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还在发抖,手指已经扣下扳机。
我脑子里一空,身体立刻往旁边滚。江叙白比我更快,他冲过来把我按在报废车底下,自己挡在前面。
枪响了。
那一瞬间,他左臂的胎记正对枪口,突然亮起蓝光。那道光像一面墙,子弹撞上去,卡住了,停在他的皮肤上,进不去也掉不下来。
血顺着他的袖子流下来,可子弹就那样粘在肉上。
“这……这是什么?!”陈宇声音都变了,手一抖,差点把枪扔了。
我没时间回答。我马上启动记忆回放,画面跳到十年前——我一直藏在心里、却拼不完整的那段记忆。
医院走廊,晚上。小时候的江叙白在保温箱里哭,一个女人跑过去抱他。黑影出现,拿刀刺她。她没躲,用手臂挡了一下。
刀扎进左臂,正好是胎记的位置。
蓝光照出来,刀当场断了。
画面停在那里。我睁开眼,呼吸都停了。
原来那不是疤。是弹孔愈合后留下的痕迹。每次受伤,它都会修复,也会保护他。
“你妈当年,就是靠这个救了你。”我低声说,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自己。
江叙白喘着气,手臂还在流血,脸色发白:“现在呢?还能撑几次?”
“不知道。”我看那颗悬浮的子弹,“但我知道,顾明远不会只派你一个来送死。”
陈宇一听,眼神更乱了:“我不是疯子!我妹妹在ICU!他们说只要拍到你们的尸体照,就给她用药!”
“胡说。”我冷笑,“顾明远这种人会守信用?你当他是好人?他连亲儿子都能做成克隆人,你觉得你妹妹算什么?实验废料都不如。”
他手一抖,枪口偏了半寸。
就是现在。
江叙白动了。他靠着车底翻过去,快速靠近陈宇。右手一抓,直接拆掉枪管,反手用枪托砸向他右膝——那是他去年打球伤过的地方。
“啊!”陈宇跪倒在地上,枪掉了。
江叙白一脚踩住枪,冷冷看着他:“下次威胁别人前,先查清楚对方有没有旧伤。”
我站起来,心跳还没稳,脑子已经开始转。地窖里的空棺又响了一声,像有人在里面敲了两下。
“别看了。”夜枭的声音从地窖口传来,“那是假信号。”
我没理他,拿着U盘走过去,贴在棺盖上扫描。数据冒出来,显示一行字:“宿主唤醒协议启动,等待双核接触。”
“所以是个陷阱。”我说,“顾明远想让我们以为里面有人活着,浪费时间,等他的追兵围过来。”
江叙白走来,把胎记贴在棺盖上。蓝光进去,咔的一声,棺底打开,露出一个发烫的追踪器,红灯一闪一闪。
“果然是诱饵。”他冷笑,“还给我们留了个定位器,方便他找我们。”
我把追踪器拔下来,塞进陈宇裤兜:“那就还给他。”
夜枭站在暗处,火光照着他脸上的纹身:“厂后有辆改装越野,油加满了,钥匙在顶灯罩子里。走西门坡道,别走主路,电网已经开了。”
江叙白点头,捡起枪放进腰带,伸手拉我:“走。”
我没动:“你就这么确定能逃出去?刚才用了能力,你现在体温一定很低吧?”
他扯了下嘴角:“是冷,但还没到躺下的时候。再说——”他低头看我,“你不是还得靠我挡子弹?”
“少得意。”我瞪他一眼,扶着他往角落走。
越野车停在一堆废车后面,黑色车身,轮胎宽,排气管改过,一看就不普通。我摸到顶灯罩,掏出一把铜钥匙,冰凉的。
江叙白靠在车边,呼吸有点重,左臂还在流血,但他没喊疼,也没松手里的枪。
“还能坚持吗?”我又问。
“只要你别放手。”他说。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方向不对,听起来不像警车,倒像摩托车混在里面。
“不是警察。”江叙白听着,“是清道队的摩托。”
“那就不能走大门。”我拉开车门,副驾有个工具箱。打开一看,有扳手、电焊钳,还有一个老式对讲机。
我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滋啦——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知意……你还记得七月二十三号吗?那天你回家,我抱着你哭了一整晚。”
我手一抖,差点把对讲机摔了。
江叙白立刻凑过来:“谁?”
“不知道。”我看对讲机,“但她说的日子……是我被沈家接走那天。”
“录音?”他问。
“不像。”我摇头,“是实时通话。信号在动,而且……她知道我的名字。”
江叙白一把抢过对讲机,拆开后盖,抽出电池,扔地上踩碎。
“别信任何声音。”他说,“特别是突然叫你名字的‘亲人’。”
我点头,把对讲机也扔了。
这时,夜枭从地窖出来,拖着瘫着的陈宇。
“关这里。”他指旁边的仓库,“等风头过了再问话。”
“他还活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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