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90章 端阳公主大闹萧府

萧政大声喊，接过陆清颜的火把，一手拿着棠溪剑。宋妍拔出腰间长剑跟在后面，陆清颜大声喊，“纪长史，这里有石门！快过来！快过来！”拔出腰间的青釭宝剑跟在宋妍身后。

萧政大步进入石门，石门中有一处封闭的空间，有两个木床，中央有一方桌，此时木床上有四名北漠铁勒人。

“起来！穿好衣服！你们被抓了！”萧政手持棠溪剑挑落方桌上的四把弯刀。

四名铁勒人正想反抗，焦荒带着两名衙役冲进来迅速将四名铁勒人制服。

萧政拉着纪方朔走出石门，笑着讲道，“纪长史，今夜大有收获！”

纪方朔紧攥双拳，双眼含泪，“今日在案牍库，本长史整理失踪人口案，十年来颍州失踪近百人，简直触目惊心，巴赫鲁这个恶贼这些年做了多少恶事，那些失踪之人都去了哪里?还有多少人活着?死去之人的尸首又在何处?”

萧政轻拍他的肩膀，“纪长史，今夜府衙定会很忙，按照账簿逐一复核，但愿还有人活着。这个巴赫鲁狡诈阴险，待明日将此人生擒，还要应付端阳公主的责难！”

陆清颜拉着宋妍走出石门，笑嘻嘻地说，“阿妍，今夜好生刺激！这么多银钱，铁勒人没少贪！”

“可惜不是本女侠的银钱！”

“你就是个爱财的女子！”陆清颜小声讥笑。

纪方朔亲自送萧政三人离开蹴鞠场大门，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转身瞧着焦荒，“焦捕头，今夜子时前把这些东西和人全部送到府衙，连夜审讯！本官和你们一起熬夜！”

“在下遵令！”焦荒满脸带笑，这是一件大功，即便熬夜审讯，心中依然被喜悦充满。

这一夜萧政和宋妍、陆清颜三人骑马回萧府，快到萧府大门时，萧政抬头瞧见有一个黑影飘过，暗自思虑：

“这么晚还有人在练轻功！好生奇怪！颍州城果真是各色人等杂居。”

刚才飘过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今夜前往萧府打探消息的巴赫鲁。巴赫鲁在萧府转了三圈没发现萧政的踪影便离开，一直来到望书巷街口，站在一处房屋屋顶上，躬身施礼，“出来吧！”

此时一个身穿黑衣之人瞬间出现在巴赫鲁面前，“今夜在萧府可有收获?”

巴赫鲁低声回答，“大哥，萧政并未在府中，听萧府下人小声议论，萧府住进来一位贵客，从京城而来，极为神秘。”

“二弟，明日把人送出颍州城，财物可以不要。近日来萧政和颍州府衙盯得太紧，不可妄动。这个月初十萧政和秦久阳会参加颍州城南清芳园春日诗会，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萧政杀了十五名伟大的特勒兄弟，这个仇一定要报。秦久阳当年力主消灭铁勒各部族，不留活口，着实可恨。”

“大哥保重！”巴赫鲁瞬间消失于黑幕之中。

这名黑衣之人叹息一声，凌空跃起，又一次消失于天幕之上。

夜幕沉沉，寒风瑟瑟，萧政和陆清颜进入前院正房密室之中，萧政举着火把点亮密室中的四处烛台，陆清颜望着密室中的铠甲和边军手牌，兵器，叹息一声，感受着密室的静谧和惊恐。

萧政手指密室的一侧墙壁，“那里曾经摆放着青云堂颍州分堂死去的二十六名兄弟的灵位，自从圣人为他们昭雪冤情后，这二十六青云堂兄弟的灵位正大光明地供奉于后院祠堂。这就是我在颍州城度过的十年。”

萧政潸然泪下，双眼含泪，“清颜，世人皆羡慕那个文武双全的顺国公世子，无人知本世子这十年来守着这些过日子，满腹经纶，无报国之门，从将士遗孤沦为商贾之子。若不是阿爷的战功被圣人认可，何来今日之荣耀?这个老天，净会开玩笑！既然本世子能活到今日，便要撕碎这人世间的丑恶与阴暗，把那些躲在暗处的暗渊阁余孽揪出来，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陆清颜不知如何接话，双眼早已被眼泪填满，双手紧攥着他的手腕，希望用无声的陪伴减轻他内心的痛苦。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化为无声的陪伴。她期待着日日夜夜与他在一起，在一起煮茶煎茶，在一起嬉戏，在一起查案，在一起练剑。

陆清颜用手抚摸着萧碧海曾穿过的铠甲，那些边军兄弟的手牌，每一个手牌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这些早已逝去的生命都有一个或悲或喜的故事。她顺手捡起木箱中的一个白色陶埙，柔声问，“萧政，你教我吹埙，可好?”

萧政接过白色陶埙轻轻吹起一曲《昭君怨》，好似回到当年萧碧海亲自教他吹埙之时。埙声如哀如泣，空灵悦耳，引人共鸣。

“清芳园春日诗会上你要吹一曲！明日便要好生学！

陆清颜点着头，拉着萧政离开密室，密室的门又一次关上。

此时宋妍站在书房外，好似感受到什么，慢步走开，仰望满是繁星的夜空，冷笑三声，心中略带几分遗憾和孤独。

这一夜萧政睡在书房的软榻上，陆清颜轻轻地拿起白色陶埙，然后溜出书房，回到后院厢房歇息。萧府显得异常安静，后院东厢房的贵客依然是谜，这是萧政故意为之。

第二日卯时四刻萧易冲进书房叫醒萧政，萧政睁开双眼，突然意识到昨夜有人溜出书房，还没关好房门。萧政穿好衣服，慢步走出书房，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扭头望着萧易，“今日可有何消息?”

萧易摇着头，好奇地问道，“世子，京城大将军府的匾额何时换成顺国公府?”

萧政扫视四周一圈，用坚定的语气回答，“易叔，今日飞鸽传信京城大将军府，提前做好顺国公府的匾额，待本世子回京便更换。我要做聪慧果敢的顺国公世子！”

“我即刻去传信！”

萧政摇头晃脑一番，突然想起今日还要教陆清颜吹埙，“易叔，先去准备早食，不能饿到清颜和阿妍。”

“她们早就吃过了！就你起得晚，若是在军营中，不由分说就是一顿军棍！”萧易呵呵一笑，满眼是宠溺。

“易叔，把早食送到前院正厅！”

萧政抬头望着明亮的天空，莞尔一笑，迈着大步走向前院会客正厅，又折回到后院东厢房中，瞧见贵客正在读书，手中拿着一支毛笔。“玉令，近几日在萧府过得可好?”这位贵客放下手中的书和毛笔，拿起一块糕点大口吃，冷笑道，“还有几日?”

“最多四日！”萧政点着头，“这次幕后之人太过阴狠，躲过这几日揪出幕后真凶，再无人敢动玉令。”

这个自称“玉令”的贵客忍不住点头，手指书案上的几本书，“有这几本书在，日子还过得去，待本官回京定要参你一本，竟敢无故扣押朝堂命官！”

萧政拿起书案上的折扇瞧了一眼，故意刺激道，“秦旭已醒，昨夜城北蹴鞠场已被颍州府衙查封，今日不知是否抓到铁勒人巴赫鲁?”

“本世子怀疑秦府侍女玉香和城北望书巷打更人郭巡是谋害秦旭的凶犯，一时并未找到证据。玉香还有一个名字-林寒霜。”

这位贵客频频点头，“萧世子，不如在清芳园春日诗会上当众抓捕玉香，听闻古越人扑鱼善用鱼饵，用鱼饵钓大鱼，岂不是更好?”

“这个主意不错！本世子可试一试！”萧政轻摇折扇，“待本世子承袭顺国公爵位，你来做府中帮忙可好?”

“帮什么忙?本官是堂堂的国子监祭酒，帮你教孩童读书还行！”这位贵客呵呵一笑。

萧政伸出手掌三击掌，“一言为定！萧府有七八名适龄读书的边军将士遗孤要开蒙了，正好请你收下他们！”

“你可真狡猾！”这位贵客笑着点头，“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今日午食加餐！”萧政轻摇折扇大步走出东厢房，脸上带着一丝忧郁之色，依然感觉今日会出大事。

一刻钟后，萧政来到前院正厅，侍女小锦走近前，笑着讲，“纪长史来访，此时已到正厅外。”迈着大步走出正厅，瞧见一脸愁容的纪方朔，“纪长史，为何如此忧愁?”

纪方朔不停地叹息，摇着头，“萧世子，昨夜查封城北蹴鞠场破案近十年人口失踪案是好似，今日在城北蹴鞠场一众衙役生擒巴赫鲁失败，巴赫鲁负伤逃走，衙役已将巴赫鲁的住处抄没。今日端阳公主已派人来府衙问责，现在抓不到巴赫鲁这个主犯，这个案子该如何结案?”

“纪长史，莫要担忧，巴赫鲁此次的目的就是杀本世子报仇，只要本世子出现在清芳园春日诗会上，这些人定会跳出来。”萧政用坚定的目光盯着纪方朔。

纪方朔点着头，“萧世子以身诱敌令在下钦佩，萧世子身份贵重，不可轻易涉险，可有其他方法?”

萧政摇着头，“纪长史，巴赫鲁潜伏颍州十多年，怕是早已将颍州的情况全部告知北漠可汗，必须抓住这个人，还要在双方开战前抓住他。若以我一人换得此人落网，那就值得！”轻拍纪方朔的手臂，“放心！本世子能一夜斩杀十五名北漠铁勒和谈之人，还能自由出入北漠边境，他们伤不到我！”

纪方朔躬身施礼，“在下替颍州百姓先谢过萧世子！本官即刻回去安排此事！”

“本世子有一请求，待巴赫鲁落网，巴赫鲁近十年所获银钱拿出一半来补偿那些失踪人口的家属，另一半拿来资助因家贫无法入学堂读书的孩童。”萧政躬身施礼。

纪方朔笑着点头，轻拍萧政的肩膀，“放心！江使君爱民如子，定会用这些银钱安抚城中孤寡妇孺。”

萧政亲自送纪方朔离开萧府，一直到纪方朔骑马离开。

“这颍州的天要变蓝！本世子要亲手撕碎铁勒人的邪恶阴谋！本世子要守护数十万颍州百姓！”

这是萧政的真实想法。

“萧世子，本公主在颍州还有面子吗?”

萧政转身进入萧府大门，身后传来一个拉长的声音，这是端阳公主周萱宁的声音。

端阳公主周萱宁在侍女云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萧政转身瞧了一眼，躬身施礼，“公主殿下，臣做了何事，竟惹得殿下如何生气?”

周萱宁瞪着萧政，大声喊，“本公主昨日在城北蹴鞠场看蹴鞠赛，深更半夜你带着府衙的人查封蹴鞠场，本公主要到何处去看蹴鞠赛?”

萧政冷冷地回道，“本世子有证据指认蹴鞠场东家巴赫鲁是铁勒奸细，蹴鞠场地下密室查获银钱二十箱，近百万两银子，还有巴赫鲁近十年犯下的数十起绑架案，这一桩桩，这一件件皆是杀头的大罪。”走近周萱宁，“公主殿下当真要护着这样的奸细。若圣人得知殿下为一个铁勒奸细大闹颍州府衙，一众御史言官定会出面弹劾殿下。不知殿下能否担得起?即便圣人再宠公主殿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倒不如公主殿下主动向圣人上书请罪，在清芳园春日诗会上向一众颍州学子传达圣人爱护学子之心，如此可抵殿下袒护铁勒奸细之罪。”

侍女云艺在旁小声说，“殿下，萧世子讲得有道理！城北蹴鞠场在颍州名声不好！巴赫鲁确实是铁勒人，现已潜逃不知所踪。”

周萱宁忍不住点头，心中仍有几分怒气，强忍着这些怨气，瞪着站在面前的萧政，“萧世子，你若敢再挑战本宫，待你回京本宫定拆了你的大将军府。”

“云艺，走！萧府太晦气！”

周萱宁大骂几声，在侍女云艺的搀扶下坐上马车，生气地扔出手中的团扇。

望着端阳公主的马车渐渐走远，萧政轻拍胸脯，暗自咒骂：

“这次怕是要出事！端阳公主深受圣人宠爱，这次为了颍州百姓，本世子甘愿承担来自端阳公主的怒火！本世子日后要昂头挺胸向前走，绝不向任何人低头！”

“萧政，你做得好！”陆清颜突然出现在萧政面前，笑着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