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开公司，我把阎王卷下岗 第102章 以人性为刃，向神宣战

夜风如刀，刮过焦黑的土地，卷起几缕尚有余温的灰烬。

沈筹独自站在这片废墟之上。这里曾是陈善的茅屋，是他在这个冰冷地府里，感受过唯一一丝人间烟火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的视网膜上，系统日志的幽蓝色光芒无声闪烁，那一行字仿佛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楚天恒。

那个如神明般降临，通体由金色数据构成的男人，和他那句轻蔑的评价，一遍遍在沈筹的脑海中回响。

“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幼稚的游戏。”

幼稚……

游戏……

沈筹的拳头无声地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低头看着脚下的焦土，仿佛能看到陈善那张总是带着温厚笑意的脸，在灰烬中消散。

他亲手建立了地府集团，用数据和秩序重塑了整个阴间的规则。他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前无古人的伟业，是在为亿万魂灵寻找一条出路。

为此，他不惜背负骂名，不惜变得冷酷，不惜牺牲掉那些跟不上时代的“变量”。

陈善，就是他为了“大义”而默许牺牲的，最后的“温暖”。

可到头来，这一切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眼中，只是一个孩子的胡闹。

【内心独白】“我亲手埋葬了最后的温暖，却只得到一句‘幼稚’……陈叔，我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个笑话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动摇，像是最恶毒的病毒，瞬间侵入了他的数据核心。

他的信念，第一次产生了根本性的崩塌。

如果他的“秩序”只是一个笑话，那他付出的代价，他所做的一切牺牲，又算什么？

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回。

是陈善在寒夜里递过来的一碗热汤，那朴实的温暖驱散了魂体的阴冷。

是老人坐在门槛上，用满是皱纹的手，笨拙地擦拭着那块他永远也看不懂的数据板，嘴里念叨着：“沈小子，别太累了。”

这些画面，是他数据化世界里，唯一的、不规则的、充满了“人味”的暖色调。

而与之相对的，是楚天恒那完美无瑕的金色数据流。纯粹、高效、绝对理性，没有任何冗余的情感和杂质。

那是“神”的形态。

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用一套不完美的秩序，去守护那些在“神”看来毫无价值的“温暖”吗？

痛苦像无数根钢针，刺穿着沈筹的魂体。他的数据核心开始剧烈波动，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撕裂。

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存在都在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像脚下的灰烬一样，被风一吹就散。

不……不能这样！

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沈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强行催动了自己最核心的能力。

但这一次，他分析的目标不是敌人，不是世界，而是他自己！

无穷无尽的数据流瞬间将他包裹。他看到了自己的数据构成，看到了那些代表着效率、逻辑、规则的冰冷代码之间，夹杂着一缕缕微弱却顽固的暖色光芒。

那是对父母的思念，是对陈善的愧疚，是对那些在变革中挣扎的魂灵的复杂情感……

这些，在楚天恒的“完美”标准里，全都是需要被“优化”掉的垃圾数据，是“幼稚”的根源。

可也正是这些“垃圾”，构成了“沈筹”之所以是“沈筹”的全部！

楚天恒的完美，是抹杀一切变量的绝对冰冷。

而自己追求的秩序，即使残酷，其内核，依然是为了守护某种“温度”！

一个颠覆性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他脑中的所有迷雾。

【内心独白，眼神转变】“不……楚天恒。你错了。”

沈筹眼中的痛苦和迷茫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宛如万年寒冰的冷静。

“数据是工具，但‘温度’才是根基。你视为垃圾的东西，才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也是我唯一能赢你的地方。”

他终于明白了。

楚天恒要优化掉的“人性”，正是自己必须守护，并且可以用来反击的……核心武器！

他不是神，他也不想成为那种冰冷的神。

他是人，他要用人的方式，去打一场对神的战争！

沈筹缓缓站直了身体，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魂体中翻涌的痛苦和迷茫已经被他强行压下，转化为一股凝实到极致的杀意和决心。

他抬起手，一道幽蓝色的通讯界面在面前展开。

光芒映照着他那张再无一丝波澜的脸。

他接通了织忆的最高权限通讯。

“织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带任何情绪，像是一段被预设好的程序指令。

电话那头的织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默地等待着。

“暂停集团所有扩张性业务。”

“成立‘破壁者’项目组，我亲自领导。”

“唯一目标：解析‘金色数据签名’，分析‘楚天恒’。”

“预算无上限，权限最高。”

沈筹顿了顿，目光穿透黑暗，望向了无尽的虚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的战争，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