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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风的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甲板上的所有人，神情各异。
厉无生、袁洪这些早已习惯了顾长风行事风格的属下，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狞笑。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
直接下去，一巴掌拍死，然后搜刮战利品，简单，高效。
而雷暴、洛凡这些新来的“科技奴仆”，则是在快速地分析着。
洛凡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数十种方案：【方案一：无人机精确打击，使用次声波武器，在不损伤目标躯体的情况下，摧毁其神经中枢。成功率99.8%。】【方案二：部署纳米机器人集群，进行**寄生与控制，可完整获取其基因信息及记忆。成功率98.7%……】
但他们，都没有开口。
因为他们知道，主人问的，不是他们。
顾长风的视线，正饶有兴致地，在姚曦、云韵、孔雀希这三位女王的身上，来回逡巡。
这，是她们的“考场”。
云韵低着头，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似乎还沉浸在故土被毁的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拔。
孔雀希则是蹙着眉头，她那高傲的本性，让她不屑于去思考如何虐杀一只“蝼蚁”。在她看来，直接用五色神光刷成虚无，便是最大的仁慈。
最终，还是姚曦，先一步站了出来。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抢答”的模式。
“回主人。”她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若是奴婢，不会立刻杀他。”
“哦？”顾长风挑了挑眉，“为何？”
“因为，他的价值，还未被完全榨干。”
姚曦抬起头，那双曾经死寂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理智的光芒。
“从光幕中看，此人，心性坚韧，智计不凡，能在三位斗皇的追杀下，寻得一线生机，绝非庸才。”
“而且，他似乎拥有某种……类似于‘系统’的奇特宝物，能为他分析局势，指明方向。”
“最重要的是，他对那个身负‘终焉道种’的小女孩，似乎极为看重，甚至不惜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她。”
“像这样一只，有情有义、有勇有谋，还带着金手指的‘小老鼠’，如果就这么轻易地捏死了，未免……太过无趣。”
姚曦的分析，条理清晰，鞭辟入里。
她已经学会了，用顾长风的视角，去思考问题。
不再是瑶池圣主，而是一个……合格的，懂得如何取悦主人的“藏品”。
“说下去。”顾长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姚曦继续说道：“所以，奴婢以为，我们应当，再给他一点‘希望’。”
“希望？”
“是的，希望。”姚曦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那笑容，像极了顾长风。
“他现在，正为了救那个小女孩，不顾一切地，前往云岚宗的废墟，寻找丹药。”
“那我们，就让他找到。”
“我们可以在废墟中，随意地，丢下几瓶疗伤丹药，甚至，可以是一株罕见的灵草。”
“让他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是他的努力，换来的回报。”
“让他看到，救活那个小女孩的希望。”
“然后……”
姚曦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就在他满怀希望，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我们，再降临在他的面前。”
“当着他的面，将那个小女孩，从他手中，夺走。”
“将他辛苦找到的丹药，碾成粉末。”
“将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彻底地，化为泡影。”
“让他从希望的云端，狠狠地，摔入绝望的深渊。”
“奴婢以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他身上，那最后的一丝价值，都彻底地，榨干。”
话音落下。
整个甲板，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惊恐的眼神，看着姚曦。
就连厉无生这种魔道巨擘，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脊背上窜起。
太狠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而她的计策，却是要诛心！
她要的，不是目标的死亡，而是目标的……彻底崩溃。
云韵难以置信地看着姚曦，她无法想象，这些话，竟然是出自那位曾经心怀慈悲、清冷高洁的瑶池圣主之口。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孔雀希也是凤眸微缩，她看着姚曦，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忌惮。
而洛凡，则是浑身冰冷。他将自己代入到了萧诚的角色中，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就感觉到了无尽的窒息与绝望。
“啪。啪。啪。”
顾长风轻轻地，鼓起了掌。
“精彩。”
“真是精彩。”
他走到姚曦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看来，本帝之前的‘教学’，你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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