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的玉面神探 第112章 寻觅真正的凶手

林寄尘转身进入公主府，轻摇着头，禁不住后悔。伴随着云维这个驸马被抓入狱，端阳公主早已失去圣人的宠爱，在京城早已被人瞧不起，林寄尘这个管家，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生怕再被人查出其他事。

当日申时四刻萧政和江明远站在雍州府衙监牢大门前，陆清颜和刘明站在萧政身后。江明远轻拍萧政的肩膀，笑着讲道，“政儿，人犯孟青林已被押入大牢，孟青庐并无出手阻拦，这

一切很反常！”

萧政心中的怒气依然在，说了一句，“江长史，现下看来陈叙和何风两位掌柜的死背后大有文章，先撬开孟青林的嘴，待此案审结，把陈叙的柜坊、何风的染布坊还给他们的家人，这是他们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愿世间少一些孟青林这样的恶贼。另外派人盯着端阳公主府，孟青庐这个万年县令不是常说他是端阳公主的门客嘛！看这次端阳公主是否会出面保他?”

“端阳公主出面保孟青庐这样的庸吏！”江明远呵呵一笑，“上次宣政殿上端阳公主因诬告顺国公封地收税一事已失去圣宠，此次这位公主的驸马云维被牵连进行刺案，端阳公主的话早不管用了！”

“江长史，本世子先回府歇息片刻，今夜再审孟青林，孟青林刁滑，不好审，要一击而中。”萧政说完话带着陆清颜和刘明离开雍州府衙，陆清颜骑在马上，笑着问道，“萧郎，现在我们去哪里?”

萧政骑在马上，扭头看着陆清颜和刘明，低声回答，“去一趟大理寺监牢！看一下驸马云维如何开口。”

陆清颜摇着头，问道，“萧世子，圣人已下旨，让你回避。现在再过去，你不怕遭御史弹劾?”

萧政满脸通红，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耳边响起安康曾宣读的圣旨，审理行刺案要回避，生气地摆手，“我们回大将军府！还是莫要招惹是非。这一天天又是刺杀，又是审案，这么多事。”

这是萧政的无奈，亦是今日的写照，他也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想平平安安地在兴安城做官，离那些是是非非远一些。

萧政和陆清颜回到宣阳坊大将军府，已是申时六刻，萧政站在前院的湖心亭中望着整个湖面，陆清颜站在他身后望着湖面上的游鱼，刘明去后院准备糕点。不知何时陆云卿出现在湖心亭，坐在石桌前，大声问道：“萧世子，你为何不来大理寺见一见驸马云维?”

萧政扭头盯着陆云卿看，“陆少卿，你莫要开玩笑。本世子是受害人，不能直接参与审理驸马云维。云驸马审得如何?那些行刺的刺客是什么来路?”

陆云卿轻吹一口气，“萧世子，那些刺客查过了，全是死士，什么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活着的刺客宁死不开口，云驸马带的那些兵士全是禁军神策军的普通兵士，听令行事。云驸马推说是去京郊巡查，碰巧遇见行刺之事。动了大刑，还是没有新的口供。这个案子要继续查下去，世上也没有那么巧合之事。他能提前预料到京郊三里处官道上发生行刺，若不是提前得到消息，鬼才会信他这套说辞。”

“什么?”陆清颜拉着萧政坐在石桌前，“凶手定和云驸马脱不了干系!即便他不认识凶手，也认识行刺之人。当时我记得云驸马一直想要带走这些刺客，若不是萧政拿出天子佩剑，云驸马的阴谋定会得逞。此事发生得突然！”

萧政微微仰起头，撂下一句话，“陆少卿，先把云驸马羁押，把那些兵士释放回营，好生安抚！今日行刺甚为诡异，怕是另有内情。大理寺派人去左右神策军查一下今日外出巡查是否有记录。想要抓人，杀人，皆需要证据。今日云驸马出现在官道上，有杀人嫌疑，才被大理寺带回。”

陆云卿点着头，“此案萧世子还是莫要参与，朝堂上那群御史好生厉害，逮住一个人使劲弹劾。凭心而论，我应恨云驸马。云驸马这些年仗着端阳公主的势多次在朝中弹劾阿爷，端阳公主亦多次刁难小妹，端阳公主的强势霸道人尽皆知。本少卿办案一向看证据，这次亦是如此。”

陆清颜撅着嘴，呵呵一笑，“萧政，大将军府如此冷清，不如办一场宴会，热闹热闹。”

“待太子册封完毕，大将军府会更换匾额，也该挂上顺国公府的匾额。实至名归，本世子到时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前院的宴会厅和议事厅，还有这个大湖，京中权贵皆会来。本世子会大声宣告顺国公世子重出江湖！”萧政大声讲道，脸上有了喜色，“阿翁和阿爷定会很开心！”

陆云卿笑着点头，“听田公讲，新任御史已全部到任，万年县令孟青庐怕是要中枪。此人的名声太差，这次没有端阳公主庇佑，他只有死路一条。”

“孟青庐是万年县令，孟青林是买卖牙子，这两人是亲兄弟，万年县令定是一个贪官，早就该查。”这是陆清颜的推断。

萧政并未发表评论，放下手中折扇，提出一个建议：“陆少卿，今夜本世子去雍州府衙监牢亲审牙子孟青林，不如一起去瞧瞧。”

陆清颜左右瞧了瞧，点着头，“大哥，一起去嘛！那个牙子好生可恶！这名牙子专门趁着陈叙和何风被杀，故意压低收购价威胁陈家和何家人，还能赚一笔丰厚的银钱。收购陈叙柜坊的人是康吉泽，收购何家染布坊的人是苏欣海。康吉泽和苏欣海两人已招认，多次联合牙子孟青林趁人之危搞垮他人店铺。”

陆云卿听完这番话，满脸愁容，“世上竟有这样的恶人，东市那么多店铺，若所有的牙子都像孟青林一般，东市会更乱。”手指萧政，“幸好有萧世子在，这些可恶的牙子不敢造次。今夜我们一起去雍州府衙审孟青林。”

萧政大笑三声，这世间的一切太过光怪陆离，有人靠他人赚钱，有人靠牙子赚钱，有人故意杀人，有人恃强凌弱，他亲眼看到这世间的阴险丑恶，禁不住感叹，“陆少卿，从颍州到兴安，本世子见过太多邪恶之徒，近日兴安城平康坊街市杀人案，竟牵连出这些腌臜之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至死不改初衷，有一份执念。”

陆清颜大声喊，肚子咕咕叫，“萧世子，本娘子饿了，快准备吃的！”

萧政笑着招手，“刘明，上餐食！”

刘明陆陆续续地在石桌上摆着两碗羊肉汤面，两盘点心，一盘面饼，一盘樱桃毕罗。

“清颜，你快吃！大将军府和王公贵族没法比，只有这些东西。”萧政大手一挥，呵呵一笑。

陆清颜拿起木箸大口吃面，两盘点心全部被吃完。陆云卿拿起面饼大口吃，萧政手指樱桃毕罗，“这些尝一尝！很好吃的！”

“面的味道还不错！”陆清颜一口气吃完两碗羊肉汤面，放下手中木箸，拿起樱桃毕罗小口吃，忍不住点头，“大哥，大将军府的伙食好不如陆府呢。还是上次皇宫宫宴好，有那么多好吃的！”

萧政无奈地摇头，低声说着话，“陆少卿，清颜，在战场上只要吃饱即可，并不在乎多少盘菜，宴会有多豪华。平日里在颍州将士们只要能吃上一口饱饭，便很知足。大将军府素来如此。”

“哦！原来如此！”陆清颜倒了一碗热茶大口喝，在她眼中，京中权贵皆过着奢靡的生活，没想到大将军府是另一番景象，大将军府银库有那么多银钱，日子竟过得如此紧巴。这是她一时想不通的地方。

萧政站起身，望着平静的湖面，摇着头，扭头望着陆家兄妹，“这些小事皆是胡叔在管，从封地安平县到颍州，再到兴安城大将军府，本世子对府中琐事关注甚少，就是这样。”

陆清颜嘟着嘴，挥起拳头想要打人，顺国公萧策竟是有封地有战功的开国国公，在大荣境内，还真没人敢挑战顺国公的权威。她想到这里，只好作罢，用阴狠的目光瞪着萧政。

当夜酉时四刻，萧政和陆家兄妹坐上马车前往雍州府衙，这一路上陆清颜打着哈欠斜靠在萧政肩头，用轻柔的声音说，“萧郎，这些年河东萧氏实力雄厚，为何如此低调?”

萧政轻吹一口气，双手一摊，即刻反驳，“这个问题，本世子不想回答。山东陆氏在大荣亦是世家大族，为何也如此低调?”

“你可真厉害！”陆清颜轻甩衣袖，继续说道，“阿爷阿母已经在准备我的嫁妆，日子过得真快，顺国公的爵位勉强凑合，还说得过去，若是贫寒子弟，阿爷阿母定会吵翻天。幸好这个人是你。”

萧政每次听到成亲之事，皆会头疼，轻声安抚，“清颜，你这么着急，这么想成为顺国公世子夫人，陆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陆云卿笑着点头，撩开马车帐幔，“阿爷阿母就是这个意思。小妹近日来多次提起萧世子的事迹，阿爷阿母不胜其烦，只能将婚期提前，小妹先成为顺国公世子夫人，待萧世子承袭顺国公爵位后好掌家。”

陆清颜满脸带笑，点点头。

萧政撩开马车帐幔望着黑漆漆的街市，暗自思虑，在这混沌的人世间，他该做什么样的人?秦久阳曾教给他一个道理，在人世间做一个无相之人，真正的君子，阳光下能变成孩子，风雨中则是大人，此乃君子不器，披锦衣可镇朝堂风雨，着布衣能饮市井浊醪，骨相通透。

他回想着这两月来的经历，好似已找到答案，祖父托梦赠予他一把削铁如泥的棠溪剑，圣人亲赐他一把天子佩剑-金虹剑，他想做一个胸怀天下、心怀百姓之人，持剑前行，斩尽天下奸佞，做一盏照亮百姓的明灯。

快要入眠之时，车夫刘明大喊一声，“世子，雍州府衙到！”

萧政的美梦又一次被惊扰，他伸伸懒腰第一个走下马车，陆清颜和陆云卿紧跟着走下马车，夜间审案别有一番趣味。陆云卿对此深有体会，陆清颜拉着萧政的手臂，迈着小步子进入雍州府衙。

陆云卿在旁笑着问，“萧世子，今夜此人怎么审?”

萧政轻抿嘴唇，吐出一句话，“牙人自有短处，只需用其短处便可轻松撬开孟青林的嘴。好好学着，你可是大理寺少卿。”这番讽刺，说得陆云卿脸红。

陆清颜呵呵一笑，笑声爽朗，“大哥，你就认个错，萧郎不是外人，是一家人，不丢人！”

陆云卿伸出右手指着萧政和陆清颜，“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本少卿生气了！”

萧政笑着摇头，迈着大步进入雍州府衙监牢。雍州长史江明远迎面走过来，和陆云卿当面寒暄片刻。车夫刘明留在雍州府衙监牢大门前守卫，雍州府衙守卫薄弱，抵挡不住江湖高手的入侵。

“陆少卿，一起去监牢瞧瞧萧世子审案！”

“走！一起去！”

萧政一行四人穿过六道大铁门，一直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牙子孟青林被绑在木刑架上，捕头胡英正拿起长鞭子准备鞭打人犯，高声喊，“孟青林，老实交代，康吉泽和苏欣海已全部招供，你们三人合谋威逼陈叙和何风的家人签下店铺转让契约，转让价是原本的三成。像你们这样的奸恶之徒，还装硬汉子呢。”

萧政迈着大步进入牢房，瞪着正在受鞭刑的孟青林，听着人犯的叫喊声，“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江明远和陆家兄妹站在一旁瞧着这一切，萧政大声喊，“胡捕头，先停一下，本世子要问话！”

“萧世子，请！”捕头胡英收起长鞭子，退到一旁，“孟青林，这位是萧大人，专司此案调查。”

萧政冷哼道，打量着孟青林，面前之人全身是伤，一摆手，“孟青林，你兄长是万年县令孟青庐，本官还见过，只要你说实话，本官看在孟县令的面上，会网开一面。”

孟青林第一次见萧政，瞧见他头上的玉冠和腰间的金玉带，暗自思量：

“此人不简单！宁死不能招供！一旦招供，端阳公主府便饶不了我！决不能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