院大门前，陆清颜将两匹马拴在大门前的大树上，萧政突然意识到院中有不对，拉着陆清颜腾空跃起又平稳地落在庭院中，这是打更人郭巡所住的庭院。庭院中尽是尘土，还有落叶，看样子有好几日没人打扫过。

萧政松开陆清颜的手，扫视一圈，低声说，“玉香回秦府已有三日，这里好似荒废许久，上次我们来过这里，今日为何会变成这样?”

“是挺奇怪！”陆清颜扭头看着院中的石桌，用手一擦，全是风沙。

萧政拉着陆清颜进入庭院正房，瞬间松开她的手臂，拔出腰间的棠溪剑，冲着她使了一个眼色，陆清颜瞬间拔出腰间的青釭剑。两人紧挨着并排向前走，正房正堂中的画像早已破损残旧。

倏然间一个黑影从房顶跳下来手持横刀直刺萧政的前胸，“你是谁?为何来此?”这个声音好生耳熟，萧政一时并未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手持棠溪剑与这个黑影打斗在一起。十个回合后，黑影的横刀被棠溪剑削掉一半，想要逃跑。陆清颜耍起青釭剑打飞黑影的断刀，一脚将黑影踢倒在地，萧政一把揭掉黑影的黑色面纱，这个黑影是打更人郭巡，郭巡的嘴角流露出一道血痕。

“打更人郭巡！”陆清颜大声尖叫。

萧政一直有一个疑问，是谁杀了打更人郭巡?玉香，还是郭巡的仇家?一个不知名的打更人，会与谁结仇?城北望书巷二十多名铁勒行商被杀，这是巴赫鲁派人所为。郭巡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这座庭院处处透露着怪异。

萧政拉着陆清颜走出庭院大门，一连拜访整条望书巷，发现整个望书巷的人全部被杀，无一人幸免。颍州法曹参军晋衡带人来收尸后，整条望书巷沦为废弃空巷。

萧政茫然地牵着马站立在望书巷口，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声疾呼：“这是屠杀！巴赫鲁派人屠杀整个望书巷的人，不止有二十多名铁勒行商，还有无辜的其他百姓。”

陆清颜想起郭巡死前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轻拉着他的手臂，“萧政，太可怕了！整个望书巷的人除了玉香一人活着，其他人皆被杀死。”

身穿便服的晋衡眨眼间出现在萧政面前，问道，“萧世子，为何要来望书巷?”手指望书巷，“望书巷的人都死了！秦府侍女玉香活着！”

萧政发现晋衡的异常，今日晋衡完全是一副平静的神态，不悲不喜。

“晋参军，今日府衙已抓住城北蹴鞠场的东家巴赫鲁！此次颍州府衙破案神速！”

晋衡浅笑一声，摇着头，“这些皆是纪长史的功劳，与本参军无关！刚刚府衙贴出告示，明日午时府衙大门前当众处决铁勒奸细巴赫鲁！”

“什么?当众处决铁勒奸细巴赫鲁！”陆清颜紧锁双眉，“今日发生的这两件事好生怪异！今日抓到巴赫鲁，明日午时便要杀。这是那个混蛋出的主意?”

萧政干咳一声，“晋参军，我们就是来看看，清颜第一次来颍州，对什么都好奇。”

“清颜，我们骑马回去！”

陆清颜越来越看不清面前之人，纵身上马，一甩鞭子向前疾驰。萧政骑马跟在后面，心中在纳闷：“晋衡不愧是公门之人，看到一整条望书巷百姓被杀，竟无动于衷。”

陆清颜转头盯着萧政看了一眼，“萧政，你在想什么?”

“有人变坏了！有人变好了！”

陆清颜呵呵一笑，摇摇头，“听不懂！听不懂！萧郎君适合去说书！”

“谁是幕后之人?晋衡又是谁的人?”这两个问题困扰着萧政，或许明日能见分晓。

从望书巷到萧府，萧政慢悠悠地骑马，陆清颜前后催了四次，已有烦躁之色。这是第一次，在她看来，今日的每个人都很奇怪，好似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被人知道。萧政藏起的秘密又是什么?

萧政和陆清颜一前一后进入萧府大门，陆清颜追上萧政，想要问个清楚，“萧政，今日甚为怪异?清芳园春日诗会有问题，你怎么会引来刺客?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到这些是你提前预演好的。”

萧政笑着停下脚步，站在练武场上，扭头望着陆清颜，故意压低声音回道，“或许从我们一出兴安城，便有人一路尾随至颍州。为祭奠过世的阿爷阿母，本世子持枪纵马进入北漠斩杀北漠铁勒和谈正使阿朵颜和副使阿朵契苾，共计十五名铁勒人。接下来是秦麟中毒，秦旭中毒，巴赫鲁带人行刺本世子，这些都不是巧合。巴赫鲁行刺失败被抓，这是幕后之人疏漏之处。本世子隐约猜到颍州城发生的这些案子皆是有人想要把我留在颍州故意为之，这个人一直躲在幕后，今日清芳园诗会是本世子和纪长史共同商议的抓贼之局。”

“好复杂！好复杂！”陆清颜扫视一圈练武场，“若萧郎君所言为真，幕后之人绕了一个好大的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就是为了杀你！这人是蠢，还是傻?倒不如直接行刺！”

萧政大笑三声，拍着手，“还真是蠢！明日我们去府衙大门前瞧一瞧，巴赫鲁这个铁勒奸细当众斩杀，会引起整个颍州的轰动！”

宋妍手拿长剑慢步进入练武场，笑着讲，“萧郎君，一切已办妥，颍州城越来越乱！我们不如提前离开！”

“为何要离开?”萧政冷笑一声，“马上就要过堂！本世子还欠晁前辈一个交代！”

“萧世子，若你与我师父比武，完全没有胜算。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宋妍满眼是心疼，“本女侠是为你好！”

萧政坚定地回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即便明知打不过依然要应战，这才是江湖侠客的风范！本世子学武第一天开始便知道这个道理！”

宋妍呵呵一笑，轻吐舌头，留下一句话：

萧世子好自为之！

萧政拉着陆清颜和宋妍坐在练武场附近的凉亭中，萧政拿出一张纸，用毛笔写字：

“秦麟秦旭中毒在前，巴赫鲁绑架灭口在后，玉香和郭巡当真不认识巴赫鲁?恩师秦久阳曾任前朝太子太傅，致仕归乡休养来到颍州，为何会被巴赫鲁盯上?秦公向来在朝中主战，曾力主一举歼灭北漠铁勒各部族，亦因此被群臣孤立过。巴赫鲁作为铁勒奸细，奉命潜入颍州城除掉秦公，方有秦麟和秦旭中毒之事。玉香和郭巡只不过是巴赫鲁利用的工具，巴赫鲁同时接到命令除掉本世子。端阳公主来到颍州城看蹴鞠比赛，恰巧被巴赫鲁利用当做靠山。本世子建议江刺史雷霆出击查封巴赫鲁的城北蹴鞠场，彻底打乱巴赫鲁的原有计划。巴赫鲁逼不得已直接行刺被抓。若这么分析，一切都说得通。只是幕后之人藏得太深，一时找不到。”

“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陆清颜轻咬嘴唇，“玉香和郭巡为何甘愿会为巴赫鲁利用? 巴赫鲁是打更人，玉香是曾经的秦府侍女，即便是玉香想要报仇，郭巡一个小小的打更人为何要参与?郭巡与秦府众人并未任何仇怨。”

宋妍摇着头，低声说道，“郭巡死了，玉香还活着，好似当年发生的事并未影响到玉香，玉香不想报仇了！”

“不！玉香的眼神中仇恨，郭巡不是一个简单的打更人，定另有其他身份。”萧政满脸愁容，“今夜我们还要去一趟府衙！要好好看一下巴赫鲁的供词。”

陆清颜点着头，“今夜戌时四刻我们一起去府衙，这次来颍州很开心，玩得很好，还能跟着萧郎君查案！”

萧政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说，“巴赫鲁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巴赫鲁幕后之人是布局的高手，一直躲在暗处想要搞事情，很难抓住其踪影。”

三个时辰后，萧政带着宋妍和陆清颜坐马车赶到颍州府衙后衙监牢大门前。今夜颍州后衙监牢异常安静，两名狱卒挎着刀在监牢中来回巡逻，一名狱卒慢步走到一处牢房，这个牢房中关押着巴赫鲁，巴赫鲁蓬头垢面，满身是伤。这名狱卒用钥匙打开牢门，冲着巴赫鲁大声喊，“站起来！站起来！明日午时处斩！今夜好生歇息！”

巴赫鲁猛然站起身，出现在这名衙役身后，一手扭断这名衙役的脖子，从衙役身上摸到手镣脚镣的钥匙，用钥匙打开手镣脚镣，换上衙役的衣服，挎上狱卒的刀，用手清理好脸上的伤，冷笑一声，慢步走出监牢，接连经过五道铁门，一直到监牢大门，抬头望着夜空，倾听监牢大门前的沙沙声，凌空跃起，想要逃脱。

萧政和宋妍从监牢大门前跳出一前一后向巴赫鲁发起攻击，一瞬间一个黑影出现在萧政身后，这个黑影手持弯刀杀向萧政。晁天横和萧天方身穿便服出现在后衙中，这个黑影遭到晁天横和萧天方的前后夹击。

二十个回合过后，萧政一剑刺中巴赫鲁的右臂，宋妍一脚将巴赫鲁踢倒落地，焦荒带着两名衙役擒住身穿衙役官袍的巴赫鲁。晁天横和萧天方联手制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影，这个黑影落到两名衙役手中。萧政慢步走近前，轻轻揭掉黑影的蒙面黑纱，黑纱下面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郭巡！”站在一旁的焦荒用火把照了一下，手指这个黑影，大声惊叫。

萧政和陆清颜同时看了一眼，为何会这样?今日在望书巷明明见到郭巡死在面前，这是什么情况?

萧天方和晁天横瞧了一眼郭巡，摇着头，同时手指郭巡，“此人不是郭巡，是北漠铁勒都尉执失思契，当年在战场上我们交过手！执失思契的功夫远在我和晁兄之上！”

“巴赫鲁！执失思契！”宋妍搀扶着纪方朔从监牢大门走出来。

纪方朔笑着拍手，“本官乃是颍州新任长史纪方朔，欢迎两位到访！若不是萧世子提前派人埋伏，还抓不到这么大的鱼！”把人带上来，此时焦荒押着法曹参军晋衡走过来。

“今日本官派人盯着晋参军，没想到晋参军出现在城北望书巷，还和一个黑衣人见面。颍州府衙竟然出了叛徒！”

萧政瞧了一眼晋衡，冷笑三声，“纪长史，任务完成，今夜先歇息，后日江刺史开堂审案！”猛然转身发现萧天方和晁天横早已离开。

“今夜是什么情况！快说！”宋妍和陆清颜一左一右拧着萧政的耳朵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