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162章 千里奔袭潜入朔方

萧政一脸怒气，瞪着面前之人，继续说道，“回府！这都什么事?”转身迈着大步进入顺国公府大门，迎面撞上胡正明，生气地接过他手中的圣旨和兵符，留下一句话，“这查个案还要用强逼法。”

胡正明瞧了一眼陈缇和宋妍，“你们两个先下去准备，少主很快便要前往夏州查案！陈护卫，记得来府库领取九件金丝软甲。顺国公当年留下的金丝软甲穿在你们身上，你们要誓死护卫少主！”

陈缇躬身施礼，“在下定誓死护卫武国公！”

宋妍紧接着说话，“本女侠亦誓死护卫武国公！”

胡正明笑着挥手，“快下去准备！”

陈缇和宋妍慢步离开国公府大门，此时萧政早已换下银色铠甲，身穿一套便服来到后院如意楼二楼，站在二楼的木栅栏之前，吹着冷风，眺望着远处成国公府，叹息三声，“这次查案太难，去夏州查案难比登天，在京城还有禁军护着，一旦到夏州，即便我是唐州牧，只能调动唐州的府兵，若执意要调夏州的府兵，即便案子查清，亦会遭到御史言官的弹劾。陛下此次又是极限施压，还不能不去。”

一刻钟后，胡正明身穿便服落在如意楼二楼，出现在萧政面前，轻拍他的肩膀，“政儿，此次去夏州查案确实较难，还是陛下亲自来下旨。陛下亲自进入萧家祠堂祭拜顺国公和萧将军，已给足萧家面子。你还不能不去。你怕吗?”

萧政摇着头，低声说，“侄儿不怕，只是此案定涉及到夏州各级官吏，陛下并未赐下调兵之权，一旦夏州涉案官吏和府军相互勾结，定然很难脱身！这临江王不愧是我的皇家表叔！”

胡正明低声讲道，“政儿，你有所不知，陛下亲赐的兵符不止能调动唐州府军，亦能调动夏州府军，这兵符可调动关内道各州府军。你忘了一件事，你是从一品武国公，轻车都尉，还是查案钦差，按钦差制度，你可凭手中兵符调动当地各级驻军。在京城之中，开国国公甚多，一旦到夏州，你便是夏州权势最大的官吏，可调兵可查案。此次去夏州查案，带上宋妍，再让陈缇带上九名护卫，此行低调行事，才可查清此案。”

萧政默默地点头，继续说，“胡叔，日后施家新开的店铺，顺国公府皆要注入钱财，这府中开支愈来愈多，要提前考虑此事。”

“政儿，此事我已有考虑，施家已吞下原皇商苏锦的一十八家药材店铺，又新开三家新店，这二十多家药材店我会考虑注入银钱。药材一本万利，稳赚不赔。”胡正明笑着点头。“此事我交给萧章去办此事。萧章颇有经商头脑。”

萧政摇着头，“明日起本少主告假二十日，若有人登门来访，就说本国公前往河东道金州祭奠阿翁，就这样说。顺便给京中一众权贵各送一份厚礼，临江王和云城公主府上多说感谢地话，肃王府亦是如此。”

胡正明笑着点头答应，“少主，这些琐事我自会妥当处置，此次前往夏州，一路上要小心行事，夏州虽处于关内道，北邻铁勒各部族所处的沙漠，南接雍州，西北邻近陇右道，西南与吐蕃接壤，东连唐州，吐蕃虽已归降，依然有不臣之心，对夏州一直虎视眈眈，铁勒骑兵深处大漠，亦会时常来袭扰。夏州所在的朔方城自古便是边关要塞重镇。”

萧政拉着胡正明的手臂，笑着讲，“胡叔，今夜我要学长槊，前往夏州的十名护卫皆要学马槊，马槊比枪好用。明日卯时离京，还有几个时辰。”

胡正明非常乐意教授马槊之术，当夜亲传萧政等十数人马槊之术，这些人一直在正院练武场上练到子时一刻。陈缇和刘明、韩通等人早已掌握马槊之术，今夜重新温习一遍，萧政这么安排亦是提前做准备。

萧政独自坐在正院正房的房顶上，抬头望着夜空的月亮，发出一声长叹，这京城的四月果然比颍州要好，还没有风沙，轻声哼唱着颍州小曲，想起明日要前往夏州查案，前往夏州要从雍州北上，从雍州唐县沿洛水至唐州，从唐州向东经金芦关北上直达夏州，前后预估要走两日一夜，他是第一次前往夏州，夏州虽和颍州接壤，他却从未到过夏州。

“萧郎君，你这是在赏月?”

这是宋妍的声音，宋妍纵身一跳轻轻松松地坐到萧政身旁，扫视着整个顺国公府，“这国公府这么大，全是你一个人的。”

萧政侧身看了一眼宋妍，好奇地问道，“阿妍，你想说什么?还是不想去夏州?有事直接说！”

“萧郎君，为何此次前往夏州查案之人会是你?”这是宋妍的疑问 。

萧政冷笑一声，“阿妍，京中权贵这么多，陛下为何单单加恩于本郎君?一个显赫的开国国公爵位，一大堆勋职，这是陛下想要重用本郎君。此次外派查案是陛下的一个考验，本国公必须要去，查清夏州税银失窃案。你猜一下，祖母生前是何身份?”

宋妍并不知道此事，摇着头。

“祖父生前是禁军统领，龙骧大将军；而祖母是高祖皇帝的女儿---云阳公主。河东萧氏原本就是皇家亲戚，已有三代。本国公不想靠着祖辈的军功在京城立足，要靠着个人才干在朝中站稳脚跟，不枉秦公十年来的谆谆教导。”萧政笑着讲道，“一直到上次回颍州扫墓，我才知教授我十年的文先生竟是当今圣人的授课恩师，先帝一朝的太子太傅，这些皆是外祖父的安排。人活一世，要感念他人恩德，更何况是亲人的恩惠，这些年祖父的封地安平县一直都在，即便祖父已过去二十年，陛下一直还记挂着此事，此次又将安平县划为本国公的封地，朝中无人敢有异议。这全是河东萧氏昔日的荣宠，圣人依然记得云阳长公主的恩情。”

“哦！”宋妍用惊讶的目光瞪着面前之人，“萧郎君果真是标准的皇亲国戚，即便萧郎君日日随身佩戴逾制的玉冠，也并未见到御史言官弹劾。本娘子没想到萧郎君家世如此显赫！”

萧政轻摇着头，禁不住叹息，抬起头望着夜空的月亮，“阿妍，本郎君连自己的亲事都不能做主，阿爷虽不在人世，阿爷的五位兄弟有两名在京城，还都是羽林将军，平日和陆明镇将军相熟，这门亲事推不掉推不了，只能接受。”

“武国公，萧郎君，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宋妍又一次嘲讽面前之人。

萧政面色苍白，轻拍她的后背，傻笑三声，“记得明日卯时一刻出发，我们要扮成富商和家丁离京。”“噌”地站起身纵身一跃跳下来，慢步进入正院正房的卧室，单独留下宋妍一人坐在房顶。

宋妍冷冷一笑，禁不住感叹，“还是师父说得好，回到萧政身边，即便不能做正室夫人，做个妾室亦能贴身保护。师父果真有先见之明。”

宋妍的心思很好猜，就连顺国公府管家胡正明都瞧出来，胡正明故而将其留在府中贴身保护萧政，还能省下一大笔银钱。毕竟宋妍一人可抵十个刘明这样一等一的骁勇护卫，不愧是颇具经商头脑的胡管家。

这个夜晚，萧政独自平躺在卧室的软榻上，瞧见透明帐幔外挂着的棠溪剑，“噌”地站起身，拉开透明帐幔，穿好鞋子，拿起挂在墙上的棠溪剑，轻轻地拔出剑，看到剑身上刻着的两个正楷字-萧策，想起此次前往夏州查案之事，“唰”地将长剑插回到剑鞘中，双眼含泪，“既为将军，为何留恋京城的盛世繁华?”重新钻回到帐幔中，在不知不觉中入睡。自从萧政被加封为武国公，那些曾经出现在顺国公府上空的刺客便再也没来过。

京城之中武元英和苏锦被当众斩首，武元英的亲眷在流放途中遭遇山匪行刺全部被杀，大理寺和刑部皆对此事闭口不言，毕竟武元英品性低劣，无人关注其亲眷的生死。不法皇商一案审结后，大理寺和刑部的案子突然增多。至于后宫的武妃被降为武才人，一听到武元英亲眷的噩耗，虽伤心亦不敢表现出来，四皇子周翊一直在宫中虔心读书，不敢再张扬跋扈。武氏一党的倒台，早已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第二日早朝，周璟坐在龙椅上，扫视着宣政殿上的一众官吏，冷笑道，“众卿，有何奏章速速奏来?”

赵无极瞧了一圈并未发现萧政的身影，低声问站在一旁的杜怀庆，“杜公，为何不见武国公的身影?”

杜怀庆手持玉笏，干咳一声，“赵相，武国公带上一众护卫回封地金州处理封地事务，已告假。”

“原来如此！”赵无极叹息三声，手持玉笏站出来，躬身施礼，“陛下，今年在京官员考核已开始，吏部定做好此事！”

周璟默默点头，“赵卿，今日御史台已消停，弹劾对象又换了，挺好！”

赵无极用手擦着额头的冷汗，“陛下，御史台直属陛下，臣不敢逾越。”

周璟生气地站起身，“众卿，朕加封中书舍人萧政为武国公，是对其功劳的认可，亦是对河东萧氏三代人尽心侍奉朝堂的回报，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顺国公当年跟随先皇南征北战，全身是伤，并未有一丝抱怨，愣是被武元英和萧碧岚活活逼死。高阳郡王萧寅从军入伍，一战高句丽，二战突厥，三镇颍州打得铁勒不敢南下，数次救先皇的命。萧裕公在高祖皇帝之时鞠躬尽瘁，针砭时事，乃是百官学习楷模。萧政出入朝堂屡次破案，难道没有承袭其先祖爵位的资格吗?”瞪着殿中的百官，“你们处处站在赵无极一边，以为弹劾萧政便能打压尚书右仆射吗?”手指赵无极，“赵卿，你若无容人之量，朕会令你回家养老！听懂了吗?”

赵无极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臣听懂了！”

“宣旨！”这是周璟愤怒的声音。

安康手持一份圣旨，大声讲，“大荣皇帝令 命尚书左仆射赵无极转任御史大夫，兵部尚书-肃王周霄兼任尚书左仆射，礼部右侍郎赵贺任尚书右丞，尚书右仆射萧伯达和吏部尚书徐文清主持在京官员考核一事。”

赵无极接完圣旨缓慢地退到一旁，额头上不停地冒汗。

周璟高声讲道，“萧政有才干，朕要用，重用，先皇曾定下简拔人才不拘一格，”手指站在前面的几位公卿，“江公向朕举荐萧政，而你们只知道结党营私，朕劝你们多做些正事。日日逮着一个有功之臣弹劾，为何不弹劾作恶多端的武元英?待武国公从封地回京，朕便会重用他。你们尽心做事就好！今日这道圣旨，你们可有异议?统统讲出来！”

赵无极依然站起身，继续弹劾萧政，“陛下，臣既为御史大夫，要尽职尽责，弹劾武国公萧政，武国公私自前往封地金州，并未告假，请陛下治其罪！”

太子周靖扭头瞪着赵无极，“赵大人，你信口开河，岂有此理?”

大荣皇帝周璟早已被气得两个腮帮鼓起，手指赵无极，“今日你不要说话，武国公萧政乃是云阳公主之嫡长孙，你一个朝中大夫，竟处处跟一个后辈过不去，朕还想要个脸！朕不能对不起姑母临终托孤之情！”说着话，双眼落泪，“造孽呀！”

宣政殿中满朝大臣皆低头，赵无极手持玉笏还想要说话。

肃王周霄手持玉笏站出来，高声讲道，“皇兄，臣弟有事密奏！”

“散朝！散朝！”周璟瞧了一眼周霄，“肃王！萧伯达！你们跟朕来紫宸殿！”

待周璟领着肃王周霄和萧伯达离开宣政殿，赵无极手持玉笏呆立在殿中，面色苍白，全身在颤抖，扫视一圈宣政殿，叹息三声，“到头来一场空！”

陆明镇手持玉笏走近前，低声发问，“赵大人！赵大人！散朝了！回御史台！”

赵无极方才意识到他已不是尚书左仆射，只是御史大夫，御史台的最高官吏。

望着赵无极颤颤巍巍地走出宣政殿，陆明镇将站在一旁的陆云卿拉过来，笑着讲道，“陛下出手真快！先将萧政支出京城，再将武元英一党瓦解，最后将赵无极调任御史大夫，至此朝中那些结党营私之人全部处置。萧政果真回封地了?”

陆云卿摇着头，脸上带笑，“陛下所言不会有假！”

陆明镇和陆云卿一前一后慢步走出宣政殿，宣政殿诸位官吏纷纷散去。

一刻钟后，紫宸殿中，周璟坐在御案前，瞧着面前坐着的两人，一个是肃王周霄，一个是萧伯达，“两位爱卿，户部派往夏州复核赋税的郎中是否已出发?夏州当地可有消息传来?”

萧伯达躬身施礼，高声回道，“陛下，户部郎中严寒昨日已出发，不日便到夏州。夏州刺史，长史并无异常，只是当地百姓对夏州刺史徐毅，长史燕峰颇多有怨言，是否换掉两人?”

肃王周霄躬身施礼，“皇兄，待户部郎中复核完夏州赋税，再处置徐毅和燕峰两人不迟！夏州不能生乱！”

周璟笑着点头，“赵无极做事太过，没有一国宰辅的肚量，担不起尚书左仆射的重任。此次御史台一众御史在赵无极的授意下日日弹劾有功之臣，故意包庇武元英这样的恶贼，整个京城的百姓皆在咒骂朕。”瞅了一眼肃王周霄，“皇弟，尚书省之事你和萧爱卿通力合作，莫要学赵无极搞内斗，朝堂需要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