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62章 白骨之谜团

“带证人白云观清风道长！”萧政大声高喊。

白云观清风道长出现在公堂上，轻甩拂尘，躬身施礼，“陆大人，贫道乃是白云观观主，道号清风，愿当堂作证，此玉佩确系白骨被挖出时所带。”

陆云卿又一次重拍惊堂木，“林庐生，你可认罪?”

林庐生摇着头，“小生为何要谋害于皓?小生与于皓是金州书院同窗，于皓学问比小生强，但没考中进士，小生凭借本事考中进士，何必要杀于皓?”

杨怀毅大声指责，揪着林庐生的衣领，“你的学问有多差，你自己不知道。若不是整日缠着于兄和我学习，你能考中进士，一年前在白云观那夜全是我和于兄两人在作诗，你在拿笔记录。你为何要杀于皓?”

林庐生挣脱杨怀毅的手，“我身边没有凶器怎么杀人?你们有何证据?没有证据，趁早放了本进士。”

萧伯达坐在一旁直摇头，暗自反思：

“这个林庐生抵死不认！今日过堂审案怕是不好审。”

萧政笑着合上折扇，高喊一声，“带证人上堂！”

这一次上堂的人是白云观道士济明，济明跪在大堂上，不停地磕头，“在下是白云观道士济明，愿意配合陆大人审案！”

萧政手拿白色龙纹玉佩走到济明面前，眨着眼睛，大声问，“济明，这枚白色西域玉佩是当日和白骨一同挖出，你记得吗?”

道士济明点点头，“是！小人记得！”

林庐生扭头瞪着济明，大吼一声，“你个蠢货！他在骗你！那夜在白云观起夜之时我并未佩戴玉佩！”

“哦！那夜你在白云观为何要起夜?”萧政大声质问。

林庐生突然意识到说错话，“当夜小生吃茶吃多了，睡到深夜只能起夜。”

萧政冷笑三声，大声讲道，“林庐生，你果真狡诈，至于你如何考中进士，本官没兴趣；本官替你来讲，于皓和杨怀毅落榜，而你考中进士，两人想要找你问清楚便寻了一个理由将你诓到白云观游玩，一直拖到错过回京城的时辰，你们三人只能留宿在白云观。当夜你们三人在客房中谈论诗词，你故意找人骗走杨怀毅，杨怀毅略有困意回到客房去歇息，你记下于皓和杨怀毅两人的诗词，约着于皓一同去欣赏三清殿前的银杏树。于皓并未对你设防，谁知你把于皓引到银杏树下，你早已花钱找人挖了一个大坑。熟知此时于皓向你发问为何能中榜，你有过目不忘之才，能考中进士不稀奇，但你不愿牵连那位曾激励过你的贵人，只好和于皓争辩，争辩之中于皓掉落大坑，正好掉入你的圈套。你用提前备好的木铲活生生地活埋于皓，有趣的是这块龙纹玉佩在争辩中被于皓扯下，和于皓一同落入大坑。”手指道士济明，“而你当夜看到这一幕，便跑过来敲诈于皓银钱，还不止一次。你以为抓住林庐生的把柄便可以长期敲诈，后来于皓拒绝支付敲诈银钱，只能诱导师兄弟去挖白骨。”

“本官可有说错！”萧政环视四周，转身瞥了陆云卿一眼。

陆云卿冷哼道，“济明，你还不说实话！”“来人！拖下去重打十大板！”

道士济明神色慌张，脸色苍白，不停地磕头，“小人认罪！小人认罪!萧大人所言为真，只是小人只想攒够钱离开白云观，林施主作恶被小人发现，这是一个敲诈的好时机。小人前后敲诈银钱五百两。”

“林庐生，你可认罪?”陆云卿神情严肃，板着脸，“这么多人的证词都指向你！你还要抵赖吗?”

林庐生摇着头，“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考中进士！他们为何要怀疑我?”

萧伯达此时从木椅上站起身，叹息一声，“陆少卿，萧学士，林庐生正是本侍郎的远房亲戚，本官虽掌管春闱一事，并未为林庐生提供过任何便利，林庐生是想维护本侍郎的清誉而选择杀人！”

“林贤侄，你莫要担忧河东道金州的父母，只要你认罪，大理寺定会酌情判决。杀人就要认！”

林庐生冷笑一声，站起身，扫视一圈，“你们都在逼我！你们都在逼我认罪！于皓瞧不起我，我考中进士后他还瞧不起我，我就是想教训他一顿，从未想过失手杀人！”手指道士济明，“他多次来敲诈，我受不了了，我堂堂一个进士还要受一个小道士敲诈。真是没有天理！我日夜苦读，还是被人瞧不起。这兴安城的人总是以成败论人才！”

“你认罪吗?”陆云卿又一次重拍惊堂木。

林庐生大笑三声，“认罪?认罪?我认罪?我认罪！”

萧政收起白色龙纹玉佩扔到公案上，“陆少卿，录下口供，可结案！”

吴清河拿着录好的口供拿给林庐生签字画押，然后交给陆云卿。

陆云卿看了一眼口供，“将人犯林庐生 人犯济明押回大牢！”

“杨怀毅无罪开释！”

杨怀毅脸色苍白，“小生多谢陆大人为于皓伸冤！”

陆云卿点点头，“杨怀毅，好生读书备考，望你能金榜题名。”

杨怀毅被衙役打开手链脚链和一众证人离开大堂。此时坐在木椅上的萧伯达脸色惨白，心中忐忑不安，怕是此次升任尚书省仆射之事要泡汤，林庐生涉嫌白云观白骨案，定会招来满朝文武的弹劾。

“退堂！”

这一声刚喊出，一众衙役押着林庐生和济明离开大堂。陆云卿站起身走下来，拉着萧政的手，大声讲道，“萧学士，萧郎君，今日审案多亏你机智，提前在于皓的衣物中放入一块白色龙纹玉佩。”

大理寺卿田福昭，吏部右侍郎萧伯达，江清知一同站起身，“萧侍郎，江公，本公后衙奉茶。”

江清知笑着点头，轻捻白胡须，打量着萧政，慢步走近萧政，“萧学士，今日果真机智，仅用一块玉佩便令凶手认罪。”

萧政躬身施礼，脸色惨白，喃喃地说，“江公在上，受小生一拜。若阿母尚在，定会很欣慰。”

“若萧学士有空闲，可来江府拜访，本公定会好生招待。告辞！”江清知双眼含泪，猛然转身，慢步走出公堂，略有几分不舍。

望着江清知离开大堂的背影，萧政只能叹息几声，陆清颜和宋妍从大堂右侧屏风后面跑出来前来庆贺。安阳郡主周云姝笑着说，“萧哥哥，江公刚才那番话是何意?”

陆云卿干咳一声，“这里是大理寺大堂，江公对萧学士是欣赏。”

“不对！江公是萧郎君的亲外祖父！”陆清颜大声宣布此事。

周云姝大叫一声，“啊！这是真的！萧哥哥，你好生厉害！当年江公堪比丞相，权势极大。”

陆云卿拱手作揖，笑着说，“郡主在上，下官请郡主移步后衙西厢房品茶，可好?”

“走！去后衙！”

周云姝带着侍女云香大步走出大堂，陆清颜拉着宋妍紧跟在后面。萧政瞪着陆云卿，只说了一句话，“陆少卿，记得把这两次案子的破案钱早些送来！上个案子加上这个案子一共是一锭银子，就是五十两！”

陆云卿脸色铁青，“你抢钱啊！你一个堂堂的皇亲国戚，还差这五十两银子。”

“记得送过来！少废话！”萧政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目光中带着三分蔑视七分嚣张。

“先不说这个！依你看，圣人会如何处置林庐生?”

萧政不知如何回答，接连摆手，或是流放边关，或是徒刑几年，林庐生之才甚为可惜，其情可悯，其下场令人扼腕哀叹。

陆云卿拉着萧政慢步走出大堂，脸上带着笑，问道，“萧政，江公对你并未恶意，只是想认回你这个亲外孙，至于如何抉择全凭你自己来决定。你会怎么做?”

萧政一时懵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白云观白骨案已告破，第二具白骨是女性尸骨，大理寺还要暗中监控白云观，接连有两具白骨出现在白云观，白云观中还关押着国师李庆阳，这个白云观一定有问题。”

陆云卿点着头，拉着萧政慢步走出大堂，轻声说道，“昨夜小颜在府中练剑，还拉着本少卿做陪练。你为何送她这么好的一把剑?”

“此事不提！此事不提！”萧政后背发凉，吐出一句话，“陆娘子好生彪悍，比安阳郡主还可怕！还不如退亲呢。”

“退什么退?”陆云卿轻拍他的肩膀，“萧学士贵为皇后娘娘的亲侄，两家长辈已定下婚书，此时若退亲，岂不是令皇家蒙羞吗?”

萧政轻吹一口气，强忍着，既已如此，又还能如何，只能跟着陆云卿走向后衙西厢房。此时周云姝、陆清颜和宋妍在后衙庭院中吵架，宋妍夹在中间谁也劝服不了，“郡主，陆姐姐，有什么好吵的?陆姐姐是萧学士的未婚妻，有婚书为证。”

陆清颜一脸严肃，点着头，继续说道，“两家长辈亲自定下婚书，绝无虚假。”

周云姝生气地大骂，“你们等着！”瞪了一眼侍女云香，“云香，回王府！”

望着周云姝离开的身影，陆清颜呵呵一笑，开心地拍手，“本娘子赢了！”

宋妍在旁直摇头，突然间萧政出现在两人面前，“你们在做什么?郡主怎么气呼呼地走了?”

“萧郎君，郡主曾大闹崇文馆被禁足，不生气才怪。”

宋妍无奈地点头，“就是如此！就是这个样子！”

萧政不想理会这些琐事，慢步走向后衙西厢房。

“陆姐姐，今日大理寺审案人尽皆知，白云观白骨案如此奇案竟然这么快告破！明日早朝定会很热闹！”宋妍轻拍胸脯，满眼是骄傲。

陆清颜两眼发光，笑着问道，“这次破案，陛下会赏多少金银珠宝?”

“啊！”宋妍一愣神，“女子果然都一样，爱金子，爱银子，爱头面，爱金钗。”

白云观白骨案在兴安城的热度盖过权贵们的玩乐游戏，这些消息很快传入大荣皇帝周璟耳中，周璟拿起一封奏章信手打开读，环视四周，这里是御书房，皇宫的御书房，内侍总管安康手握拂尘站在一旁伺候，轻声回禀：“陛下，今日大理寺审理白云观百官，围观之百姓甚多，大理寺少卿主审，萧学士在旁负责问讯，吏部萧侍郎，江清知，大理寺卿皆在公堂，案情已明了，人犯林庐生，人犯济明已被羁押。京城百姓多怨恨林庐生之阴险狡诈，还有江清知有认亲的心思。”

“认亲！”周璟放下手中的奏章，“江清知这个老倔头，当年若肯出面向父皇求情，萧碧海也不会被调往颍州也不会死在边关，萧政怕是不会愿意。哪有如此狠心的老父亲?明明思念女儿，依然死要面子强撑，今时今日怕是要愿望落空。这个萧伯达上奏章请求官降三级，明日早朝一众御史定会攻讦萧伯达，朕偏要把尚书省仆射给他。天下士子皆敬重萧伯达，朕看重萧伯达，不是因他出身于河东萧氏，而是他身上有世家大族的雍容贵气，如寒门士子般的坚毅，还有百姓的期待。”

安康在旁躬身施礼，笑着讲，“陛下，梅花影卫来报，此次萧政回河东道金州祭祖，遭到不明歹徒的袭击，大理寺衙役将刺客押入大理寺监牢，没过几日刺客咬舌自尽。此次派出刺客的幕后之人还未查出来。”

周璟厉声说道，“肃王曾明言，暗渊阁余孽躲在暗处蠢蠢欲动，果真不安分，在天子脚下还敢对萧政多次出手，传令肃王一年内清除暗渊阁余孽。”

“老奴遵旨！”安康手握拂尘低声回应。

“明日早朝朕要把大事定下来！”

第二日早朝，皇宫宣政殿内周璟端坐在龙椅上，下面的文武大臣手持玉笏恭恭敬敬地站立两边，萧政站在陆云卿右侧，不敢抬头。

“来人！宣旨！”

安康展开圣旨，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一众大臣，大声宣读：

“朕爱才惜才，尚书省右仆射赵无极转任尚书省左仆射，萧伯达办事勤恳，兢兢业业，领袖群臣，特擢升为尚书省右仆射，钦此！”

萧伯达手持玉笏磕头谢恩，“臣萧伯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御史台一群御史再次跳出来参奏，“陛下，白云观白骨案人犯乃是萧伯达远房亲属，此时拔擢萧伯达不能消弭民怨。”

赵无极手持玉笏站出来，高声讲，“陛下，萧伯达难堪尚书省右仆射之重任！”

“陛下，臣弟支持萧仆射。萧仆射主管春闱之事，能做到持身中正，选取有才华之学子入朝，为官以来清正廉洁，清除科场舞弊之风气，此乃为国选才，为陛下尽忠。赵仆射之言有误！”肃王周霄手持玉笏高声说。

“朕相信萧爱卿的忠心！萧爱卿任尚书省右仆射，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