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196章 太医之女当街喊冤

萧政这一番话出口，杜怀庆笑着点头，“如此看来景阳侯胡鸣爱慕太医郑宣平之女一事，乃是街市上的谣言。”

“当然是谣言！胡鸣是堂堂的景阳侯，怎会相中一介太医之女?”萧政点点头，“街市上还造谣本官是纨绔子弟。”

杜怀庆摇着头，“你先忙！你先忙！”

萧政继续说，“杜公，有一事烦请杜公帮忙，景阳侯胡鸣已近十七，烦请杜公帮忙为其物色一良人为妻。”

“此等好事，本公自当乐意效劳。当年本公与老侯爷胡正道有几分交情，京中适龄贵女名单不日将奉上。”杜怀庆满脸堆笑，“贤侄先忙公务！”

望着杜怀庆笑着离开的样子，萧政忍不住摇头，拿起一份案卷文书来看，这是京城朱雀大街上盗窃频发的案子，这是兴安县的案子，与右骁卫无关。金吾卫主要负责京城的盗贼缉捕，右骁卫负责宫城城门防守。萧政只是右骁卫监门将军，并不直接参与缉捕盗贼之事，在中书省只是一个谏议大夫，不参与案件审理。

萧政在政事堂待到午时，坐马车离开皇宫，驾马车之人是宋妍，“阿妍，去宣阳坊陆府！”

宋妍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小声讲，“王爷，近日听闻太医郑宣平之女一直在刑部大牢前跪着，刑部一众属吏皆对从无动于衷。刑部之人为何会这样?”

“太医郑宣平是咎由自取，作为太医不能医治好病人，获罪下狱实属应当，”萧政撩开马车帐幔看了一眼街市上的行人，“阿妍，日后莫要在本王面前提及这个人！这世间那么多案子，本王不是刑部属吏，不是大理寺属吏，为何要操这个心?”

宋妍继续驾马车，不再说话，心中有一堆问题，“萧郎这是为何?前后变化这么大，一开始不是要帮助太医郑宣平翻案。”

萧政独自坐在马车上，心中对太医郑宣平充满恨意，这个案子自有雍州署衙之人审理，也轮不到他来管。若此案果真交给他审理，太医郑宣平定然要日日挨鞭刑，中书省不会把这个案子交给萧政审理。郑宣平所在的荥阳郑氏早已与河东萧氏成为死敌，一切皆因萧碧岚的夫人郑岚出身于荥阳郑氏，因萧碧岚犯罪被斩杀，其夫人所在的郑氏一族亦遭流放，郑宣平所在的旁支并未受牵连。

萧政在得知郑宣平的身世后便不想再帮其翻案，心中仍然难以忘记萧碧岚当年诬陷带给萧氏的灭顶之灾。

半个时辰后，萧政的马车停在宣阳坊陆府大门前，萧政生气地跳下马车，宋妍瞧见这一幕无奈地摇头。

“阿妍，记得将马车停好，快跟上！”

宋妍手拿长鞭慢步跟在后面，萧政迈着大步走到陆府大门前，大喊一声，“快去通传！本王来访！”

陆府大门前的两名护卫第一次见到萧政身穿紫袍的样子，连忙躬身施礼，“王爷！小人马上去通传！”

此时萧政扫视一圈四周，意识到有危险到来，拔出腰间的棠溪剑凌空跃起，稳稳地落在陆府大门房檐上，宋妍并未发现刺客的身影，独自站在陆府大门前，手拿长鞭扫视着周遭一切，果然是十余名身穿玄色衣袍的刺客出现在陆府大门前。

“阿妍，我们去杀敌！”萧政第一个手持棠溪剑跳下房檐，与十余名刺客打斗在一起。宋妍拿起长鞭紧跟着跳下来出现在刺客身后，挥起长鞭不停地鞭打这些刺客。

萧政心中的怒气再也压不住，大喊一声，“杀！杀！杀！”一把棠溪剑接连割破几名刺客的咽喉。此时暗卫雷神及时出现射出六枚飞镖射中几名黑衣刺客的咽喉。萧政看了一眼雷神，退到一旁，“雷神！阿妍，一个不留！”

雷神和宋妍瞪着余下六名活着的刺客，这六人想要逃走，雷神拔出腰间横刀冲到六名刺客面前，又是一通乱杀，三名刺客被杀，三名刺客身负重伤躺在地上。

萧政慢步走到三名刺客面前，手拿棠溪剑直指其中一名刺客的咽喉，“为何要行刺本王?”

这名刺客摇着头，萧政一剑直刺他的咽喉，吓得余下两名刺客不敢乱动。

萧政手中的棠溪剑在滴血，正指向地上躺着的两名刺客，“本王要你们说话！回答本王！”

宋妍手拿长鞭走近前不停地鞭打这两名活着的刺客，“王爷问话，必须回答！”

其中一名刺客摇着头，就是不说话。雷神一刀刺中这名刺客的前胸，“行刺王爷该死！”

最后一个活着的刺客用手捂着受伤的右臂，不停地摇头，“我说！我说！”

萧政收起棠溪剑在一名刺客身上擦拭剑身的血迹，“唰”地一声棠溪剑插回到剑鞘中。

“说！本王要你说！”

此人低声回道，“荥阳郑氏郑宣平！”咬舌自尽，口吐鲜血而亡。

萧政望着街市上十余具刺客尸体，面色铁青，大喊一声，“雷神，拿上本王的玉令牌速调右骁卫兵士捉拿太医郑宣平在京的亲族，统统押入雍州署衙大牢。敢行刺本王乃是死罪！”

护卫雷神躬身行礼，“在下遵令！”转身离开陆府大门。

此时宋妍凑上前，不敢说话，陆府的陆清颜领着侍女玲儿走出陆府大门瞧见一地尸体，“萧郎，这是什么人?”

萧政生气地讲道，“荥阳郑氏为营救太医郑宣平派人来行刺本王！幸好本王一身武艺，这个京城还真有人敢行刺本王！”

陆清颜瞧了一眼一地尸体，这些刺客好生奇怪，既然是行刺，为何要选在陆府大门前?这场行刺来得如此诡异。

“萧郎，这些刺客尸体还是交由雍州署衙来处理。”

萧政默默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金色梅花袖箭递给陆清颜，“清颜，这是阿鸣和观澜为你准备的袖箭，可随身携带，遇到刺客暗中发射。”

陆清颜接过袖箭看了三次，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个还不错！王爷，今日为何不去朱雀门当值?”

“清颜，今日本王刚下值便来看你，还有礼物。你就这么着急撵人！”萧政摇着头，脸上勉强有了几分笑意。

此时江明远带着一队衙役出现在陆府大门前，萧政打着哈欠，冲着江明远微笑招手，“江刺史，这些刺客今日行刺本王，悉数被本王所斩杀。”

江明远慢步走近前，躬身行礼，“王爷，今日这些刺客来得蹊跷。王爷从皇宫到宣阳坊陆府是临时决定的，这些刺客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瞧了一眼陆府大门，“或这些刺客是冲着陆府之人而来。”

萧政面色阴沉，低声讲，“舅父，这些人若真冲着陆府之人而来更该杀，有一个刺客临死前交代是荥阳郑氏郑宣平，不知真假。本王已派右骁卫兵士去抓郑宣平在京城的全族，这些人暂时放在雍州衙署大牢。背后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此也好！”江明远轻拍胸脯，严肃地讲，“王爷，此事莫急，下官亲审太医郑宣平，定问出幕后之人，到时若郑宣平是无辜的，可释放其亲族。看来这个郑宣平还真不简单。”

“把这些尸体抬回雍州衙署！”

江明远领着一队衙役将十余名刺客尸体抬走，陆清颜笑着走近前，恭敬地施礼，“舅父，今日这些刺客来得太突然。”

江明远一脸愁容，又是叹气，笑着还礼，“王妃在上，请受下官一拜。你们好久没见，好好聊聊。下官还要去雍州衙署办公务！”

望着江明远一行人离开的身影，萧政看了一眼宋妍和陆清颜，“阿妍，你先陪着清颜，今日陆府大门前闹这么一出，定然不安全。本王先去朱雀门当值，今夜下值会很晚。”

“啊！”陆清颜生气地摆手，“快去！快去！有阿妍在，那些刺客定不敢再来。”

萧政悬着的心放下来，独自驾着马车回萧府，先换了一身铠甲，后骑马前往皇城朱雀门换值。今日陆府大门前发生的刺杀一遍遍地在脑中回放，有一个问题依然难以解释。京城之中敢行刺本王的人不多，除了暗渊阁，还会有谁?

萧政骑马来到朱雀门，在朱雀门来回走动，一个时辰后，护卫雷神骑马来到朱雀门回禀，“少主，郑家族亲四十五人皆被羁押入狱。”

萧政默默点头，大手一挥，“雷神，即刻回去保护陆府之人！陆府众人不能出事”

护卫雷神躬身施礼，“在下遵令！”

萧政身穿铠甲站在朱雀门前，神情沮丧，心中不停地咒骂，“郑宣平，荥阳郑氏，你们这些人当年跟着萧碧岚故意诬陷阿翁还不够，现在又派人来搞暗杀行刺。既然你们想要和本王对着干，你们就一辈子待在大牢中。本王不是你们能随意招惹的！”

此时的萧政早已不是初入京城的翩翩少年郎，而是手握三千虎贲营兵士的武平郡王，还有一身武艺，数十名刺客皆不敢近身。

十一月的兴安城寒风瑟瑟，一队队禁军兵士进出朱雀门，萧政身穿玄色铠甲站在朱雀门城楼上望着前面的朱雀大街，这条大街又被京城百姓称为天街，夜晚降临之时天街更加热闹。萧政打了一个哈欠，扭头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程大将军！”面前之人是右骁卫大将军程知劲，亦是大荣成国公。

程知劲满脸带笑，轻拍他的肩膀，“政儿，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加冠之日，今日右骁卫兵士抄没郑家之事，下不为例，郑氏派人行刺，乃是死罪。陛下虽不会怪罪于你，定会忌惮你手中的兵权。你手中握着禁军虎贲营，还在右骁卫任职，下次抓人前先请旨。在夏州你可恣意妄为，在京城不可恣意行事。”

萧政诚恳地点头，“程爷爷，我知错！今日那些刺客太过嚣张，敢在宣阳坊明目张胆地行刺，逼问之下方知是荥阳郑氏所为，孙儿行事鲁莽，定引以为戒。”

“右骁卫兵士皆不会乱说，你在夏州的战功传到京城，京城整个禁卫军皆在为你庆贺，行事仍需谨慎小心。当年禁军统领萧策大将军整肃禁军，留下一句话，禁卫军兵士不叛主，不悖逆，心怀百姓，心怀大义。”程知劲双眼含泪，继续说，“一代名将竟毁于同宗同族血亲之手。你最好离河东萧氏族亲远些，莫要再陷入这些人的圈套陷阱。当年云阳长公主与萧策大将军琴瑟和鸣，两人皆是统兵的将领，当年明威将军为你选中的亲事极好，山东陆氏门楣高，家风好，一门忠烈，五代皆为将军，京城那些世家的文官子弟没法比。”

“陛下会如何处置郑氏一族?”

程知劲摇摇头，脸色铁青，“萧碧岚伏诛那日起，在京的荥阳郑氏族亲已被大清洗过一次，余下的郑氏族亲早已落魄，此次的郑宣平一案就是一块烫手山芋。你又不是主管刑狱大案的主管，为何要操心这个案子?”

萧政默默点头，“政儿谨记程爷爷教诲！”

此时街市上有流言，京城一小撮百姓传言武平郡王为报复郑氏带兵缉拿郑氏族亲入狱，太医郑宣平全族入狱一事引发街头巷尾的议论。流言害人，自有不信流言之人。流言从街市传入京城各个角落，好似有心之人的精心谋划。

萧政一直在朱雀门当值，在戌时一刻回到萧府，还没来得及去换便服，便瞧见萧府前院湖心凉亭中围坐着三人，一人是胡鸣，一人是宋妍，一人是陆清颜。陆清颜冲着走在弧形长廊上的萧政微笑招手，“萧郎，王爷，来这边，有事相商。”

萧政轻拍腰间的棠溪剑，摘下头上的头盔放在手中，迈着大步走向湖心凉亭，小声嘀咕：

“这三人凑在一起定不会有好事，说不定又在想着如何害人。”

待萧政进入湖心凉亭，瞥了一眼坐在石桌前的三人，冷笑道，“你们三人又在商量何事?”

“大哥，郑宣平全族四十多人被右骁卫缉拿入狱，这是为何?”景阳侯胡鸣大声质问面前之人。

“什么?竟有此事！”陆清颜一脸疑惑，望着萧政，期待着一个答案，“为何会发生此事?郑宣平犯案为何要牵连全族入狱?”

宋妍低声说着话，“郡王爷行事自有道理！郑氏是自作自受！”

“为什么?为什么?兄长不是答应要协助审理太医郑宣平一案吗?”胡鸣心中全是问题，不知该相信谁。

萧政大声喊，“太医郑宣平乃是萧碧岚之妻郑岚的远房亲族，今日在陆府大门前的行刺乃是荥阳郑氏买通刺客故意要谋杀本王，当年萧碧岚的同党，今日谋杀本王的幕后主使，本王为何要帮他翻案?”

“郑宣平被羁押在大牢，郑良英跪在刑部署衙门前，荥阳郑氏怎会派人暗杀兄长?这不可能！不可能！”胡鸣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今日发生在陆府大门前的行刺不可能是郑氏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