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喊声裹着峡谷里的风,从矿道入口钻进来时还带着碎石滚落的脆响。卡索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手电筒的光束在通道墙壁上晃出一片乱颤的光影,方才因找到武器库而扬起的兴奋,瞬间被一层冷意浇灭。
“怎么回事?”他转身朝入口跑时,声音已经沉得像峡谷里的岩石,“罗伊的队伍不是在中段警戒吗?怎么会让敌人摸到这里来?”
李鄞跟在他身后,战术头盔的分析功能早已自动切换到“敌情探测”模式,眼前的通道里除了他们两人的热能信号,还能看到入口处正涌来十几个陌生的红色光点——是敌人的热能反应,数量比他们预想的要多。
“不是金鹰家族的人。”李鄞盯着头盔显示屏上的光点分布,突然开口,“他们的移动队形很散,不像是受过正规训练的雇佣兵,更像是……部落里的散兵。”
卡索脚步没停,指尖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电击棒,另一只手抓起了放在通道口的离子步枪:“是红石部落?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我们才刚找到矿道,消息不可能传得这么快!”
两人冲出矿道时,最先撞进眼里的是满地狼藉。三个负责警戒的老殖民者倒在地上,其中一个捂着胳膊,鲜血正从指缝里渗出来,染红了赤色的岩石;另一个的勘探仪摔在旁边,屏幕已经碎裂,冒着淡淡的青烟。而十几个穿着兽皮外套、脸上涂着红色油彩的人,正举着简陋的石斧和改装过的能量枪,围着悬浮矿车打转,显然是想抢走车上的设备和炸药。
“放下东西!”卡索端着离子步枪,枪口对准那群人的后背,声音震得空气都发颤,“红石部落的人,你们敢动我的东西?”
那群人猛地回头,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肩膀上扛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猎枪,脸上的红色油彩画成了岩石的纹路,额头上还戴着一个用星岩蜥鳞片串成的头饰。他看到卡索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卡索首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看来,我们找的是同一个地方。”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矿脉?”卡索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扫过地上受伤的殖民者,语气里的怒意更盛,“是金鹰家族告诉你们的?还是你们早就盯着西风峡谷了?”
“金鹰家族?”男人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猎枪,“那群只会躲在飞行器里的软蛋,还没资格跟我们红石部落合作。我们是跟着星岩蜥的踪迹来的——这几天峡谷里的星岩蜥都在往这边跑,傻子都知道这里有好东西。”
李鄞悄悄移动到受伤的殖民者身边,从急救包里拿出止血带,帮他缠住流血的胳膊。同时,他的战术头盔正快速分析着眼前这群红石部落成员的装备:石斧和猎枪大多是自制的,只有三个人手里拿着改装过的能量枪,看起来像是从废弃的联邦营地捡来的旧货。这样的装备,按理说不该有勇气直接突袭卡索的队伍——除非,他们背后还有人。
“你们想要什么?”李鄞突然开口,目光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星核矿石?还是矿道里的东西?”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跟着卡索的年轻人敢主动搭话。他上下打量了李鄞一番,注意到他腰间的战术匕首和头上的头盔,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你是谁?卡索的新手下?”
“我是来帮卡索勘探矿脉的。”李鄞没有隐瞒,语气平静,“红石部落靠采集岩矿为生,星核矿石对你们来说确实重要,但硬抢的话,只会两败俱伤。你们首领应该知道,星核矿石的开采需要设备,光靠石斧,就算拿到矿脉也没用。”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显然被说中了要害。他身后的几个部落成员也开始窃窃私语,手里的石斧不自觉地放低了几分。卡索看了李鄞一眼,悄悄松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他没想到李鄞会突然抛出合作的话,但眼下的情况,硬拼确实不划算:他们这边有三个人受伤,对方人数占优,真打起来,就算能赢,也会损耗太多人手,后续的开采和防御都会受影响。
“两败俱伤?”为首的男人哼了一声,却没再往前冲,“卡索首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在黑岩矿区,你可不是这样的——为了一块普通的铁矿,都能跟我们打三天三夜。”
“现在不是黑岩矿区。”卡索冷冷地说,“这里的矿脉比黑岩矿区的铁矿珍贵十倍,而且,金鹰家族还在盯着我们。你们现在跟我们动手,只会让金鹰家族捡便宜——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拿到矿石。”
男人沉默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殖民者,又看了看矿道入口,似乎在权衡利弊。李鄞趁机补充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们熟悉赤岩星的地形,能帮我们防范金鹰家族的偷袭;我们有开采设备和矿道里的武器,能帮你们开采矿石。等开采完成,我们分你们三成矿石——这比你们硬抢,拿到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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