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254章 流民失踪真相揭开

韩通哈哈大笑，轻拍陈缇的肩膀，“大哥，雷神也不容易，大半夜还要去监视。”

陈缇低着头，想起两次在祭祀山洞的情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青云观太吓人，这个雷神还故意挑事，人吓人能吓出事。今夜继续巡视。”

韩通打着哈欠，整理好身上的厚衣袍，轻吐舌头，“大哥，今夜好生有趣啊，但愿再过几日这个案子能勘破。”

这亦是陈缇的想法，这一夜青云观发生之事确实古怪，陈缇不敢去想此事，继续和韩通巡视整个东客房。

萧政和周胥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萧政打了一个哈欠，穿好紫袍，伸伸懒腰，扭头瞧了一眼刚睡醒的雍王周胥，突然想到青云观，“此案查到这个地步，青云观该怎么处置?”

此时客房门大开，陈缇迈着步子进入客房，恭敬地行礼，“少主，雍王殿下，现在是卯时，萧章和景县令一早便赶到青云观，有要事向两位王爷回禀。”

萧政点着头，“传两人进来！”看了一眼周胥，“表弟，快穿好衣服，这里是青云观，还要查案。”

周胥满眼全是恨意，独自穿衣袍，慢步走到萧政面前，想要动手打人，小声嘟囔，“本王是亲王，你就是一个郡王，还敢命令我。在外查案连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

此时景寒封和萧章一前一后进入客房，两人一齐恭敬地施礼，“下官拜见雍王殿下！下官拜见武平王殿下！”

雍王周胥轻甩衣袖，“两位莫要多礼！有何要事?快快讲来！”

景寒封恭敬地呈上一张画像，还有一份文书，“雍王殿下，这是胡商慕容恪的画像，还有慕容恪的平生过往。下官接到两位王爷的飞鸽传信便派人暗查，生怕路上出意外便亲自前来呈送。”

周胥接过画像展开看，萧政拿起文书看了一遍，又瞟了一眼慕容恪的画像，低声说道，“这个慕容恪，已过四旬，名下店铺无数，家财殷实，云峰山庄便是他的产业，京城有店铺二十家，十三年前曾在颍州任校尉，后离开军营开始做生意，常年行走于西域与京城之间，谁会是他的仇人呢?”

萧章走到萧政面前，笑着讲道，“大哥，这个慕容恪是否和叔父相识?”

萧章口中的叔父是明威将军萧碧海，萧章和其妹萧依敏亦是河东萧氏族亲。萧政并未见过这个慕容恪，摇摇头，“章弟，本王没听阿爷提起过慕容恪，”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在王府待着，来青云观干什么?”

雍王周胥瞧着萧章，“哦，你是武平王府司马萧章，河东萧氏族亲。”

萧章恭敬地行礼，“大哥，此事为私事，王妃在王府收到一个木箱，木箱中有一封书信，还有一沓店铺转让文书，”奉上一封书信，“这是那封信。”

萧政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书信内容和萧碧海有关，原来胡商慕容恪曾是萧碧海的帐前校尉，当年因家中变故离开军营，后接手家中产业，不到十年便成为显赫的京城富商，在明知必死之前，立下遗嘱，将其在京城的店铺全部转让给萧政，皆为报当年救命之恩。

“表兄,这是什么书信?”周胥满脸疑惑，笑着问。

萧政将书信还给萧章，轻摇着头，“没什么事！”看了一眼萧政，“章弟，收好这封信，你赶快回王府，令胡叔接手这些店铺，再派人协助慕容府处理好胡商慕容恪的身后事。告诉慕容恪的亲眷一声，只要本王在一日便会赡养他们一家人，每月给慕容府送百贯银钱。若慕容恪的后人愿意当兵，本王会亲自向朝廷举荐。你可能办妥此事?”

萧章又一次恭敬地行抱拳礼，“小弟定办好此事。听闻大哥在办案，小弟能否帮上忙?”

“回王府去！”萧政摇着头，“你是王府司马，不得擅自外出，本王负责查案，乃是陛下所派。”

萧章领命离开青云观。

萧政神情舒缓，长叹一声，对周胥说道，“表弟，雍王，胡商慕容恪已死，慕容恪的云峰山庄已转到你名下，此案便与慕容恪无关。待明日祭祀现场抓主古羌族后裔主犯，便能审结此案。”

周胥低着头，依然有三分疑惑，“为何要如此处置?”

萧政瞧了一眼景寒封，“景大人，明日一起去抓人犯，顺便为本王做个人证。此案过于离奇，活人祭祀一事过于残忍。”

景寒封恭敬地行礼，“武平王殿下，雍王殿下，下官遵令。下官即刻去和牛县尉会面，了解青云观之事。”

望着景寒封离开客房的背影，萧政听到客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扭头瞪着雍王周胥，低声讲道，“胡商慕容恪已死，依大荣律便不可再追究其罪。萧章所言为真，慕容恪曾和阿爷一起在颍州戍边打仗，现下他已死，本王便要赡养他的亲眷，这是萧家传下来的规矩。对于青云观清平道长，目前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其与京中失踪流民案有关，我们不能动青云观。”

雍王周胥苦笑一声，高声争辩，“今日雷神已回禀昨夜偷听到的谈话，这青云观袁道长和一个黑衣刺客闲聊，那人分明是袁道长的徒弟，还是高阳郡王的师弟。你就是故意偏袒袁道长，对查案不利。”

萧政想起刚才护卫雷神回禀之事，低声说道，“雍王，你还记得国师李庆阳吗?这个袁正风和李庆阳是师兄弟，在京城道观中颇有威望，陛下对国师李庆阳颇为看重，若以推测来定罪，怕会弄巧成拙。青云观还动不得，若明日祭祀现场袁道长出现，便可一起捉拿，若袁道长不出现，便要从长计议。”

雍王周胥生气地抡起拳头打在木桌案上，“本王是雍王，查案还要顾及这些，太窝囊了！”

“这就是京城的世道！”

萧政冷笑三声，接下来和雍王周胥一起对弈。

“表弟，你是雍王，是亲王，但还未弱冠，并未入朝听政，这朝堂处处是陷阱。我这些日子并未上早朝，即便上朝只能闭口，待这个案子查清，就该过年了。我家还有一大堆烦心事，若陛下不下旨，青云观动不得。青云观秘密暗道之事是隐秘。”

萧政放下手中的棋子，轻摇着头，继续对弈。不知何时袁正风独自站在东客房前，陈缇领着十余名护卫上前拦住，“袁观主，我家王爷现在不见客。”

袁正风轻甩拂尘，轻捋白色胡须，面色凝重，低声问道，“陈施主，贫道有要事回禀武平王，可否通传一声?”

陈缇脸色苍白，冷哼道，轻敲房门，“少主，雍王殿下，袁观主来访！”

萧政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棋盘，“袁道长亲自登门拜访，还是头一遭，见一见?”

雍王周胥默默点头，放下手中的棋子，“表兄，来者不善啊！”

“放袁道长进来!”这是萧政的命令。

陈缇大手一挥，轻轻推开客房门，对袁正风讲，“袁观主，请进！”

袁正风整理好身上的灰色道袍，手握拂尘慢步进入客房，一直走到萧政面前，恭敬地行礼，“武平王殿下，雍王殿下，贫道有事回禀。”

萧政轻甩衣袖，“袁道长，请坐！”

待袁正风坐下来，低声回道，“两位王爷，实不相瞒，这青云观虽背靠翠微行宫，在翠微山中颇有名气，但翠微山绵延三百里，山谷无数，听闻山谷中有一处古羌族山寨，据说是古羌族后裔，其中有一人是古羌族大巫师，名为阚玉泽，每年年底皆会举办祭祀之事，或有活人祭祀，此为传闻，不知是否为真。”

萧政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古羌志》放在桌案上，冷笑道，“本王把这本《古羌志》快翻烂了，并未找到古羌族祭祀礼法，这本书乃是朝堂准许在民间流通的书。莫非古书上记错了?”

“古羌族自从古至今已有数千年，流传下来的祭祀礼法多有不同，中原古羌族的祭祀多为牲畜牛羊，而西域古羌族的祭祀偶尔会有活人祭祀，古柔然，古车师国后裔已有人涌入关中，而这个阚玉泽或为古车师国后裔，身上留着古羌族的血液。贫道曾见过这个阚玉泽，仅有一面之缘。活人祭祀极为残忍，听说是先把人杀死，在把人绑在木柱上活活地被一群群蝙蝠啄食，一直到成为白骨为止。贫道曾游历西域，见过这样残忍的场景。”袁正风继续说道，“贫道看不惯这些，还有青云观有隐秘，这些隐秘涉及皇家。今日贫道所言或能帮到两位王爷查案。”

萧政一时陷入沉思，又想起护卫雷神回禀一事，满脸疑惑，又问了一个问题，“现下本王和雍王正在查京中失踪流民案，那些失踪流民曾到过青云观，后来便不知所踪，失踪流民或已不在人世，青云观是否与此案有关?”

雍王周胥双眼一转，想在此看热闹，瞟了一眼棋盘，暗自思量：

“还是表兄厉害，竟然数次试探袁正风这个道观师尊。袁正风所言和新查出的案情相合，莫非青云观并未参与流民失踪案?”

袁正风苦笑一声，手握拂尘，低声说，“青云观众人皆是守法之人，绝不会参与京中流民失踪案，有不轨之人时刻觊觎青云观的隐秘，想借机生事，还望两位王爷为青云观做主。”

萧政并未做出结论，哈哈大笑，“近些日子本王和雍王在青云观查案，多有打扰，待此案审结，本王定有重谢。”

“武平王殿下，此乃是贫道应尽之责，贫道不便打扰，先行告辞。”袁正风恭敬地行礼，得到萧政的首肯方才离开客房。

萧政亲自为雍王周胥披上红色厚披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雍王，表弟，你怎么看今日袁正风所言?”

雍王周胥接过热茶品饮两口，面色惨白，“袁道长果然不简单，主动交代古羌族后裔之事，若袁正风所言为真，明日负责祭祀之人定是古羌族祭祀大巫师阚玉泽，只要抓住此人，定能揭开流民失踪的真相。这百余名失踪流民成为古羌族后裔祭祀的牺牲品，着实可悲可叹。”

萧政缓慢地站起身，扭头瞧见站在身后的宋妍，好奇地发问，“阿妍，你曾在江湖上行走，可曾听过活人祭祀一事?”

宋妍手握长剑，摇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少主都没见过，本女侠也没见过此等残忍之事，西域那个蛮夷之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青云观清平道长主动投案，怕是另有深意啊。”

萧政神情舒缓，轻拍脑袋，面带笑容，撂下一句话，“去传本王军令，明日卯时从青云观出发，景寒封和牛海亲率五百兵士前往翠微山谷，先进入暗道搭救那些失踪的流民，再前往祭祀山洞缉拿人犯。”

宋妍恭敬地行礼，“在下即刻去传令！”

雍王周胥手指桌案上的棋盘，“表兄，这一盘棋还没下完，继续下。”

萧政默默点头，先倒了一杯热茶，缓慢地坐下来继续对弈，轻蔑地说，“雍王，你的棋艺要好好学，太子比你会下棋。”

宋妍站在一旁瞧着两人对弈，心生疑惑，这两个王爷是来查案的吗?一有空便下棋，这雍王的棋艺如此差，还要继续下，想不通啊。

此时景寒封和县尉牛海一前一后在青云观山门前走动，县尉牛海低声问道，“景大人，此案在京城中涉及到太子殿下，在京郊又牵连到青云观，雍王和武平王会怎么结案?那日跟随武平王前往翠微山谷的兵士曾飞鸽传信来，信上所言太过匪夷所思，活人祭祀，青云观暗道监牢关押着一大批失踪的流民，祭祀山洞中一堆堆白骨，流民成为祭祀的牺牲品。萧王爷刚传下军令，明日卯时我们率兵出发去抓人犯。”

景寒封神色慌张，轻拍牛县尉的右手臂，“牛县尉，此案雍王明面上是主办官，却不懂查案；武平王虽是协助查案，依然是查案的主心骨，一切听萧王爷之令。”

冷风吹起地面的沙子，盘旋在山门前，吹起两人的面庞，亦吹不灭这京城如火如荼的皇权风云。“这兴安城从来没太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