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站在紧闭的皇城外,夜风如刀,吹不散他眉心的日月印记。城门之上,陆九渊的机关义肢发出细微的哀鸣,那是他内心挣扎的映射。
将军,陆九渊压低声音,陛下并非真要杀你。她是...被国师的残魂影响了。
话音未落,林墨便感觉到共生契约那头传来尖锐的刺痛。萧清凰的意识如同被浓雾笼罩,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在那混沌深处,一个苍老的声音反复低语:杀了他,预言自破;杀了他,天下可安。
那是前朝国师的残魂,藏在鲛人泪碎片中,随月漓的记忆一同渡入了萧清凰识海。
让开。林墨沉声道。
将军,硬闯会坐实谋逆...
我不用硬闯。林墨抬起手,掌心是那枚从萧怀瑾身上取下的陨星铁片,我要让她自己开门。
他将铁片贴在城门铜钉上,注入共生之。铁片内封存的前朝记忆瞬间爆发,化作一道金光直冲御书房。画面中,年轻的国师跪在祭台前,声嘶力竭:臣以性命起誓,双王若同心,必引天罚!陛下,杀太子,保江山!
而祭台之上,前朝皇帝只回了四个字:朕...不信。
画面消散,城门缓缓开启。
御书房内,萧清凰脸色苍白如纸,手中朱笔在奏章上洇开一团红墨。林墨走入时,她抬头,凤目中混沌与清醒交织:我听见国师在喊...
是残魂作祟。林墨上前,以苍云断刃割破指尖,滴下一滴血在她眉心金痕上。日月印记共鸣,将那缕残魂强行镇压,真正的国师早已魂飞魄散,留下的只是执念。
萧清凰喘息着靠在他肩上:奴隶名册...查得如何?
正要请示陛下,林墨缓缓道,臣想见那些被解救的奴隶,特别是...身上七苦印最深的那几个。
皇庄地牢深处,潮湿阴冷,混杂着血腥与草药的气味。
被解救的奴隶共三百七十一人,但真正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九人——其余都在获救后七日内七苦印爆发,化作黑水。活下来的,皆是印记较浅、被贩卖时间不足一年的。
林墨要见的,是唯一一个烙印最深的幸存者。
那是一个老妪,双目已盲,手脚俱残,肩胛处的七苦印几乎覆盖整个后背,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她蜷缩在草席上,口中念念有词:九重天...九重天开了...都要死...都要死...
什么九重天?林墨蹲下身,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老妪浑身一颤,空洞的眼窝向他:你身上有...日月印...你是那个...会毁灭一切的人...
她以残指蘸起地上的污水,在墙上颤抖着画出一个图案——九层叠加的圆环,每层环上刻着不同符号,最中心是一个燃烧的黑色晶体。
这是...萧清凰倒吸一口凉气,前朝皇室的九重天机关图。
根据前朝典籍记载,开国皇帝在太庙之下建造了九重天机关,集龙脉之力,镇压九州气运。机关每开启一重,国力便强盛一分;但若九重齐开,则会引动天劫,苍生涂炭。
机关不是失传了吗?陆九渊皱眉。
没失传,老妪忽然开口,声音变得年轻而清澈,仿佛换了个人,只是被国师改了。他将陨星铁填入机关核心,把镇压龙脉...变成了吸收觉醒者。
她抬起头,眼窝中竟流出银色的泪:我是第七号实验体,本名苏晚晴。
苏晚晴!将军夫人!林惊澜的亡妻!
林墨如遭雷击。大纲中,苏晚晴在刑场咬舌自尽,精通机关术,遗作机关鸟在卷二出现。她本该死了十年!
我没死,苏晚晴似乎能听见他的心声,国师用魂印封了我的意识,将我制成机关人偶,借我的嘴,向你们传话。
她抬起残臂,指向九重天图:崔氏商会贩卖奴隶,不是为财,是为填机关。每百人献祭,可开一重。如今...已开了七重。
萧清凰凤目含煞:第八重需要什么?
需要...苏晚晴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机械般的笑容,双王血脉,同时叩关。
她话音未落,背后的七苦印轰然炸裂,身体化作黑色晶粉消散。粉末在空气中凝成一行字:九重天第八重,在龙脉之心。陛下与将军,不见不散。
林墨与萧清凰对视,彼此眼中皆是震惊。
萧清凰立刻展开山河社稷图,指尖划过代表龙脉的七处节点。节点呈北斗七星状分布,第七号矿脉在迷雾岛,是龙脉之尾;第一号节点在太庙,是龙脉之首。
龙脉之心...她喃喃,不是节点,是节点之间的连接处。
林墨将陨星铁片置于图上,铁片自动吸附在中央空白处。那里原本一片空白,却在铁片触碰的瞬间,浮现出第八个光点——位于东海与南海交界处,一个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岛屿。
岛屿名为:归墟。
归墟...陆九渊机关义肢发出刺耳的警报,传说万物终结之地。国师竟将九重天第八重,建在那里。
林墨却注意到,那岛屿的位置,与山河社稷图上缺失的一角完全重合。而那缺失的一角,正是萧清凰登基大典时,被雷击焚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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