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空荡荡的口袋,脑子像被格式化的U盘,一片空白。
刚才还在摩天轮顶上跟死神跳贴面舞,现在连最后一点数据都被人顺走了。血顺着江叙白的肩膀滴到地板上,嗒、嗒、嗒,像是倒计时的秒针。我没敢看他,怕自己一开口就破防。
“别愣着。”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园区安保五分钟后到顶层,咱们得撤。”
我咬了下舌尖,疼感让我清醒了一点。U盘丢了,但账本内容我早背下来了,真正要命的是——那个S-09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和江叙白会同时看到它?
电梯没等我们,安全网自动收起,整座摩天轮开始缓慢旋转,像是有人在远程操控。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了。
“走消防通道。”我说,“去校医室。”
他挑眉:“你发烧了?”
“我没病。”我扯了下嘴角,“但我小时候‘打疫苗’的地方,刚好就是现在校医室的位置——这栋楼是老医院改建的,我记得回放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从冷藏柜拿出来的药瓶,标签上写着1998年3月。”
他脚步一顿:“你说那批假疫苗?”
“不是‘说’,是我亲眼‘看’到的。”我摸了摸后腰,那里有个针孔形状的浅疤,“我要找实物证据,把记忆变成铁证。”
他没再问,只是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扶墙跟着我往下走。楼梯间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我脑内卡顿的记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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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门锁是老式弹簧扣,用发卡三秒就能撬开。护士刚巡完晚班,走廊没人。
我直奔废弃药品回收箱,这种地方一般用来扔过期注射器和空瓶,没人会细查。箱子外层锁着,夹层却松动了——估计是保洁偷懒没修。
拉开那一刻,一股陈年药水味扑鼻而来。纱布堆里埋着几个玻璃瓶,大多模糊不清,直到我翻出一支细颈小瓶。
标签褪色严重,但生产日期还能辨认:**1998年3月17日**。
批号:B。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
这就是那天。我两岁高热惊厥,被注射“治疗药物”的日子。
我立刻启动记忆回放,画面却像老旧投影仪,撕裂成碎片。我看见女人戴口罩,露出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胎记,她打开冷藏柜,取出这支疫苗,替换进常规流程。
重复三次,终于看清标签与手中空瓶完全一致。
不是失误,是调包。
他们用含超高剂量苯巴比妥的假疫苗,给特定孩子做神经抑制实验。而我,是S-09号实验体。
我攥紧瓶子,指节发白。脑子里嗡嗡响,S-09的数字又闪了一下,这次还带了电流声。
“你脸色不对。”江叙白突然站到我旁边,声音压低,“是不是记忆模块又抽风了?”
我没答,只把瓶子递给他看。
他接过,眼神变了:“这个批号……我见过。”
“在哪?”
“顾氏实验室的销毁记录里。”他说,“这批疫苗名义上用于偏远地区免疫项目,实际全部流入地下实验链。你不是唯一被打过的人。”
我冷笑:“所以我是‘重点培养对象’呗?从小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皮鞋踩地的声音,节奏不对——不是护士的平底鞋,是硬底男鞋,正朝这边靠近。
我迅速把瓶子塞进内衣口袋,背靠药柜。
门把手转动。
下一秒,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踹开!
江叙白站在门口,手里甩出一张A4纸,直接拍在桌上。
“喏。”他喘了口气,“你要的检测报告。”
我拿起一看,红章盖得清清楚楚:苯巴比妥含量超标300%,采样来源标注为“废弃疫苗瓶残留液”。
“你哪来的?”我抬头。
“我让人从垃圾车转运站截的。”他淡淡道,“这批医疗废品原定今晚焚烧,差二十分钟就没了。”
我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因为你每次想找真相,都会往‘过去’钻。”他靠着门框,抬手推了下眼镜,“图书馆顶楼、档案室、心理治疗中心……现在轮到校医室。你就像个执着的考古队员,非要把自己的童年一层层挖出来。”
我没接话,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说得对。我不是在找证据,是在拼自己的人生。
他又撩起衬衫下摆,露出后腰皮肤。
一道月牙形胎记,正好在针孔位置。
“我也被打过。”他说,“剂量不如你,但足够让我每年三月十七号准时发烧、失忆。我爸以为是过敏,其实是系统性清除记忆残留。”
我看着他,喉咙发紧。
原来我们都被动过手脚。
不只是错换人生,是被设计的人生。
“所以S-09不是编号。”我喃喃,“是启动代码。”
“也是关闭开关。”他接道,“一旦激活进度达到100%,记忆会被彻底覆盖,变成听话的‘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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