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79章 刺史发怒了

萧政手持棠溪剑走到六名刺客面前，逐一挑落这些人的黑纱，大声说，“好好看看！这些是凶残的铁勒人！必须死！”举起手中棠溪剑逐一杀死六名刺客。“在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祸端！凶残是他们的本性！这是阿爷当年教我的！”

萧政拿起一方丝绢擦拭棠溪剑上的血渍，脸色铁青，走到江明鸿面前，“这里是边关，不是京城！本世子斩杀敌人无罪!”

望着萧政离开的背影，江明鸿摇着头，小声讲道，“他长大了！苦难和仇恨能压垮一个人，也能令其成长。”一摆手，“来人，把这些尸体统统烧掉！”

萧政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秦久阳面前，躬身施礼，“老师，学士扶你回府！”

秦久阳轻拍萧政的手，低声讲，“你长大了！本公一直相信你就是昨夜斩杀铁勒和谈使团的江湖游侠！”

陆清颜在后面拉着宋妍的手，小声问，“你一早就知道此事?”

宋妍摇着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讲，“姐姐，在颍州百姓心中，萧碧海将军的威名就是一座大山，听老辈人讲过，当年萧碧海将军率区区八百轻骑突入北漠迎战五千铁勒骑兵，一战斩杀三千，退敌三百里，自此北漠铁勒各部族一听到萧碧海将军的大名便吓得瑟瑟发抖。颍州游侠皆以萧碧海将军为榜样对抗凶残的铁勒人，萧郎君更是人中翘楚，暗渊阁余孽对萧将军甚为忌惮。”

陆清颜脸色煞白，左右看看，点着头，“阿妍，我们一起去秦府。”

宋妍轻吹一口气，环视墓园四周，整座墓园中数百座墓，数百块墓碑，寒风一直在吹，好似诉说着他们征战四方的悲凉故事。

萧政搀扶着秦久阳离开墓园，宋妍的身世就是一个谜，就连她的师父晁天横也说不清这件事。陆清颜硬拉着宋妍跟在萧政身后，小声说道，“阿妍，你从哪里来?刚刚看你望着墓园的墓碑发呆，这是为何?”

“这个嘛，本女侠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是这样。”

陆清颜眨巴着双眼，嘟着嘴，“这身世有点儿悲惨！我大哥素来木讷，你们两个倒可以配成一对。”

萧政扭头瞪着宋妍和陆清颜，“你们两个在后面好好跟着，莫要多话。”

从墓园到城北秦府，萧政和秦久阳坐在马车上，秦旭独自驾着马车，宋妍和陆清颜骑马跟在后面。萧政坐在马车上陪着秦久阳说话，脸上带笑，“老师，这些日子在兴安城过得太累，每日游走在权贵之中......”

秦久阳用手轻捋胡须，频频点头，冷笑道，“你这孩子，你多去皇宫走动走动，在大将军府多摆几场宴会，自然不用一家一家去跑。”

“老师，今日为何不见秦麟叔叔?”萧政曾多次见过秦久阳的长子秦麟，今日祭拜扫墓并未见到秦麟。

秦久阳干咳一声，“昨夜麟儿突然患病，今日卯时病情加重，曾找过郎中一时并未找到病因，现在昏迷中。”

萧政沉思片刻，故意转移话题，“老师，近来朝中多有变动，从三省六部到九寺五监，老臣多被更换，萧伯父从吏部侍郎一跃成为尚书省右仆射，陛下想要做什么?”

面对萧政的问题，秦久阳轻摇折扇，脸色严肃，“陛下登基已有十年，先帝当年留下一大批老臣，还有一位无所不知的李国师，这十年陛下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从右仆射章淮谋反到李国师下狱，陛下一直在清除朝中老臣，拔擢青年才俊，全面掌控朝堂，暗渊阁之事是个意外。待明年你弱冠之时，最好请一位德高望重之长辈为你加冠，到时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大荣顺国公，从一品爵位，日后在朝中既要让陛下看到你的才干，又要学会保护自己。这几次你协助大理寺查案便做得很好，与大理寺共享破案之功。看来你学到老夫为官之精髓。”

“学生幼年遭遇变故，幸得老师悉心教授学问，方有学生之今日，学生定谨记老师之恩！”萧政低声讲道，“今日所得这一切，原本是无心，昔日不敢奢望这些。今日能有这些幸运之事，定会倍加珍惜。”

秦久阳轻声叹息，瞧了一眼萧政的面相，笑着讲道，“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你是福相，人之一切皆有定数，这些原本就属于你，萧碧岚之流想偷天换日，老天都不答应。日后莫要多想，你和当年的萧裕公长得太像，萧裕公随侍大雍十年，大雍亡国后，又随侍大荣二十多年一生清正廉洁，受人尊敬，彪炳史册。”

萧政低着头，小声说，“前些日子学生回河东道金州祭祖，大闹萧氏祖祠，萧氏族亲将祖父萧策公之画像挂在祖祠中享受祭祀，祖父曾托梦来咒骂学生，好生厉害......”

“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一言不合便要拔剑，多冲动！在朝中如此行事可要遭到御史言官的弹劾！”秦久阳摇着头，撩开马车帐幔，“旭儿，午时前赶到府中。”

秦旭笑着回应，“阿爷莫忧！一刻钟后便到！”继续驾着马车，扫视着整条街市，适逢近日来风沙席卷颍州城，宋妍早已适应颍州风沙，陆清颜骑在马上，一时难以适应这漫天的飞沙，苦着一张脸，瞅了一眼宋妍，“阿妍，这颍州不是人待的地方，风沙太大，日日吃沙子，真想早些回京。”

宋妍骑马跟在后面，扫视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在人群中好似见到晁天横，一晃眼，人又消失了，自言自语，“眼花了！眼花了！怎么会想到师父?”

一刻钟后，萧政一行人来到城北秦府大门前，萧政搀扶着秦久阳走下马车，宋妍和陆清颜将马拴在拴马石上紧跟着萧政进入秦府大门。

“老师，我们先去看看秦麟叔叔，可好?”

秦久阳转身瞧着秦旭，小声说，“旭儿，你去准备午食，老夫先和萧政去瞧瞧麟儿。快去！快去！”

萧政搀扶着秦久阳从前院正厅到后院西厢房，秦府曾是萧政读书之时常游玩之处，秦麟患病后被安置在后院西厢房，有一名贴身丫鬟梅香在旁侍奉。西厢房中摆放着两盆精心种植的芍药花，这是冬日在暖房中精心培育的芍药。

萧政搀扶着秦久阳进入西厢房，梅香在旁躬身施礼，脸色苍白，“老爷，大郎君依然昏迷不醒。”

萧政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秦麟，面色苍白，嘴唇发白，并不是中毒的迹象，环视西厢房四周，房中门窗紧闭，紧靠着床榻有一张方形条案，条案上摆放着两盆芍药，整个房间摆放着熏香，香味弥漫，熏香与芍药花香交织在一起。宋妍和陆清颜一前一后进入西厢房，“萧郎君，秦公，这是什么香味?好难闻！”这是陆清颜的声音。

宋妍闻到房中香味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低声讲，“萧郎君，这香味不对！赶紧开窗！”

萧政捂着口鼻，凑到秦久阳面前，轻声说道，“老师，秦麟极有可能是中毒，表面看不出中毒迹象，这房中的熏香，清新的芍药花香，先找一个善用毒的郎中来瞧一瞧，怕是有人想要害秦麟。”手指侍女梅香，“需要给亲麟换一个丫鬟。”

此时秦府管家秦昊走进西厢房，低声说道，“老爷，午食已备好。”

秦久阳小声说，“管家，命人将西厢房熏香和芍药撤掉，日常多开窗，日后你全权接管秦府诸事务，暗中监视秦旭的一举一动，再换一个侍女来照顾大郎。花重金去请几位擅用毒的郎中为大郎治病。”

秦昊点头一一应下这些事，“在下即刻去办！”

秦久阳拉着萧政离开西厢房，脸色铁青，“有人想要对老夫动手，想要谋害老夫。”宋妍和陆清颜紧跟着慢步走出西厢房。

萧政小声说，“老师，此事莫急，先找郎中治好秦麟的病，再寻找背后之人。”

“前院正厅已备好午食，先吃饭。”秦久阳轻拍萧政的手臂，“那些人想要动老夫，白日做梦，整个秦府只有一人可疑，那就是老夫的养子秦旭。当年老夫心善收养这孩子，亦不会有今日之事。”

陆清颜手拿青釭宝剑，拉着宋妍的手臂，呵呵一笑，“阿妍，阿妍，今日在秦府还能看到京城的芍药花，还真开心，秦公当年是何官职?”

“本女侠不知，怕是萧郎君也不知此事。陆姐姐可写信一封快马送到兴安城，一问便知。”宋妍此时出了一个好主意。

“打住！这个主意不行！不是紧急军报怎么能用八百里加急！”陆清颜轻吹一口气，“还是不问了！今夜向萧世子追问！”

这就是天真可爱的陆清颜，心中有一万个疑惑等待解答，一时还未走进萧政的内心。

萧政陪着秦久阳吃午食，秦久阳的夫人林淑怡一同作陪，宋妍和陆清颜两人坐在一旁，陆清颜瞧见主食是羊肉汤面，硬着头皮吃完，余下的菜肴几乎没动，颍州城百姓的日常饮食和京城不同。京城世家大族喜欢讲排场，一下子上来十几道菜肴，颍州城百姓日常只讲究吃饱羊肉汤面顶饱。

吃完午食，宋妍和陆清颜在正厅陪着林淑怡说话，陆清颜不停地抱怨，“林老夫人，颍州城太无趣，处处是沙子，这几日好生无聊。”

宋妍在旁捂嘴傻笑，林淑怡轻笑几声，“颍州就是这样子，处处是风沙，比不上京城繁华，这里的百姓纯善厚道，你再待上几日，慢慢适应就好。”

“哦！”陆清颜低着头，嘟着嘴，小声说道，“颍州确实不一样，萧郎君在这里整整十年，过得不容易。”

宋妍在旁扫视一圈，低声说，“林老夫人，今日萧郎君邀请江使君来府拜访，竟遭到拒绝。这是为何?”

林淑怡想起这个问题，摇着头，叹息一声，“你们两个孩子，有所不知，江使君到任那日，秦旭那个逆子带着一队人在战死将士墓园故意闹事，秦旭羞辱守护墓园的兵士，江使君带着人将秦旭等人押进大牢，若不是老爷去求情，秦旭怕是要在牢中待上一辈子。秦旭是老爷的养子，没有麟儿的文采，总是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处瞎逛，不成器。萧政这个孩子，倒是不错，虽出身于河东萧氏名门望族，身上没有世俗之气，品性高洁。”

陆清颜点着头，“家父当年只是禁军中一名普通兵士，后来遇到萧将军方有今日之成就。当年秦公在京城为官，定是位高权重。”

“这个是真的！老爷当年位列三公，曾是太子太傅，门下侍中，陛下当年也是老爷的学生。”林淑怡一脸微笑，眼神中透露着自豪和骄傲，“当年萧政的祖父安平公萧策大将军在京城颇有名气......”

陆清颜笑着点头，继续说道，“林老夫人，我阿母出身于山东晋氏，也算是名门望族。萧郎君去了多时，为何还不回来?明日还要赶着回京，京城还有一堆政事要处理。”

“你这孩子倒是心直口快！”林淑怡轻摇团扇，“还真是将门虎女！”

一炷香后，萧政回到正厅，拜别林淑怡，带着宋妍和陆清颜离开秦府。萧政三人骑马向前疾驰，宋妍骑在马上笑呵呵地问道，“萧郎君，今日在秦府可有收获?明日要回京吗?”

萧政扭头回望着宋妍和陆清颜，想起今日秦府中昏迷的秦麟，最终点点头，“明日回京！我们在颍州已有数日，不能再耽搁。这一路上有刺客一直尾随，还是早些回京。”

陆清颜抓起马缰绳，脸上全是微笑，“终于要回京了！”拿起马鞭子重重地打在马屁股上，快马第一个向前冲。

“阿妍，你和陆娘子先回萧府，本世子要去一趟刺史府衙。”萧政扬起马鞭子，笑着说，“明日离京，今日要去向江刺史辞行！”

萧政骑马赶往颍州刺史府，宋妍和陆清颜先行回萧府。

前面便是刺史府衙大门，萧政笑着下马，牵着马向前走，此时晋衡带着一名囚犯进入刺史府衙大门。萧政将马匹拴在一棵大树上，整理好身上的衣袍，轻拍腰间的棠溪剑，刚想迈进府衙大门，却被两名衙役拦住。

“站住！这里是府衙！不是你这等人能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