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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剑江湖 第80章 火线藏鸢

作者:小九点九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7 09:20:41

衢州的夜比往日更沉。

酒坊后屋的烛芯爆了个花,火星子溅在《御金三策》的纸页上,辛弃疾屈指一弹,将那点灼痕按进纹路里——这是他今夜第三次检查密策。

大人,周都头的船到了。吴明远掀帘进来,腰间铁尺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他额角还沾着码头查案时的江雾,赵九渊昨夜没回客栈,小二说他提了个青布包袱,往江北渡口去了。

辛弃疾的指尖在案上轻轻叩了三下。

赵九渊是他安插在江北的细作,专盯金使与南宋官员的暗线交易。

此人虽贪杯,却极惜命,若非被拿住七寸,断不会叛逃。

他闭目时,脑内忽然泛起一片银光——这是三线图谱激活的前兆。

祖父辛赞曾说,辛家儿郎血脉里藏着,唯有生死关头才会觉醒。

此刻他看见三条亮线在脑中交织:一线是黑鹞子的快船航线,从临安到衢州需经富春江、兰江,昼伏夜行的话,当在三更靠岸;一线是吴明远手中的账册副本,若被焚,三十七条通敌线索便断了根;最后一线最细,却刺得人眼疼——是范氏药行旧址的老药工,那个能指证沈怀恩用粮船夹带硫磺的老人。

去把水娥请来。他睁眼时,眸中已无半分迷茫,再让铁鹞子备三匹快马,给范夫人。

水娥掀帘进来时,怀里还抱着五岁的小阿牛。

这船娘的手因常年摇橹而粗糙,此刻却轻轻抚过案上的铁箱:辛大人要藏的,可是那日从通济号起出的账册?

正是。辛弃疾打开铁箱,取出用油纸层层裹着的绢册,黑鹞子今夜必来焚档,我要这东西在他们刀火之前,先飞上天去。他指向窗外的江滩,你家阿牛最会放纸鸢,可愿将这账册藏在纸鸢的竹骨里?

待纸鸢飞到江心岛,自有周都头的人接应。

小阿牛立刻挣着要下地:阿娘,我能行!

昨日我放的百足蜈蚣飞到了云里呢!

水娥的手指在绢册上顿了顿,忽尔抬头笑了:当年我男人当盐枭时,常在风筝里藏盐引避官船。

竹骨空心,用鱼胶封死,雨水都进不去。她解开发髻上的银簪,挑开竹骨接缝,阿牛,去把你那只最大的拿来。

后屋的动静惊醒了外间的范如玉。

她提着一盏羊角灯进来,灯影里,鬓边的银簪微微发颤:元嘉,我刚才去看了吴明远家眷——他娘子正给小女儿裹襁褓,见我就掉眼泪。

所以需要你带她们去南山草庐。辛弃疾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那串他初任湖北时送的檀木珠,黑鹞子若扑空,定会拿家眷开刀。

你带绿芜连夜走,走山路,避开官道。

范如玉的手指在他手心里蜷了蜷: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辛弃疾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黑鹞子要的是辛弃疾畏罪焚档的戏码,我若走了,这戏就唱不圆。他指腹蹭过她眼尾的细纹,昨夜我算过,周海蛟的水军寅时能到江心岛布防。

等纸鸢飞过去,黑鹞子便是有翅,也难抢在官军前头。

范如玉忽然抽回手,转身从妆匣里取出把匕首。

那是她嫁时母亲给的陪嫁,鞘上雕着并蒂莲:这匕首淬过乌头汁,你收着。

若真遇上......

不会的。辛弃疾将匕首别在腰间,我非待宰之羊,乃引火之鸢。他望着她的眼睛,你且记着,等这阵风波过了,我们去带湖看荷花。

你不是说,想在湖边盖间竹楼,看我写词?

范如玉的眼眶红了,却到底没掉泪。

她取过案上的包裹,又回头看了眼正在粘纸鸢的水娥母子,方掀帘出去。

马蹄声在院外响起时,辛弃疾走到门边,望着她的背影融入夜色——那抹月白的裙角,像一片不肯落的云。

子时三刻,江风突然转急。

黑鹞子的快船贴着江堤靠岸时,船底刮过碎石的声响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夜鹭。

他裹着玄色斗篷立在船头,腰间悬着七把淬毒的柳叶刀——这是虞允文亲赐的,每杀一人便折一刀。

此刻七刀皆在鞘中,他却已闻到了血的腥气。

药行旧址在东头。身旁的死士压低声音,那老药工就住在后屋,嘴硬得很,前日还跟街坊说看见沈大人的亲信搬过木箱。

黑鹞子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最恨这种自以为握了真相的蝼蚁。

抬手间,第一把柳叶刀已飞出——刀光掠过药行的木牌,地钉在门框上。

他只说一个字。

火舌舔上房梁时,老药工的哭嚎混着木料爆裂声冲上天。

黑鹞子望着那团火,嘴角勾起冷笑——这把火既能毁了人证,又能引辛弃疾来救火,等他赶到,再给他扣个通敌者灭口才的罪名......

大人,吴宅到了。死士的声音打断他的盘算。

吴宅的门是虚掩的。

黑鹞子一脚踹开,迎面扑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尖叫,而是陈年老茶的气味。

正厅案上点着半柱香,香灰落了满满一铜炉。

里屋传来咳嗽声,一个老仆扶着门框颤巍巍走出来,手里还端着药碗:客官可是来寻吴都头?

他晌午便随辛大人查案去了,说今夜不回......

住口!黑鹞子的第二把刀抵住老仆咽喉,辛弃疾把账册藏在哪儿?

老仆的喉结在刀刃上滚动,浑浊的眼睛却突然亮了:辛公早说过,黑衣入衢,纸鸢升天。他抬手指向窗外,您瞧,那不是?

黑鹞子转身时,正看见江心岛上空飘着一只巨大的纸鸢。

月光下,竹制的骨架泛着冷青的光,竟似一面悬在半空的战旗。

更远处,江面上浮动着几点火光——是周海蛟的水军,每艘船尾都绑着浸了油的柴捆,分明是要火攻。

他嘶吼着拔刀,却见最近的火船突然点燃。

火舌腾起的刹那,江风卷着热浪扑来,将纸鸢的影子投在他脸上,像极了一张冷笑的脸。

三日后的临安,政事堂的青砖被日头晒得发烫。

王栐将那卷从江心岛纸鸢里取下的账册地拍在案上,墨笔在辽东马契四个字上晕开一片:陛下请看,这是沈怀恩与金使交易的凭证!

宋孝宗的手指扣着御案,指节发白:虞卿,你说。

虞允文跪在丹墀下,额角的汗滴在青砖上,洇出个深灰的圆:臣实不知......

不知?王栐冷笑着翻开账册末页,这页右下角的朱砂印,可是你虞府的字花押!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

沈怀恩被押进来时,官服已被扯得稀烂,脸上还沾着血:陛下!

是赵九渊......他说黑鹞子烧了药行,可那老药工根本没死!

他藏在柴房里,把什么都招了......

够了!孝宗拂袖而起,龙袍扫落案上的茶盏,辛元嘉贬而不怨,查奸于微,真社稷臣也。他望着阶下的虞允文,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着令沈怀恩下大理寺,赵九渊押解回朝。

至于你......

当夜,衢州江岸。

辛弃疾望着江心飘来的纸鸢残骨,竹片上的鱼胶已被江水泡软,露出里面半片绢册——那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为的是让黑鹞子确信账册已毁。

大人!铁鹞子的马蹄声惊起一群寒鸦,庐州急报!

辛弃疾展开信笺,烛火在金军主力异动,似欲绕道荆襄几个字上晃了晃。

他闭目时,三线图谱再次浮现——这次不是银线,而是血色的江道,曲曲折折,像条蛰伏的蛇。

去把地图拿来。他对铁鹞子说,声音里带着久未有的锋芒,再派人通知周海蛟,加派快船巡江。

江风卷着潮声涌来,将纸鸢的残骨卷向北方。

辛弃疾望着那片随波逐流的竹片,忽然笑了——火可焚纸,不可灭志;残骨顺流,载的是天心。

远处,有更急的马蹄声破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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