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剑砺途 第9章 寒夜葬故友，锈剑伴孤途

杨凡哭了很久，直到夜色完全降临，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帮陈青整理好衣服，把被子盖好，然后拿起藏锋剑，放进木盒里，揣在怀里 —— 他要亲手把陈青师兄埋了，埋在一个能看到青玄门的地方，让师兄能看到他以后的成就。

他走出疗伤室，外面的夜色很浓，只有几盏挂在廊下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他没有去找管事，也没有去找其他弟子 —— 他知道，陈青师兄在宗门里没有亲人，除了他，没人会真心为师兄送行。

他从杂役房拿了一把小铲子，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裹住陈青的身体 —— 他没有棺材，只能用这种方式，送师兄最后一程。他背着陈青，手里拿着铲子，怀里揣着藏锋剑，一步一步朝着后山走去。

后山的路很暗，没有灯笼，只有天上的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路边的野草很高，刮在他的腿上，带来轻微的刺痛，可他一点都不在意 ——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青师兄的样子，想起师兄第一次救他的时候，想起师兄给他下品灵石的时候，想起师兄把藏锋剑交给她的时候。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一定会让藏锋剑现世，一定会去遗迹找符文，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凡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像是在跟陈青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发誓。

他走到后山的一片松树林里 —— 这里是他以前偷偷练气的地方，视野很好，能看到整个外门的灯火，而且很安静，适合陈青师兄安息。他放下陈青，用铲子开始挖坑 —— 土很硬，他的力气又小，挖了半个时辰，才挖了一个能埋下人的坑。

他小心翼翼地把陈青放进坑里，又把自己早上摘的薄荷，放在陈青的身边 —— 师兄喜欢薄荷的清香，有薄荷陪着，师兄应该不会孤单。他开始填土，每填一把土，心里就疼一下，直到土把坑填满，堆成一个小小的土堆，他才停下来。

他没有墓碑，只能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放在土堆前，用炭条在石头上写下：“故友陈青之墓，弟子杨凡立。” 炭条的字迹有些歪歪扭扭，可他写得很认真，每一笔都用尽了力气。

写完后，他跪在石头前，磕了三个头，额头碰到冰冷的地面，却一点都不觉得疼。他站起来，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堆，心里像空了一块，又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 空的是失去师兄的悲伤，满的是传承师兄遗愿的坚定。

夜色更浓了，松树林里的风很大，吹得松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哭，又像是在为他加油。杨凡摸了摸怀里的藏锋剑，木盒里的剑依旧微微震动，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提醒他 —— 他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转身，朝着杂役房的方向走去。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只有外门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他的脚步很稳，不再像以前那样犹豫，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胆怯 —— 他的怀里有藏锋剑，心里有陈青师兄的嘱托，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欺负的杂灵根弟子了。

回到杂役房时，其他弟子都已经睡了，只有李虎的铺位还亮着灯 —— 李虎正坐在铺位上，擦着他的那把铁剑，看到杨凡回来，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嘲讽：“哟，这不是咱们的杂灵根吗？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鬼混了？”

杨凡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铺位前，把藏锋剑的木盒放在枕头底下，然后躺下，闭上眼睛。他现在不想跟李虎吵架，也不想跟任何人计较 ——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修炼，就是让藏锋剑现世，就是完成陈青师兄的遗愿。

李虎见他不说话，觉得没趣，哼了一声，继续擦剑。杂役房里很安静，只有李虎擦剑的声音，和杨凡怀里藏锋剑那微弱的震动声，交织在一起，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