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姑娘个子不算高,和坐在轮椅上的闻仰青几乎差不多。
苏果不会什么文雅的词儿,只觉得这姑娘自带一股灵动的气场,过耳的短发在阳光下带着些栗棕色,发尾微微翘起,像是小猫抖动耳朵时翘起的绒毛,衬得那张小脸愈发精致。
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在阳光下几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像上好的白瓷,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碰一下,却又怕碰碎了。
最妙的就是那五官,圆溜溜的杏眼微微上翘,鼻尖翘起一点俏皮的弧度,嘴唇是淡粉色的。
江月正低着头看闻仰青手里的袋子,脖颈的线条像天鹅幼崽般纤细,让人一看就升起一股保护欲。
不过一眼,闻仰青似有所觉的看向了他的位置,苏果连忙转身离开。
边走边在心里感叹,住在对面的这对夫妻,真是长了一张般配的好样貌啊。
苏果回去怎么教训妹子,又和媳妇聊了些什么,江月和闻仰青不得而知。
闻仰青从袋子里拿出梨,挪动轮椅,从桌子上拿起搪瓷杯从江月刚刚拎回来的水桶里接了杯水,细致地把梨洗干净,才递给江月,哄小孩儿似的:“拿着吃吧。”
江月抿起唇,不甘不愿地说道:“刚刚隔壁的苏大哥说,可以放进井水里冰一冰再吃。”
她来了这里,可再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别说夏天该吃的冰激淋冰镇果汁等等了。
江月贪凉,觉得夏天就该吃些凉的。
可闻仰青挑了挑眉:“苏大哥?”
江月解释:“他都三十啦,我叫他名字不太合适吧。”
闻仰青使唤江月去把他背包里的军刀拿来,就是他割喉的那一把,因为是闻仰青身上唯一的东西,江月当时捡起来塞进口袋里了。
后来闻仰青醒了,江月又洗了拿酒精消了毒还给了闻仰青。
闻仰青修长的手指翻了个灵巧的刀花,手稳极了,梨皮被削得细细薄薄的,直到削完一整个,梨皮都没有断。
闻仰青将梨皮放进杯子里,又把梨切成块,放在江月面前。
闻仰青对江月对苏果的称呼有些不满,可又知道自己的不满毫无道理。
江月却伸手从闻仰青手里拿了一块儿梨塞进嘴里,也不喊着要放进井水里冰一冰了。
江月吃了一块儿,见闻仰青没有吃梨的意思,又拿了一块儿塞进闻仰青的嘴里:“干嘛不吃?”
“好甜的。”
江月柔软的手指擦过闻仰青的唇,闻仰青的心下意识的停了一拍。
他大口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哄小孩儿的东西,你吃就好了。”
江月却暗自撇嘴,知道闻仰青是给她留的,苏果一共送了六个梨,不多。
她吃了一半,剩下全一个个塞进了闻仰青嘴里:“吃你的吧。”
江月站在闻仰青面前:“难不成咱家以后就吃这六个梨不成?”
“以后我想吃你不给我买了?”
闻仰青看着江月掐腰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买。”
声音温柔宠溺,听的江月脸又红了。
晚上,江月上了炕,拿出褥子把床铺好,把里面的一半炕多铺了一层对折的褥子,这是怕夜里闻仰青尿了给垫的,这样她发现了抽出来洗了就好了。
收拾好了床,她又去外屋拿了搪瓷盆接了水,烧热了放进里面的浴盆里,一趟一趟的,直到出了一身汗,才让闻仰青进去洗。
闻仰青看着江月的样子:“下次不用烧水了,我用冷水洗就行。”
江月只当听不见,自己去了外面洗漱了,又打了一盆水,等闻仰青收拾好了,才把浴盆里的水倒了,洗干净盆。
自己才重新烧了水,给自己擦洗了身体。
等她出去的时候,闻仰青正低着头看书,一盏煤油灯小心的放在床头。
江月爬上炕,看着闻仰青,小脸上满是严肃:“以后不许说影响团结的话了。”
闻仰青合上书,看着江月,顺从地和她开起了座谈会:“什么是不利于团结的话?”
江月举例:“比如说,不用帮你烧热水,用冷水洗澡。”
“又比如说,觉得自己是个残废,不好意思让我帮你收拾裤子。”
“再比如说,觉得自己拖累了我。”
江月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看起来温暖极了:“要不是你要了我做媳妇,我现在还在小河村里被欺负着喂猪,我平时睡得都是草房。”
江月垂下脸,一副全世界最可怜的模样:“如果不是你把我留在身边,说不定我今年冬天就会被冻死了。”
“去年冬天的时候,江家嫌我晦气,说我是个杂种,把我赶出门,我没地方去,只好去了牛棚里,睡在牛旁边,险些没熬过去年冬天。”
“江美琴说让我替她嫁给你的时候,我高兴极了,我以为我终于有家了。”
“可是没想到你根本不喜欢我,不光如此,还想让我嫁给别人。”
江月声音越来越低落。
话里的内容却听得闻仰青心里一阵阵得隐痛,他从没想过江月过去居然是过得那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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