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96章 少卿康臻露出马脚

“你可能画出那名不知名的卫尉寺官吏画像?”这是萧政的请求。

付清尧点头答应，亲自画下那名卫尉寺官吏的画像，“王爷，小人并不知晓钟平与卫尉寺官吏的勾当，这些交易皆是钟平亲自在办。望海楼名义是挂在小人名下，实际上诸事务皆由钟平管理，顺阳王从不过问这些事。”

“付掌柜，上次交易之时，突然窜出十几名黑衣刺客，这些刺客，你可知晓其底细?”这是萧政的疑惑。

付清尧摇着头，继续说，“望海楼平日确有二十多名护卫，这些人只维护望海楼之秩序，很少外出。但这些护卫也只听命于钟平，小人并不知这些人的底细。”

萧政手指隔壁的牢房，“付掌柜，你隔壁牢房之人是卫尉寺原寺卿于旌，你可曾在望海楼见过此人?”

付清尧盯着隔壁牢房的于旌，反复看了三次，忍不住摇着头，“小人没见过此人，只是曾听钟平讲过一件事，卫尉寺中有高官庇佑，平日官府不敢动望海楼。”

萧政拿过萧越写好的口供看了一眼，这是付清尧的口供，大声讲，“安捕头，好生照顾付掌柜。”

萧越拉着萧政走出牢房，站在牢房外面低声发问：“大哥，付清尧看似招供，实则没什么大用，一个掌柜能掌握多少秘密啊！晋衡那个监察御史能否撬开钟平的嘴?”

“钟平不会轻易开口，即便有付清尧的口供和对质也没用。他若开口，定会扯出顺阳王。此事若捅到陛下那里，顺阳王不会好过。望海楼勾结卫尉寺，就是顺阳王勾结卫尉寺，钟平宁死不会开口。”萧政意识到这个危险的问题，“先突破其他人，最后再审钟平。”

萧越摇摇头，瞪着面前之人，“那个晋衡到底是何人?大哥为何瞧不上此人?”

“此人颇有探案经验，有攀附权贵之嫌，若能安心查案，或能长久；若心不静，定会有天大的祸事。本王从不举荐人才，更不会给他人巴结的机会。平日帮忙办事，以银钱酬劳即可。世人行事皆为利。”萧政轻拍着他的右肩，“欠人家人情不太好还，本王还要劝韩烬为程义泽洗清嫌隙，程义泽此次遭遇此事并不无辜。去看看晋衡审得如何。”

萧越无奈地点头，长出一口气，暗自咒骂面前之人无数遍，一个个皆是老狐狸，毫无公平正义可言。

萧政拉着萧越来到大牢审讯之处，监察御史晋衡站在木刑架前，木刑架上绑着钟平。两名狱卒早已对钟平用过酷刑。晋衡一无所获，面色慌张，亦无计可施，这一切正如萧政所料。

萧政瞧见钟平满身伤痕，忍不住点头，低声问道，“晋御史，可有收获?”

萧越手中拿着一幅画像和一份口供，站在一旁打算看面前之人的笑话。

晋衡扭头冲着萧政施礼，点着头，“这个老管家年过四旬，宁死不开口，骨头太硬，还不能把人打得太狠，今日只能审到这里。”

萧政冲着站在身后的安河招手，“安捕头，把顾曦带过来对质，”将一封口供交给晋衡，“晋御史，这是望海楼原掌柜付清尧的口供，付清尧全招了。”

晋衡接过口供看了三遍，用疑惑的目光瞪着萧越，频频点头，大声质问：“钟平，付清尧全招了，望海楼表面上是付清尧在打理，实际掌控人是你，望海楼地下赌场和地下兵器交易场皆是你在操控，你认罪吗?协助他人倒卖军械，收买刺客行刺交易行商，勾结卫尉寺属吏倒卖军饷，这一桩桩皆是死罪。”生气地晃着手中的口供。

钟平被绑在木刑架上，面色阴沉，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心中对付清尧恨之入骨，只说了一句话，“软骨头！”

晋衡将手中的口供交还给萧政，回了一声，“殿下，今日这钟平怕是很难突破，要等上几日。”

“晋御史，尽早拿到钟平的口供，军械案一头是望海楼，一头是卫尉寺，两头必须要同时突破，望海楼的突破口是钟平，卫尉寺的突破口是韩烬和顾曦。”萧政一眼瞧出此案的关键，“右骁卫和刑部大牢会全力协助。”

晋衡恭敬地行礼，“下官定全力协助殿下查清军械案！听闻殿下今日大闹顺阳王府，京城传得人尽皆知，下官并非攀附权贵之徒，希望能以真本事在御史台立足。”

萧政瞧见安河将顾曦提到面前，“继续审案！”手指刚提到木刑架面前的顾曦，大声质问：“顾曦，今日本王将望海楼最大的东家-顺阳王府的钟管家抓到大牢与你对质，三个月内你把两千把横刀装箱存放在望海楼，这些横刀被金吾卫发现，你有什么要解释的?”手指钟平，“对着钟管家，你们两个说一说，你们是怎么谋划的?”

顾曦低着头，不敢去看钟平，只说了一句，“萧王爷，北苑武库丢失军械，本官认栽，确实不认识钟平，亦不知丢失的两千把横刀为何会出现在望海楼地下仓库?或是巧合。”

“哟！本王没说是在望海楼地下仓库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政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细节，继续追问。“望海楼之事一直对外封锁消息，无人知晓两千把横刀放在望海楼地下仓库，你不仅去过望海楼，还不止一次，原望海楼掌柜付清尧就是证人。你去过几次，望海楼皆有记录，付清尧这个掌柜手中有一份详细记录，本王看过，你想看看吗?望海楼地下不止有地下仓库，还有地下赌场，你去过很多次。”

顾曦意识到说错话，“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个付掌柜没有这个习惯！本官每次去都是蒙面！”

“你说漏了！去望海楼还蒙面。”萧政晃着手中的口供，“这里有付清尧的口供，要看看吗?你没去过望海楼，怎么会知晓付清尧的日常习惯?”

晋衡瞧出顾曦的异常，想起看过的军械案文书，生气地大喊，“顾监事，你好大的胆子，勾结望海楼倒卖军械，人证物证皆在，你还在抵赖。去望海楼还蒙面，去望海楼的人不止你一人，还有韩烬，堂堂的卫尉寺武库署令。韩烬亦吐露此事，亦是证人。”

顾曦摇着头，“韩烬！卫尉寺的人一半皆去过，少卿也去过，地下赌场很热闹，谁都会去摸两把。”

萧政满意地点头，“顾监事已招供，这个少卿要问一问，”轻拍着晋衡的手腕，“顾曦和韩烬继续审，这两人身上还有秘密。”

晋衡好似读懂其中深意，暗自思虑：武平王不愧是审案高手，三言两语便套出对方的话，能指出对方话中的漏洞，捕捉到人犯的心思，顾曦在说谎，和钟平早就认识，需想一个办法撬开顾曦、韩烬和钟平的嘴，顾曦去望海楼地下赌场定然见过钟平，今日却说不认识钟平，分明是在撒谎。

萧政带着萧越离开刑部大牢，护卫陈缇和宋妍在后面跟着，刑部大牢中的嘈杂声不断，监察御史晋衡依然在忙着审人犯。

萧政领着萧越骑马赶到卫尉寺大门前，护卫陈缇和宋妍在大门前等待，“陈校尉，你拿着本王的拜帖去卫尉寺请少卿康臻去卫尉寺后衙凉亭会面，若寺卿于忠在卫尉寺一并请来。”陈缇手中拿着一份拜帖进入卫尉寺衙署大门。

萧政和萧越在卫尉寺衙署后衙凉亭中歇息，宋妍站在凉亭外守卫，一刻钟后，少卿康臻和新任卫尉寺卿于忠一前一后进入凉亭中先后施礼。

萧政先是介绍萧越，接下来请于忠和康臻坐下详聊，扫视着站在凉亭外面的陈缇和宋妍，高声讲道，“于寺卿，康少卿，望海楼即将被改成酒馆，兴安城最大的地下兵器交易场所已关闭，还真是可喜可贺。”

于忠，曾任兵部左侍郎，今时今日任卫尉寺卿，对望海楼甚为厌恶，“金吾卫办得好，望海楼就该被关，这个望海楼在败坏卫尉寺的名声。每次提起来就生气。”

萧越轻摇折扇，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萧政，“武平王，大哥，今日在刑部大牢，望海楼两任掌柜付清尧和同祥皆已招供，卫尉寺一大半属吏皆去过望海楼地下赌场，还有人在望海楼倒卖军械，韩烬，顾曦，还有好多人都去过。”将一份画像放在石桌上，“还有这个人经常去卫尉寺，望海楼掌柜付清尧不知此人的名字，只见过人，好好看一看。”

萧政瞧了一眼画像，半开玩笑地说，“于寺卿，这个人怎么那么像康少卿呢?”

康臻紧攥双拳，瞟了一眼画像，脸色苍白，没说话。

于忠摇着头，哈哈大笑，“萧王爷，不太像啊，一点儿也不像啊。”

萧政笑着点头，“顾曦已招供，他每次去望海楼都会瞧见一个熟悉的官吏，那人的官职好似是少卿，只说了一半，并未言明是哪个衙署的少卿，九寺五监这么多少卿呢。”看了一眼康臻，“康少卿，你去过望海楼吗?”

康臻愣在原地，额头上不断地渗着冷汗，干咳三声，“萧王爷，舞阳侯，下官平日忙碌，哪有空闲去望海楼赌钱呢?”

“哦！本侯和大哥打赌，一定是顾曦看错了，顾曦亲口承认在望海楼见过康少卿，一定是在说谎。”萧越端起一杯茶大口喝，“康少卿不是那样的人！”

萧政一直盯着康臻，将一杯热茶递给康臻，“定是康少卿平日里对顾曦过于苛责，方才招致顾曦的污蔑。”

康臻苦笑一声，点着头，“萧王爷，下官还有政务要去处理，先行告辞。”

萧政冷笑道，“于寺卿，鉴于北苑武库账目混乱不堪，卫尉寺要梳理近五年来的出入库账目，这方面要关注。”看了一眼康臻，“康少卿，你要配合于寺卿梳理五年来的出入库账目。”

康臻“啊”地回应一声，频频点头，“下官定全力配合。”拉着于忠离开凉亭，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望着康臻离开的身影，萧政低声说道，“二郎，这个康臻有问题，卫尉寺很平常的梳理账目，他看上去那么紧张，你怎么看?”

“大哥，你此行不就是来吓唬人吗?确认一下康臻口中的少卿是谁?”萧越冷笑道，“这个康臻还真有问题，派人盯着他。于旌没有问题，反倒是今日康臻的反应过于敏感，一般人做错事才会显得不自然。”

萧政轻拍着脑袋，“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于忠这个新任卫尉寺卿也不简单，定能瞧出康臻的异常，或者会去查卫尉寺五年来的出入库账目，若右骁卫派人盯着康臻的行踪，定能有所收获。”

“二郎，或者从韩烬身上找到突破口。此次韩烬有意污蔑程义泽入狱，程义泽百口莫辩。本王记得望海楼被异良人查封当夜，程义泽在望海楼地下一层瞧见韩烬，只不过异良人抓人之时并未瞧见韩烬的身影，程义泽没跑掉被异良人抓住。异良人雍州主事景横看在本王的面上才放过程义泽，程义泽去过望海楼多次，是否知晓韩烬在望海楼的事?”

面对他的疑问，萧越低着头，继续说道，“大哥，现在只要突破韩烬便能确认康臻的身份，若能利用程义泽撬开韩烬的嘴，军械案必能快速勘破。韩烬在此案中从始至终皆有参与，从九千把废弃横刀在军器监的库房失窃开始，北苑武库又查出三个月内失窃两千把横刀，而顾曦、韩烬等卫尉寺一大半属官曾出入望海楼，或赌博，或参与倒卖军械，或看热闹，韩烬这个人在交易之时当场被抓，不是主谋，也是胁从。程义泽这个家伙，平日一副纨绔习气，愿意配合揭发韩烬吗?”

萧政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刚放下茶盏，明显感觉到军械案会是一桩泼天大案，有人利用职权倒卖军械，有人从中谋取私利，冲着站在一旁的陈缇招手，“陈缇，你先回王府和胡叔说一声，派两名靠得住的护卫近几日盯着康臻。”

陈缇领命离开卫尉寺衙署，宋妍微笑着坐下来喝茶，“王爷，萧侯爷，你们说这么多没用的话，不如直接去问程义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