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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剑江湖 第132章 辛弃疾弃疾的手指

作者:小九点九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7 09:20:41

后半夜的中军帐里,灶火舔着药渣,噼啪声惊得烛芯跳了三跳。

孙景和的铁钳“当啷”砸在青石板上,震得药瓶里的残膏晃出几滴,在月光下泛着暗褐。

“元帅。”他蹲下身去捡铁钳,指尖却先触到那团未烧尽的黑块——原是半片契丹文的药引,被火烤得蜷成蝉翼状。

他突然想起前日在刑房里,那三个被寒鸦散控制的河北卒子,喉间暗红的淤痕像极了这药引的纹路。

“这药……若混了火油?”他抬头时,额角的汗顺着刀疤淌进衣领,“属下前日替那三个小子治喉伤,用了火油拔毒,药渣里的寒鸦散残粉遇火油……”

辛弃疾弃疾的手指在腰间酒囊上轻轻一叩。

那酒囊是范如玉用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旧甲片缝制的,甲片边缘磨得圆润,贴着掌心像块温玉。

他望着孙景和怀里的药瓶,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济南,祖父辛赞指着汴梁方向说:“金狗的玄鸦卫能毒人喉舌,可人心的火种,烧不尽。”

“取火折子。”他伸手。

范如玉早将火折子递来。

她站在丈夫身侧,月光透过帐帘落在她鬓边的银簪上,那是成婚时母亲给的,刻着并蒂莲。

孙景和倒出一点膏状药泥,放在陶片上,火折子凑近的刹那,幽蓝火苗“腾”地窜起三寸高,陶片中央竟浮现出个“贞”字——与前日从卒子袖中搜出的令符纹路分毫不差,连边缘被刀削过的毛茬都一模一样。

“好个‘鸦灭声,火灭心’。”辛弃疾的拇指摩挲着陶片上的字迹,“金狗用寒鸦散封喉,我们便用这信火油烧出假令。他们信令不信人,那便让这令替我们传谎。”

孙景和的手突然抖了抖。

三个月前他还是金军军医,替玄鸦卫调配寒鸦散时,总觉得那些哭嚎的汉人卒子活该——直到前日,那个最年轻的卒子咬着草席治喉伤,血沫子蹭在他手背上,热得烫人。

“属下这就炼十份。”他抓起药瓶往药炉跑,衣摆带翻了陶片,“定要烧得比真令还像!”

帐外传来铁蹄声。

岩生单膝跪在月光里,断臂处的布带渗着淡红,那是他前日在演武场自断左臂明志时留下的。

“末将愿领这差事。”他的声音像砂纸磨着石片——寒鸦散的余毒还在喉间啃噬,“末将本是河北人,金狗占了真定府那年,我阿爹被玄鸦卫吊死在城门楼,脖子上挂的就是‘贞’字令。”

辛弃疾蹲下身,望着岩生脸上未褪的青肿——那是他昨夜在刑房替三个卒子挡鞭子时留下的。

“此行凶险。”他解下腰间的同心玉牌,塞进岩生掌心,“若遇绝境,捏碎它。玉碎声能传半里,李二牛的死士营会来。”

“玉碎声?”岩生的残臂轻轻碰了碰玉牌,“当年我阿爹临去前,塞给我半块碎玉,说‘见玉如见亲’。”他突然笑了,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元帅,末将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

后帐里传来针脚穿过粗布的轻响。

范如玉坐在矮凳上,面前摊着件洗得发白的金军旧袍——是岩生从前在真定府当民壮时穿过的,衣襟处还留着块焦痕,那是他替邻居扑火时烧的。

她捏着银针的手顿了顿,想起今早岩生说:“夫人,这袍子我穿了十年,金狗的味儿早渗进布纹里了。”

“岩大哥。”她唤了声,岩生掀帘进来时,她正将“心火令”塞进袍角的暗袋,“袖中这药箱,外写‘玄鸦卫奉药’,里面是我让女眷们装的金疮药和参汤。若遇盘查,你便说‘南军要屠降卒,特来给自家兄弟送最后一剂’。”

岩生的残臂抚过药箱上的字迹——那是范如玉用左手写的,笔锋里带着她父亲范邦彦当年南渡时的苍劲。

“夫人,末将若见着河北父老……”他喉间发紧,“替我问问他们,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有个叫岩生的小子,总蹲在城门口等宋军?”

范如玉的银针扎进指尖,血珠落在袍角。

她却似未觉,只将岩生的手攥住:“替我告诉他们,江南有灯,不焚忠魂。”

三更天,岩生带着九名“静哨”降卒出发了。

他们扮作“鸦奴”,腰间悬着药箱,袖中藏着“心火令”,马蹄裹了棉布,在夜色里像九团移动的黑影。

范如玉站在营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转身对女眷们道:“备三十个药箱,明日随李二牛的死士营去驿道。”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玄鸦卫的信鸽能飞,可马蹄总比鸽翼慢些。”

蔡州边界的哨卡外,岩生的马前蹄陷进泥坑。

他翻身下马时,残臂的布带散开,露出狰狞的断口——那是他故意没系紧的,为让玄鸦卫的人看见。

“站住!”哨卡的灯笼晃过来,首领的刀尖抵住岩生咽喉,“报暗号。”

岩生咳了两声,喉间像塞了把碎瓷:“南军屠降卒,心火已乱。”他掀起药箱,“奉相爷令,给自家兄弟送最后一剂寒鸦散。”

首领的刀尖往下移了寸许。

他盯着药箱上的字迹,又摸出火折子,点燃岩生递来的“心火令”——幽蓝火光中,“南军内乱,可乘虚入”八个字清晰得像刻在他眼皮上。

“好!”他拍了拍岩生肩膀,“你这哑嗓子倒像真鸦奴,走吧!”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驿道旁,李二牛的死士们正蜷在树洞里。

他们看着岩生的队伍过去,又等了半柱香,才看见三骑快马冲过来——那是玄鸦卫的报信兵。

李二牛的飞索划破晨雾时,为首的兵卒还在摸怀里的密信,信纸上“心火令”的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幽蓝。

当夜,辛弃疾登上营寨的望火楼。

汉水在脚下泛着银光,十万火把同时点燃的刹那,连营百里的火光映得夜空如昼。

他望着北方,想起岩生出发前说的“火已南渡”,忽然觉得掌心发烫——那是范如玉塞给他的另半块同心玉牌,还带着她袖中的香。

“戴明远!”他拔剑指向北方,“传我将令:自今夜起,凡降卒值守者,皆授‘心火牌’,刻‘断臂不改志’五字。”

千里外的汴京相府,完颜守贞正将最后半块“贞”字令符按在案上。

他刚收到蔡州传来的密信,信纸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南军内乱,心火令显‘可乘虚入’。”窗外忽有幽蓝火光腾起,他摸着火折子的手顿住——那是玄鸦卫的传信暗号。

“备马!”他猛地掀翻茶盏,“传令左副元帅,集结三万精兵,明日寅时南下!”

汉水之畔,辛弃疾听着探马的急报,剑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他望着北方渐起的尘烟,轻声道:“你信火令,我布火局……”

话音未落,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探马滚鞍下马,甲叶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栖在旗竿上的寒鸦:“元帅!金军已过淮河,前锋距光州不足百里——”

辛弃疾的剑尖挑起一盏火把,火光映得他眼底如沸。

他望着北方,忽然笑了:“来得好。”

此时,岩生正站在金军后营的药棚里。

他望着远处南下的火把长龙,摸了摸袖中的“心火令”——那是范如玉用绣并蒂莲的线缝进去的。

夜风卷着药香扑来,他听见自己喉间的残毒在簌簌作响,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想起范如玉的话:“江南有灯,不焚忠魂。”

而在更北的真定府城墙上,有个老妇正踮着脚往南望。

她怀里揣着半块碎玉,那是二十年前儿子临走时塞给她的。

今夜,她忽然看见南方的天空亮得像着了火,便对着火光喃喃:“岩生啊,可是宋军要来了?”

汉水营中,辛弃疾刚将最后一道军令写完,帐外又传来马蹄声。

探马的声音带着喘息:“元帅!金军……金军败退途中——”

他的笔顿在纸上,墨滴晕开,像朵未开的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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