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舰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划破中枢空间站外围的星云带。萧诺盯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废弃空间站——那是一座早已停止运行的矿石加工站,锈迹斑斑的金属外壳布满陨石撞击的凹痕,如同漂浮在星海中的巨大墓碑。
“检测到废弃空间站内部有两处生命信号,均未匹配到联邦公开数据库。”幺幺柒的电子音带着警示,“空间站能源系统处于瘫痪状态,仅有应急通道的微光照明,存在安全风险。”
萧诺握紧腰间的能量手枪——这是他从萧承的私人武器库中找到的防身装备。他没有回应幺幺柒,只是示意穿梭舰在空间站的对接舱停下。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机油与铁锈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暗处窥视。
“萧议员,这边请。”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伴随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束。
萧诺深吸一口气,举着手枪缓步走入通道。应急灯每隔数米才亮一盏,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通道的轮廓,墙壁上的管线裸露在外,时不时滴下几滴浑浊的液体。那道手电筒光束始终在前方十米处晃动,引导着他走向空间站的核心控制室。
推开控制室的铁门,萧诺立刻警惕地扫视四周——房间里布满了废弃的控制台,显示屏碎裂一地,角落里堆着几箱过期的补给品。手电筒的主人背对着他站在中央的主控台前,身形瘦削,穿着一件破旧的联邦安全局制服。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在查赵坤?”萧诺的枪口对准对方,沉声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一个遮住半张脸的呼吸面罩,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没有回答萧诺的问题,反而扔过来一个数据板:“看看这个,就知道秦峰给你的证据有多假。”
萧诺犹豫了一下,用枪口挑过数据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屏幕上显示的是秦峰与赵坤的秘密通讯记录——就在三天前,秦峰还在向赵坤汇报“萧诺的动向”,甚至提到“已按计划将伪造证据交给萧诺,稳住了他”。更令人心惊的是,记录里明确写着,萧承出事当天,秦峰曾向赵坤透露过“启明星号”的航线信息。
“不可能!”萧诺的瞳孔骤然收缩,“秦峰说他在等扳倒赵坤的机会,他还拿出了和赵坤的合作协议作为证明!”
“合作协议?那不过是秦峰用来骗你的道具。”面罩人冷笑一声,伸手摘下呼吸面罩——露出一张萧诺有些印象的脸,正是监察委员会前主任李正明,“他和赵坤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当年萧承推动跨城邦商业法典立法,秦峰担心触动自己的利益,就和赵坤勾结在一起,暗中阻挠立法进程。这次萧承发现星髓矿走私案,秦峰怕自己被牵连,才主动向赵坤通风报信,害死了萧承!”
萧诺的脑海一片空白,秦峰的“顾全大局”、“等待机会”,此刻看来都成了精心编织的谎言。他想起秦峰递给他金属盒子时的眼神,想起商业协会会议室里周明的轻蔑笑容,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不仅没能拿到证据,反而掉进了秦峰与赵坤设下的陷阱。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萧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枪口依旧对准李正明。他清楚,李正明突然出现,绝不会仅仅是为了“揭穿真相”。
李正明的眼神黯淡下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一段加密视频:“因为我欠萧承一条命。三年前,我儿子患了罕见的基因病,是萧承动用自己的关系,从域外城邦找来特效药,救了我儿子一命。我辞职不是因为被收买,而是因为发现了秦峰与赵坤的勾结,怕他们对我家人下手,才故意隐姓埋名,暗中收集证据。”
视频里是秦峰与赵坤在私人会所密谈的画面——两人举杯庆祝“萧承已除”,还提到“伪造的证据足以让萧诺跳进坑里,等他在议事会上拿出假证据,就可以以‘诬告议员’的罪名罢免他的资格”。画面的最后,秦峰笑着说:“等搞定萧诺,赤金航道的星髓矿就全是我们的了。”
萧诺的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从他接触魏然开始,每一步都在秦峰与赵坤的算计之中——魏然的交易数据是“诱饵”,苏晴的记忆芯片是“引导”,甚至秦峰提出的“星髓矿价格监管委员会”,都是为了让他在议事会上彻底暴露,然后一网打尽。
“真正的证据在哪里?”萧诺问道。
李正明走到墙角,搬开一个沉重的箱子,露出一个隐藏的保险箱:“萧承早就料到秦峰可能反水,所以把核心证据分成了两份,一份交给我,一份藏在了他的私人空间站。这里面是银行流水和走私航线的原始数据,足够证明赵坤的罪行,但要扳倒秦峰,还需要找到另一份证据。”
就在李正明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时,控制室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锁死,应急灯瞬间全部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不好!”李正明低喝一声,刚要去摸腰间的武器,就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通道传来,伴随着能量步枪的上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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