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疼得……简直像有把凿子在给灵魂穿孔!谁家穿越送这套餐——开局高烧 慢性中毒 冷宫包邮,连个新手大礼包都不给?!”
上一秒,赵宸的记忆还死死钉在军事演习指挥中心——刺眼的白光“唰”地吞噬一切,耳边是战友嘶吼的“卧倒!”,紧接着便是剧痛与黑暗。谁料再睁眼,迎接他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也不是消毒水味,而是——一根在惨淡月光下晃荡的蜘蛛网,正悠悠地、不怀好意地悬在头顶,像极了某部烂鬼片里“怨灵即将出场”的经典镜头。
一股混杂着霉味、药渣味,还有某种疑似老鼠尸体腐烂的“复合型”腐朽气息,猛地灌进他肺里,呛得他一阵狂咳。每咳一下,脑袋就跟要炸开似的,仿佛有颗手榴弹在颅内引爆;喉咙里更是火烧火燎,像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炭,还附带“持续灼烧”效果。
“殿下!殿下您醒了?!苍天有眼啊!祖宗显灵啦!”
一个带着哭腔、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三十年的老破锣声音在耳边炸开。赵宸费力扭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藏蓝太监服的老头,正跪在冷得能煎鸡蛋的青砖地上,激动得浑身直哆嗦,浑浊的眼泪顺着脸上那十八条“岁月沟壑”往下淌,活像一条决堤的小河。
这老头,是李德全,他贴身的太监,也是母妃去世后,唯一还肯叫他一声“殿下”的人。
“水……”赵宸的声音干得跟砂纸磨过砂纸一样,嗓子眼冒烟。
“哎!哎!老奴这就去!”李德全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一张瘸了腿的掉漆木桌,拎起个粗陶壶——那壶嘴还缺了块瓷,像被狗啃过。他倒了半碗浑浊的水,水底还飘着点疑似浮萍或霉菌的沉淀物,小心翼翼捧到赵宸嘴边,一脸“这可是琼浆玉液”的虔诚。
赵宸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冰凉暂时压下了喉咙的灼痛,却让浑身冷得更透彻了,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身下这“雕花木床”硬得硌人,薄褥子薄得能数清棉花粒,那床颜色暗沉、摸上去还湿乎乎的棉被,沉甸甸压得他喘不过气,像是盖了条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咸鱼。
他转动眼珠打量这间“寝殿”——碎玉轩,名字听着像诗,实际是皇宫最犄角旮旯的弃所,堪称“皇家废弃物资回收站”。 屋里寒酸得让乞丐都摇头:一张破床,一条瘸腿桌,两个发霉的旧箱笼,外加一面蒙尘的铜镜——镜面斑驳,照人得靠想象力。窗户纸破洞比补丁多,冷风嗖嗖往里灌,吹得角落里那盏小油灯的火苗左摇右摆,活像随时要咽气,映得满屋子鬼影幢幢,仿佛下一秒就有个白衣女鬼从镜子里爬出来喊“还我命来”。
“咳咳……李伴,我睡了多久?”赵宸逼自己冷静,挤出一句原主常用的称呼,语气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殿下,您昏睡快两天两夜了!高烧不退,净说胡话……什么‘导弹锁定’‘坐标归零’,老奴听得肝儿颤……”李德全抹了把泪,哽咽道,“太医来看过,只说是风寒,开了几副药。可您喝了不见好,反而更重了……老奴……老奴真怕您……”说着又要嚎。
正说着,殿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和压低的交谈,透着股不耐烦,像极了物业催缴水电费。
“里头还没动静?这都两天了,不会真没气儿了吧?”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是宫女春桃,语气活像在讨论一只快死的猫。
“嘘!小声点!李公公还在里头呢。”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劝道,这是秋月,声音软得像刚蒸好的糯米团子。
“在又怎样?一个失势的老太监,守着个快断气的皇子……要我说,早点准备后事才是正经,省得咱们在这鬼地方挨冻受饿!”春桃翻了个白眼,语气刻薄,“这大半夜的,冷死个人,连块炭都没有,真晦气!我昨儿个脚趾头都冻麻了,回头生了冻疮,谁赔我新鞋?”
“春桃姐姐,别说了……”秋月小声哀求,还偷偷往门缝里瞅了一眼,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门外的对话一字不落传进来,李德全脸色青白交加,气得胡子直抖,却不敢出声斥责,只是担忧地望向赵宸,眼神里写满了“这帮白眼狼,等殿下好了非得收拾他们”。
赵宸闭上眼,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混着高烧的余痛,如同系统强制更新般,轰然灌入脑海——
大胤皇朝八皇子赵宸,生母苏贵妃,三年前因“巫蛊”案被诬,赐白绫自尽。母族苏家满门抄斩或流放,烟消云散。而他这个曾经母慈子孝、有过短暂快乐的皇子,从此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被扔到这形同冷宫的“碎玉轩”,圈禁等死。
记忆里的那点暖意,对照现实的冰冷,格外残酷。原主就是在无尽的绝望、恐惧和身体日渐衰弱中,最终咽了气——死得比宫斗剧里的炮灰还无声无息。
赵宸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道属于现代精英军人的锐光,像一把沉睡的军刀终于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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