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剑砺途 第7章 锈剑现真容，临终托重诺

杨凡守在陈青床边，直到日头过了正午，陈青才再次睁开眼睛。这次他的精神好了些，能靠在枕头上，不用再躺着。杨凡赶紧把早上剩下的粗粮饼拿出来，掰了一小块，泡在温水里，喂到陈青嘴边。

陈青慢慢咽下去，喝了几口温水，才开口说：“杨凡，你去…… 把我床底下的那个木盒子拿出来……”

杨凡愣了愣，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子是普通的桃木做的，表面有些磨损，还刻着几道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打开它……” 陈青说。

杨凡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把剑 —— 一把比他手掌长不了多少的短剑，剑身布满了锈迹，连剑柄都是黑褐色的，看起来确实像块废铁，只有剑尖处隐约能看到一点银白色的金属光泽，证明它曾经也是一把锋利的剑。

“这就是…… 藏锋？” 杨凡轻声问 —— 他刚才在心里给这把剑起了个名字，觉得这把藏在锈迹下的剑，配得上 “藏锋” 二字。

“藏锋…… 好名字……” 陈青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剑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我师父说过，上古的剑，有的会藏着自己的锋芒，不遇明主不现世…… 这把剑，或许就是这样。”

杨凡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剑身的锈迹 ——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不像普通的铁，更像一种从未见过的金属，而且这冰凉里还带着一丝极淡的暖意，顺着指尖往经脉里钻，跟他之前感受过的灵气都不一样。

“我试过很多次，不管用什么方法，都除不掉这些锈迹……” 陈青看着他的动作，缓缓说，“用灵水洗，锈迹会更重；用灵气磨，反而会耗我的灵气…… 我甚至找过丹房的执事，他说这锈迹里有上古的‘封灵阵’，除非能找到破解之法，否则永远都是这副样子。”

杨凡心里一惊 —— 封灵阵？他在小册子上记录过宗门典籍里的阵法，可从没听过 “封灵阵”。他赶紧在心里默念，把 “藏锋剑有上古封灵阵” 记下来，想着回去就补到小册子上。

“我本来想…… 等找到破解之法，用这把剑去筑基……” 陈青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遗憾，“可现在看来，没机会了……”

“师兄，你别这么说，” 杨凡赶紧打断他，“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找破解之法，一定能让这把剑现世的！”

陈青摇了摇头，看着杨凡，眼神变得无比认真：“杨凡，我知道自己的身子…… 我把这把剑交给你，不是让你帮我实现愿望，是因为…… 我觉得你能让它现世。”

“我？” 杨凡愣住了，指了指自己，“师兄，我是杂灵根，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怎么可能……”

“杂灵根怎么了？” 陈青打断他，声音提高了些，“我师父也是杂灵根，可他照样能修炼到筑基后期！根骨从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有一颗不肯放弃的心 —— 你偷偷观察别人修炼，记在小册子上，我早就知道了。”

杨凡心里一震，抬头看着陈青 —— 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没想到师兄早就知道了。

“上次我去杂役房看你，看到你枕头底下的小册子，翻了几页……” 陈青笑了笑，“你记录的那些灵气流速、经脉反应，比宗门的典籍还详细。我当时就想，你这么用心，就算是杂灵根，也一定能走出自己的道途。”

杨凡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藏着的秘密，早就被师兄发现，而且师兄还这么认可他。他攥着藏锋剑，冰凉的剑身仿佛有了温度，顺着指尖传到心里，让他原本有些动摇的信念，又变得坚定起来。

“杨凡，” 陈青的声音又弱了些，他抓住杨凡的手，把藏锋剑往他手里塞，“这把剑，你拿着……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别放弃修炼，别放弃这把剑…… 说不定，它能帮你改变命运……”

“师兄，我……” 杨凡想说自己不能要，可看着陈青认真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这是师兄的心意，也是师兄的希望，他不能拒绝。

“还有……” 陈青喘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去那个遗迹，记得看看墙壁上的符文…… 我总觉得那些符文跟这把剑有关…… 或许能找到破解封灵阵的方法……”

“我记住了，师兄，” 杨凡用力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藏锋剑的锈迹上，“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把剑，一定会去遗迹找符文，一定会修炼有成，不辜负你的期望！”

陈青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慢慢松开手，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这次他没有再咳嗽，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只是那平稳里，带着一丝再也不会起伏的预兆。

杨凡握着藏锋剑，坐在床边，看着陈青的脸，眼泪无声地往下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藏锋剑的锈迹上，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